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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的時光》第6章:山水如畫
  何如風將手機還給謝如玉:“這裡真像你畫中的情景,兩岸桃花開遍,好美呀。”

  謝如玉也感歎到:“是呀,我也是這樣想的。可惜沒有船。”

  青山之所以叫青山,就是因為它夠青,夠綠,夠蒼翠。在這青山綠水當中,又點綴著一片粉色的桃花林,當真是山水如畫的景象。

  一對少年男女處在這桃花林中,仿佛是一對金童玉女,超凡脫俗,盡顯人與自然的和諧之美。

  “咦,那是什麽!”何如風高興的叫到,指著前方讓謝如玉看。

  謝如玉轉頭望去,卻是一艘小船駛到了前方,是園區為防遊客落水,負責看守河道的巡邏船。

  只見三個船員將小船緩緩的開向岸邊,便跳下船板,將一根繩索系在了一棵桃樹身上,固住了小船。

  何如風見那三位工作人員把小船停靠在了岸邊,就坐在樹下開始玩手機,顯然一時半會是不會走的,他問謝如玉:“你想坐船嗎?”

  謝如玉笑了:“那是他們的工作船,不會租的。”

  “不租好啊。不租可以免費借。”何如風調皮的笑到。

  謝如玉不大相信:“怎麽可能?”

  何如風卻很自信的笑著說:“你等著,我去給你借。”說著就朝那三位工作人員走去。

  那三個工作人員剛巡邏了一遍河道,此時正上岸休息。謝如玉見何如風走過去和他們商量,開始的時候,好像不是很順利,三人一直搖頭。

  後來,也不知何如風說到什麽,他們看樣子是動搖了,相互溝通了片刻,就有個人點了點頭,其他人也不在拒絕。

  過了一會,何如風真就高高興興的去解開船上的繩索,跳上去拿船槳把它推離岸邊。

  何如風的臉上掛滿了笑容,小船在他的劃動下,慢慢的推開波瀾,朝謝如玉這邊使來。

  當何如風將小船劃到她的面前,謝如玉驚喜得不得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何如風拿著船槳,對著謝如玉得意的笑了:“上船吧。我們有30分鍾的時間,待會還要還回去。”

  謝如玉今天穿的是一條美麗的長裙,她拉起裙擺,小心翼翼的抬腳放在船板上,接著後腳跟上,輕輕一躍就上來了。

  隨著她的跳躍,船身緩緩的晃動,就像蜻蜓點水一般,在水面蕩漾出波紋,似乎是歡快的。

  “親愛的乘客,歡迎您乘坐99路諾亞方舟,本船由青山公園開往天堂。“何如風開玩笑到。

  謝如玉高興的踏上船板後,就在船中坐下:“天呐。你是怎麽做到的?”

  “我答應幫他們寫表揚信,投到公園的意見箱。”

  這員工表揚信,對於園區的工作人員來說,可是很重要很難得的,誰要是能得到遊客的一封表揚信,那在年末的評優成績中,可是一個很大的加分項。

  何如風也真是機靈,剛才見韓伯歡在請工作人員幫忙的時候用過這一招,才沒過多久,就現學現用起來了。

  這小船可以用機器驅動,但為了不耗損園區的能源,何如風依照承諾,隻用船槳劃水。

  “舟船起步,請您扶好坐好,前方站是桃花源,下船的乘客請做好準備。”何如風劃船離岸,向河心駛去。兩人相向而坐,開心的閑聊著。

  雖然何如風的船劃得不是特別熟練,但也算平穩,謝如玉問:“你怎麽會劃船的?”

  “我們那有個水庫,在水庫養魚的鄰居有小船,我和村裡的小夥伴們跟他借來學過。

”  何如風搖著船,謝如玉在船上欣賞兩岸桃花,當真如置身畫中了。

  謝如玉說:“我想起一首詩。”

  “什麽詩?念來聽聽。”

  “清風拂綠柳,白水映紅桃,舟行碧波上,人在畫中遊。”

  “我敢打賭,這首詩沒學過。”何如風笑到,學過的話,他就算不會背,也不會沒印象。

  “嗯,是沒學過。我自己在別處看到的。”

  何如風說:“我也想附和一首。”

  “好啊,好啊。你念來聽聽。”謝如玉拍手說。

  “小竹排,順水流,鳥兒唱,魚兒遊。”何如風還沒念完,謝如玉就樂了。

  “兩岸樹木密,禾苗綠油油,江南魚米水,小竹排在畫中遊!”他們齊聲念到,都笑得合不攏嘴。

  謝如玉可樂壞了:“都快被你逗死了。這哪裡是詩,明明是小學一年級的課文。”

  “哈哈,管他呢。”何如風笑到,“只要我高興,說它是詩就是詩。”

  謝如玉笑到:“你劃的是船,又不是竹排。而且和這裡一點都不搭調,不及格。”

  看著兩岸的桃花,謝如玉問:“我最喜歡的是桃樹,你最喜歡的是什麽樹呢?”

  何如風回答說:“我最喜歡的是李樹。”

  “李樹?李樹有什麽好看的?”謝如玉覺得奇怪的問,“我覺得還是桃樹好看,開的花可美了。你瞧瞧它們。”說著攤手指向兩岸美景。

  何如風見謝如玉不稀罕李樹,白眼一翻:“切,那是你不知道李樹的故事有多淒美。”

  “李樹有什麽故事?”謝如玉問。

  何如風得意的說:“你一定沒聽說過李代桃僵的故事吧。”

  謝如玉被他勾起了好奇心:“李代桃僵?還真沒聽說過,你能給我講講嗎。”

  何如風為了讓她知道李樹有什麽好,便說起了故事:“從前,井邊長著一棵桃樹和一棵李樹,他們是一起修行多年的好朋友,都已經開始有些靈氣了。有一天,井邊來了一群蟲子啃食桃樹,桃樹被咬得哇哇直哭,花瓣一片片的飄落。李樹見到桃樹疼痛哭泣,不忍心看她受苦,就對蟲子們說:‘求求你們來咬我吧。放過桃樹。’蟲子們見李樹說得情真意切,就答應了他的請求,都轉來啃食李樹。”

  “啊,那後來呢?”謝如玉擔心的問。

  何如風聳了聳肩,一臉無所謂的樣子:“後來,後來李樹就替桃樹受咬齧而死了呀。”

  “啊?這樣啊。”謝如玉聽了,很是惋惜,“李樹真偉大,怎麽就死了呢?”

  何如風見她有些難過,安慰說:“別急呀。故事還沒說完呢。”

  謝如玉聽了,推了一下何如風:“你怎麽不早說呢。李樹,是不是復活了?”心裡燃起一絲希望。

  何如風搖搖頭,拉長了音調:“當——然沒有。”

  “那李樹怎樣了?”謝如玉急問。

  何如風笑著說:“李樹死前,說想變成一隻小鳥,天天在桃樹枝頭歌唱,為她除蟲,為她受害。一位神仙得知這件事情後十分感動,真的把李樹的靈魂,變成了一隻鴿子。”

  謝如玉聽了,很是感動:“看來李樹也很好。好吧,我承認李樹比桃樹好。”

  何如風見謝如玉當了真,開玩笑到:“這個故事是我臨時編的,你別當真。”

  “啊?”謝如玉被他騙了,氣笑著怪到:“你這個騙子,害我白難過了。”出手錘了幾下何如風。

  何如風連連叫痛,笑著解釋說:“其實我喜歡李樹,是因為李樹的‘李’,古時候通道理的‘理’。”

  “你為什麽喜歡‘理’字呢?”謝如玉疑惑不解的問。

  何如風說:“你看電視裡,有老百姓抱怨法律不合理的,但有老百姓抱怨道理不合法嗎?”

  謝如玉想了想:“好像沒有。”

  何如風繼續說他的觀點:“不合理的法律,必然不能長久執行,不合法的道理,卻終將改變法律。”

  謝如玉點頭同意:“是啊。我們老百姓的日常生活中,很少會先考慮用法律解決問題。遇到爭端的時候,大家最常喊的一句話,就是‘你怎麽不講理!’”

  何如風見謝如玉讚同他的觀點,很是高興:“對。在電視裡,當被以人為主的勢力欺壓時,老百姓就會說:‘還有沒有王法了!’但是, 當被以體制為主的勢力欺壓時,他們則會大喊:‘還有沒有天理了!’可見,在人們心中,天理是在王法之上的。”

  何如風又解釋了他觀點的來源:“我看過一本書,書上說:‘理,是自然變化的規律,是社會前進的動力,是衡量是非曲直的標準。與理背道而馳,必然要付出巨大的代價,最終仍然不能長久的存在。它以不同的形態,存在於各家的學術思想中,儒家的理是仁義,佛家的理是慈悲,道家的理是道德,法家的理是賞罰,墨家的理是非攻兼愛等等。’雖然明目不同,其實都有合理之處。”

  謝如玉覺得太深奧了,奇怪的問:“你哪裡找到的這本書?觀點好新穎呀,課本都沒有教過。”

  何如風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初中的時候,喜歡在學校的圖書室裡亂翻,翻著翻著就看見了。現在已經有好長時間沒看課外書了。”

  他們邊聊邊玩,謝如玉今天實在是太高興了,還忍不住唱起了歌來。

  “啊,是誰播下癡情種,植這相思樹,月下無紅繩,偏系癡情人。”

  “······”

  “諾大相思樹,總該有正果,隻待時間帶來花朵,隻待時間帶來花朵,隻待時間帶來花朵。”

  或許是因為她的歌聲太動聽了吧,忽然跳進了一條大鯉魚,把謝如玉嚇了一大跳。待看清是一條紅尾鯉魚之後,兩人都十分驚喜,趕緊一起歡笑著把它送回了水裡。

  紅尾鯉魚搖著尾巴,從波光粼粼的河面漸漸的潛入深水,消失在他們的視野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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