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老太太望著自己的目光狠厲,腰板也硬挺得直直的,但那肩膀卻是微微地縮了起來,分明是底氣不足的樣子。冷凝霜瞧在眼裡,唇角微勾,暗暗好笑。
對這個愛撒潑、無理取鬧的老太太,她自然懶得搭理。不過,她既然口口聲聲說冷錦程是無辜的,那麽,就讓做知縣大老爺的冷紹輝來堵住她的口吧,反正眼下最不願饒恕冷錦程的人應該就是他了。
“父親,老夫人說的這話,您怎看”冷凝霜無視老太太,故意將問題丟給冷紹輝來處理。
冷紹輝揉了揉眉心,就頗為心煩地對老太太說道:“老夫人,我比你更希望錦程是無辜的,可這事是非黑白有眼睛的人都看見了,一切證據都指向了他。不是隻憑一句話,就可以脫了乾系的。”
說完,就讓馮杵作把證據對老太太一一道明,心想由外人開口,她該不好再胡攪蠻纏了吧。
“這些證據都不是真的,我根本不知道吳安養有毒蛇,更沒有指使他殺任何人至於我荷包上的珠穗怎麽會在吳安手裡我也不知,想必是有人趁我換衣時取下的也未可知。而我手腕上的傷,是......是我自己不小心弄傷的。那包蒙汗藥也是有人故意藏在我房間的父親,孩兒說的都是真話,您要相信我啊”
面對這一條條的證據,冷錦程明知即使自己有一百張嘴巴也說不清,但還是極盡所能的辯駁著。
“到現在你還執迷不悟”冷紹輝目光冷沉,惱怒道:“我已經給你辯解的機會,可是,你不覺得你的話毫無說服力嗎”
其實,他也心存僥幸,希望冷錦程能夠拿出有力的證據來。畢竟他是自己的兒子,即使這個兒子多麽的令他失望。但是冷錦程的反駁太過蒼白無力,登時,他的這一絲僥幸就被打散了。
冷錦程臉上的肌肉,因為惱怒而微微地扭曲。他現在是啞巴吃黃連,心裡憋屈的厲害,又見冷紹輝好像認定了這些事都是他做的,就忍不住大喊出聲道:“父親,我是你的親生兒子,你怎麽能如此汙蔑我。硬把屎盆子往我頭上扣”
“你說什麽”見他對自己語意不敬,冷紹輝鐵青著臉,大喝一聲:“這事要是擱別人身上。我立馬就把他給殺了,豈還會給以辯駁的機會,你這個不知好歹的東西”
瞧著他看向自己的怨憤眼神,冷紹輝知道他是恨上自己了,不由自主地心裡更加透心涼。想到他被杖責禁足之前。自己明明擋在冷凝霜身前,他還仍舊揮落到自己手臂上的那一巴掌。而此時,他對自己的這股怨憤比那時更甚,想必他以後即使有了出息,只怕對自己也不會有感激之情,甚至不反過來報復自己。也就算是不錯的了。
這麽一細細思量,冷紹輝再看向冷錦程的眼神,就已經恍似在看一個廢人。“你竟敢對為父如此不敬瞧瞧你那要吃人的眼神,是不是還想要弑殺為父啊”
冷紹輝對這個兒子最後的一點不舍,此時也被他所表現出來的對自己明顯的恨意,給徹底消磨掉了。低下頭,狠狠地閉了閉眼睛。再抬起頭時,冷紹輝眸中已是一片酷寒。
“你已經做了一次錯事。卻不好好呆在屋子裡思過,反而還繼續興風作浪,又唆使奴才對你嫡母、嫡妹暗施毒手,謀害不成又殺人滅口你以為你是男丁就可為所欲為嗎可是,你別忘了,你這做的已不是宅院裡雞毛蒜皮的小事,而是公然違背大順律法是要被殺頭的大事”
說到這裡,冷紹輝歎了口氣,隨即就聲音冷峻而堅決的道:“罷了,罷了你終究是我兒子,我就冒險徇私免了你死罪,
但這個家你卻是不能呆了。”冷紹輝冷冷的看著他,臉上毫無表情,“你有個堂叔在鄉下務農,我會派人送你過去,連同修書一封,他看後便知道該怎麽做。以後每月為父會給你定額銀兩,終會保你吃穿不愁的。”
“父親我是你兒子啊,你怎麽可以不信我的話,而任由別人謀害我”冷錦程聽冷紹輝要把他送到鄉下堂叔那裡去,瞬間完全愣住了。
他過慣了錦衣玉食的奢侈生活,那種窮山惡水的鄉下生活他怎能忍受不,他不願意任人擺布、坐以待斃。於是,冷錦程就慌亂地拚命想著托詞,“父親你清醒清醒,這些事情都是有人設下的圈套,是他們串通起來故意謀害我......”
然而,無論他說什麽,冷紹輝的表情始終無動於衷,看向他的眼神也好像是在看一個瘋子,一個白癡。這深深刺激到了冷錦程,令他的怒火衝上了腦門,隻想找到罪魁禍首,隻想發泄
於是他猛地轉頭,惡狠狠地瞪著冷凝霜,好像光用眼神就能殺了冷凝霜一般,“一定是你這個賤丫頭,是你在害我你等著,我一定會叫你死在我眼前的還有你”
他突然又掉轉頭,伸臂指著大姨娘狂吼道:“大姨娘,你不是很仇視賤丫頭母女嗎你不是明裡暗裡的使些小絆子讓她們憋屈嗎你不是經常在我娘還有我和若雯面前說她們不好嗎這會你怎麽裝起好人不說啥啦咱們可是一條道上的,你現在倒是為我說句話呀難道你就咽得下這口氣,任由這個賤丫頭爬到你我的頭上面嗎”
俗話說人急造反,狗急跳牆,冷錦程便是這麽回事。此時,他已經隱約地意識到,冷紹輝打定了主意要把他送走,除非他能證明這些事不是他做的,可悲的是他又沒法表明自己的清白,頓時覺得眼前一片漆黑,索性豁出去胡亂攀咬,想就此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二少爺,你這,你這話從何說起呀”大姨娘臉色突然一白,身子晃了晃。就急忙辯解。
下人們聞言都面面相視幾眼,眼中均泛起興味之色。
冷錦程在焦急之下,還真把大實話說出來了。其實,下人們的眼睛是雪亮的,縱然大姨娘八面玲瓏,表面上也都做的面面俱到,但是時間久了,又都住在同一個屋簷下,想要將人永遠蒙蔽住那幾乎是不可能的。所以大姨娘的手段再陰、再妙,還是被人發現了她的壞。雖然沒人敢議論主子。但是心裡面,肯定都是有數的。因此,這會兒聽冷錦程無意間把大姨娘的這塊薄皮給揭掉了。頓時都有種看好戲的念頭。
“老爺,你聽聽二少爺這說的是啥”大姨娘似乎很激動,兩眼含著淚顫抖的手指著冷錦程。那表情和語氣,似乎受了莫大的委屈。
“誰不知道這宅子裡是老夫人和夫人說了算,說啥也輪不到賤妾對夫人和四小姐使絆子。”大姨娘向冷紹輝訴說委屈。“再說了,夫人和四小姐誰說一句,我都洗耳恭聽,盡心盡力的聽喝跑腿,沒說過半個不字,和她們也從沒臉紅脖子粗過。又怎會生出仇來”
大姨娘表面上期期艾艾的辯駁,心裡卻在大罵冷錦程狂犬病發作。如今她知道只要你不去招惹,冷凝霜其實也容易相處。但若是讓她察覺到有人對她母女使壞。這丫頭就會變成狠辣有心機的對手。因此,大姨娘不想正面與冷凝霜交鋒,而冷錦程方才的話會打亂她的這一計劃,所以她急忙否認。
可是她裸的否認,無疑像一把把尖刀。更刺激到了冷錦程,也讓他忽然意識到。他們那房人以往被大姨娘當槍使喚了於是,惱怒之下,他也不留情面了,完全撕破臉地說道“大姨娘,你以往說過的話我還都言猶在耳,這會兒你卻不承認了”冷錦程不可置信的怒瞪著眼,“你說父親打算娶我娘以前,是夫人橫加阻撓。我娘初次懷胎小產,也是喝了夫人送的燕窩粥才流掉的......”
聽到這些話,冷凝霜心中一動,立刻明白了,“怪不得三姨娘一家三口,對陳氏那麽有敵意,總是對其極盡所能的諷刺挖苦,原來都是大姨娘在背後搞鬼”
三姨娘那房人雖然霸道、不講理,但都在明面上,直來直去的。而大姨娘卻是臉上帶著笑,背後捅刀子的人。相比較之下,這樣的人更需要防備,殺傷力也更大。
見冷紹輝和冷凝霜,聽了冷錦程的話後都低頭沉思,大姨娘心裡就莫名的有些慌亂,急忙說道:“老爺,二少爺這是瘋了嗎賤妾知道他心情不好,可也不能胡亂撒氣,這樣汙蔑賤妾那大少爺眼看著就要考功名了,我好歹是他的生母,這要把賤妾的名聲搞壞了,豈不是也毀了大少爺的前途”
她並不辯駁冷錦程說的話,而是避重就輕說冷錦程是拿她發泄怨氣,還把冷紹輝最看重的冷天佑的前途牽扯進來。
覷著眼睛偷偷打量冷紹輝似乎有些動容了,大姨娘靈機一動,乾脆就伸手啪地打了自己一個嘴巴, 哭喊道,“我也沒臉面見人了,為了冷家的名聲,為了不影響老爺和大少爺的前途,賤妾不活啦。”
“你引起的混亂還不夠多嗎非要我當著眾人的面給你沒臉嗎”冷紹輝揉了揉眉心,他已經被吵得煩不甚煩,在馮杵作面前更是丟盡顏面。
經大姨娘的提醒,他也想到若讓冷錦程再繼續說下去,說不定還會道出一些令他感到丟人現眼的話,無疑也會影響到冷天佑的前途。於是,他也無心再去辨別冷錦程話中真假,甚至連老太太的阻攔也不顧了,就皺起眉頭,厲聲道:“讓他住嘴”揮手就讓一旁的護院將他的嘴巴堵上。
“瞧瞧你鬧得,幸虧你還未走上仕途,否則冷家必會跟著遭殃你還是去鄉下呆著去吧,好好的收斂收斂你這個心性”說完,冷紹輝便吩咐人將冷錦程拖下去了。
大姨娘此時也不再哭喊著尋死覓活了,只見她垂下眼皮嘴角微微翹起,但當她無意中往旁邊斜睨一眼之時,卻看到冷凝霜對她露出一絲意味深長的淺笑。刹那間,她的身子猛地一震,感覺像是被抓到了什麽把柄似的。就不自在地蠕動蠕動嘴唇,心虛地移開視線,不敢和冷凝霜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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