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真的,眼看那些血蜂如此恐怖,張正業哪裡還覺得這些人能夠幸免。
陳抱月卻只是輕輕一笑,說道:“不至於,血蜂雖然貪婪,但是這麽點血蜂,還吸不乾這幾人的全身精血,他們現在不過是被血蜂的毒液所迷,過上一天就自然能醒來。”
“只不過,也要看他們的運氣好不好,如果那些血蜂在他們清醒之前再次返回,說不得就要開始第二頓盛宴了。”
這樣子嗎?
張正業目光落到地上那幾人身上,沉吟起來。
清輝劍中的陳抱月有些微的驚異:“怎麽,你還擔心那些血蜂做事不靠譜,想要親自動手斬草除根?”
張正業卻面帶為難之色,說道:“師父,要是那些血蜂再回來,他們是不是就死定了?”
陳抱月想不到張正業心裡所想竟然是這個,他冷冷地說道:“他們如何,不是你該操心的事情。”
眼見張正業還是左右為難,陳抱月沉吟半晌,終於還是說道:“你將那砍斷的血龍木樹乾移開,只要相隔數十丈外,血蜂便察覺不到這邊的幾人。”
得了師父的允許,張正業連忙運起枯木鬥身,身上力量大增,將這斷落大樹扛在肩上,大步走向遠處。
將這斷落大樹扔得遠遠之後,張正業返回原地,目光落到那血龍木的樹根上。
清輝劍輕輕一震,陳抱月的聲音傳了出來:“作為修行者,偶爾的心腸軟可以接受,但是我希望你不要忘記,就在不久之前,你不過是被他們追殺的弱勢方而已。”
陳抱月的聲音漸變森然:“你可以試想一下,假如現在躺在地上的是你,他們又會如何選擇?”
張正業沉默片刻,忽然展顏一笑:“師父,要不咱們來收集一下戰利品吧,我看他們使用的那什麽靈符還挺有意思的。”
於是沒有等陳抱月的回應,他便已經屁顛屁顛地跑到幾人的身邊,蹲下身去,開始收集起自己的戰利品來。
不過,只是一瞬間,張正業就頭痛起來:
“師父,他們的家當都藏在哪裡呀,怎麽找不到?”
“啊哼,”陳抱月輕咳一聲,掩飾掉自己的尷尬,“蠢貨,看到他們腰間的小袋子了沒,那叫如意囊,是修行者常用來收納隨身物件的東西。”
“如意囊?”張正業反應很快,一下子就將這幾人腰間的小袋子全部取了下來,一共四個。
當從師父處學來通用的法訣將這幾個如意囊打開之後,沒有見過世面的張正業被震驚了。
“師父,這東西好神奇,小小的一個袋子,裡面竟然能裝好多好多的東西。”
“少見多怪。”
“可是師父,為什麽出門的時候您不給徒兒也配備一個啊,還讓徒兒背上行囊,怪不方便的,能帶的東西還少。”
“哼,”陳抱月冷哼一聲,“你方才踏入修行的門檻,就如此好逸惡勞,如何使得。”
張正業卻並沒有被他大義凜然的話語嚇到,試探著說道:“師父,其實是因為咱們抱月門太窮了,沒有這個什麽如意囊吧。”
……
“呸!”陳抱月激動起來,“區區如意囊怎能沒有,修行的關鍵是什麽,要的便是苦修,何必因這身外之物縈心。”
張正業卻已經將四個如意囊滿滿當當地掛在腰間,一面還說道:“沒事,師父,等我出去了,都上交給師父您,徒兒留一個就夠了。”
陳抱月很誠實地說道:“你綁好一點,
別掉了。” 戰利品既然已經到手了,那麽接下來肯定是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了,不然一會血蜂回來了可吃不消。
當收獲了這些戰利品之後,張正業的心情好了很多,一面向前,一面與陳抱月說起進入秘境後的事情來。
原來,陳抱月雖然只是臨時離開了一小會,但是在這個秘境之中,卻已經過去了三天之久。
秘境內外的時間流速竟然並不一樣。
陳抱月對於秘境並不了解,想到自己臨時離去,這個二愣子徒弟卻不知道,還在大咧咧地狐假虎威,不由得大汗淋漓。
要是自己回來得晚一些,這家夥可能真的就下場淒慘,而自己唯一能用來刷前輩點數的徒弟也就失去了。
過了片刻,陳抱月一聲冷笑,說道:“徒兒,你的活兒來了。”
蛤?
張正業還沒有反應過來,便已經發現自己前進的道路上,一道身影直直地站立著。
這正是先前在血蜂圍攻之下逃脫的那人,也是一開始躲在草叢之中想要實施偷襲的那人。
眼前的這人一臉漠然,眼眸之中卻有凶狠的光芒泄露出來。
張正業咽了一口口水,問道:“師父, 咱們還跑嗎?”
陳抱月不以為意:“跑什麽,這次他就一個人了,雖然修為境界要比你高一些,但是若連一個人你都解決不了,那還修行個什麽勁。”
“師父……”
“我說過了,這一次你要自己解決,我絕對不會出手。”
張正業歎了一口氣:“那我會死嗎?”
“不會,到了那個時候我自然會出手的,只不過那樣的話,你以後就跟在我身邊當個隨從吧,我再不會將你當作親傳弟子看待。”
陳抱月說的斬釘截鐵,張正業也聽得心裡一凜。
師父雖然一直以來都與他嬉笑玩鬧,似乎沒有師長的尊嚴,他卻知道這一次,師父是認真的。
越是往修行路上走,他便越能發現修行的妙處,也越能體會到師父的強大。
四村八寨的少年那麽多,卻只有他一個拜入了抱月門下,打開了修行的大門,這是如何寶貴難得的機會?
這樣的機會,自己能夠忍受就這樣撒手丟掉嗎?
明顯不能。
張正業也難得地認真了起來,緩緩抽出背上的清輝劍,緊緊地盯著眼前的攔路者。
那人漠然的臉上露出一個僵硬的笑容來:“怎麽,不打算繼續你的表演了?”
他的目光落在張正業的腰間,臉色變得愈發冰冷。
順著對方的視線,張正業自然知道對方的想法,但是他卻並不打算解釋。
他運行起慣常使用的枯木鬥身,對著面前的這人,臉上也泛起了淺笑:“不,我的表演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