秩序的崩潰已經導致了整個聯邦所有的節點無人看管,聯邦的維度發生器正在將整個聯邦朝著二維狀態轉化…
而且更加要命的是…
對於聯邦而言,降維打擊是一種尚未完全掌握的力量,他們根本不知道二維世界究竟是什麽樣子的。
並且…
如果以這種無序的方式被強行擠入到二維世界,所有的生命都不可能在這樣的環境當中存活下來。
他們有極大的概率會被二維世界的體系規則擠壓成一種垃圾一樣的產物。
就像魚兒無法在陸地上生存,人類無法在太空當中呼吸一樣,這是完完全全不同的兩個世界。
不…
僅僅用世界來形容都不夠,這根本就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概念…
三維和二維的區別,當中的關系遠比他們所想象的更加複雜。
這才是壓垮總理的最後一根稻草…
人類的生命已經進入到了倒計時狀態…
底層的民眾是完全不知道這些信息的,可是他們依舊能夠看到天空上那高強度的戰場。
維度發生器並沒有阻礙這些信息的傳遞…
這些群眾可以看到天空當中來自於無數位面當中的軍隊,在層層環繞的空間當中爆發出驚世駭俗的大戰。
這種滅世級的狂潮已經讓所有人都失去了希望…
或許還有部分人保持著對生命的渴求,但是他們在這樣的秩序失衡的情況下,也進入到無能為力的狀態。
即便有大智慧者想要重新建立智慧,但是但是在這樣的困境下也是無能為力。
而且更瘋狂的是,在這種絕望的環境下,宗教正在以一種無法想象的速度快速增長。
最要命的,是教皇以信仰之波的方式,將他對於上帝的理解公之於眾!
“那個天真的蠢貨…”
“如果上帝真的存在的話,你就是最該下地獄的那個王八蛋!”
提到這個名字的時候,總理的身體在微微的顫抖,目光當中是遏製不住的怒火。
靈氣海嘯降臨之後,信仰之力的複蘇造成了很多奇跡般的造物,而這其中屬梵蒂岡的教皇作為特殊。
作為這個世界上神靈的牧羊人,作為上帝在這個世界的使者,他同樣獲取了浩瀚至極的信仰之力。
整個人以凡人之姿點燃神火,成就11階超凡生命,用信仰的力量鏈接了整個歐洲。
但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在他信仰的最深處,他他竟然真正的看到了上帝的面貌。
那是一尊樹…
而且更要命的是,他看到了這個星球上所有的災難都是這棵樹所創造的…
至少從市場的信息獲取,當場就造成了教皇的信仰崩潰,他完全無法理解為什麽人們所崇拜的至高存在,竟然要以這樣的方式對待人類。
我們信仰你,我們崇拜你,我們將你奉之為萬事萬物的主,我們為你奉上自己的生命和靈魂…
但是仁慈的主啊,你為什麽要以這樣的方式對待我們?
“主不在乎…”
這是那尊樹傳遞給他的最後一個念頭,借助信仰的鏈接,他能夠看到這棵樹在面對著無窮無盡的敵人。
主不在乎…
主從來都不在乎人類…
滅世的狂潮也只不過是戰爭的余波,你的掙扎,你的罪孽,你所想要的一切,你所經歷的一切,你所懺悔的一切,對於主而言…
主不在乎…
能做到教皇這個位置的人,向來都是這個世界上最清醒的人,他們從來都不會真正的去信仰神,他們只是引領著地上的這些民眾有著一個心靈的歸屬和寄托。
這一次的信仰崩潰並沒有影響他太多時間…
在確定了上帝並不在乎人類之後,當場他就開始思考要如何對人類進行救贖。
“上帝放棄了人類本身,但是人類並不應該放棄人類自己。”
通過信仰之力的鏈接,他看到了整個歐洲的一片亂象,而且還有各種因為信仰之力而產生的糾紛和戰爭。
作為教皇,他認為自己有義務去終止這種源自於信仰上的糾紛,來幫助聯邦的高層盡可能的恢復秩序。
所以他將他看到的一切真相告知了民眾…
雖然在下一個刹那,他就開始後悔…
但是,依舊無法阻攔群眾在知曉上帝真正的存在以後,那種瘋狂的狂熱。
在死亡的壓迫下,在頭頂戰場的威嚇下,一部分人選擇了崩潰,一部分人選擇了放縱,而更大多數人選擇了歸順於信仰…
他們從歐洲的各個角落朝著梵蒂岡靠近,他們懺悔,他們跪拜,他們身披荊條,用各種各樣他們所認知的方式向上帝表達著自己的懺悔…
希望在審判日的終結以前,原諒自己的罪責…
教皇很聰明,但他太年輕了,相對於真正的高層而言,他還是有些年輕了…
他能夠冷靜的看穿信仰所代表的東西,它能夠大膽的揭穿信仰的真實…
但是他最不應該做的就是選擇相信人類的人性,不應該認為絕大多數普通人擁有獨立思考的能力。
教皇的初心是好的,他想要恢復秩序, 但但他的行為卻是壓死秩序的最後一根到稻草。
他憤怒,他懺悔,他在大教堂的頂層上,面對著耶穌的雕像輕輕的顫抖…
但是依舊無法改變任何…
這也是聯邦總理氣得渾身發抖的原因,他無法理解為什麽能做到教皇這個位置的人,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他可以接受群眾的白癡,他也可以接受軍隊的嘩變,他甚至能夠接受人群在災難面前選擇放縱自我。
但唯獨不能讓他感到理解的是…
為什麽聰明人,會做出這種蠢事!
“你知道你在把整個種族逼上絕路嗎!”
“你知道這璀璨的人類文明,就要這樣消亡了嗎!”
總理深深的歎了一口氣,那是一種無力感,那是一種絕望,那是一種在明白自己無法改變任何事情之後的最深層次的絕望。
“回家去吧…”
“回去陪家人吧,沒有多少日子了…”
他擺擺手驅散這最後的人群,一個人坐在大廳的地板上,輕輕的點了一根煙,等待著最後的死亡。
同樣是崩潰的秩序,帝國以信仰鑄就了希望的方舟,蘇維埃以信仰顛覆了生死的界限。
而唯有聯邦…
用信仰將自己推上了滅亡的終點。
此刻,距離聯邦徹底二維化…
還剩2小時43分…
這個時間,短到總理連掙扎的欲望都已經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