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婦人,說的是一套一套的。
“我本想將它摘下,給自己吃的,是你阻止了我,現在還說我的不是了。”不過,這樣的想法只在子玄的心裡,他並沒有表示出來。
“你這身濕衣服,到現在還沒乾,你是從外邊偷偷溜進園裡的吧。說吧,你到我這裡來做什麽?”貴婦人問道。
“我進來是來吃點東西的,你這羈子果長在樹上,看看不覺得可惜嗎?”子玄反問道。
“可惜不可惜的,也只有我自己處置,不容你一個外人亂說。說吧,你進來我這兒做什麽?”
看來,她是不相信子玄。
“你看我,有什麽?身上破爛的衣服,哪裡比得上你,穿的是綾綢錦裘蟒絲緞,我進來是不小心誤闖了,誰知道我會到你這裡來。”
“你小子倒是牙尖嘴利。”貴婦人道,“你是哪裡的奴才?”
“以前我是這裡的奴才,恐怕以後就不是了。”子玄是逃犯,在沒有澄清之前,他就一直是逃犯。
“你不說,我也一樣可以查得出來,是哪個賤人,讓你進來查我的吧,你回去告訴你家主子,別費心機了。”
查,真是怪了,是誰這麽有空,要查這婦人。
整個行宮裡,我自是跟著主子,到過很多地方,就沒看到過此人。她是誰?
“我說了我馬上就不是這裡的奴才了,你也別猜來猜去,我討厭你們這幫女人在行宮裡排擠來排擠去,算來算去的做什麽,生活還不就一樣嗎。”子玄說道。
“你什麽時候來的行宮裡?”
“沒有你時間長。”子玄說著,卻是打了個噴嚏,從水裡出來,雖有陽光照著,但還是有些不一樣。
“你確實沒我時間長,我在行宮裡已經二十多年了,這行宮裡還有哪個賤人敢與我比。”
聽她的語氣,怨婦,明顯的怨婦,子玄想著,沒想到在行宮裡還有這樣的女人。“唉,這天下就是這樣的,男人哪,見一個愛一個,你如果想得太多,就是自己不給自己好日子過,有什麽大不了的。”
“你年紀輕輕,難道也懂得男歡女受,有女人了嗎?”
這貴婦人,還是個喜歡聽八卦的女人。
怎麽說呢?子玄心裡是有女人的,一個藏在他心裡的女人,不過,結局如何卻是不知道,學法之人深知這樣的事,一個沒有結局的事。
另外,還有一個女人,他的第一個女人,也是他的主子。
“你看我這年紀,會有女人嗎?”
“這可不一定,你小小的奴才,說不定早就跟哪個丫頭好上了。不過,我勸你一句,在宮裡什麽事情可做,什麽事情不可以做,你應該清楚的。”
真是怪,這女人,不像其他的主子,不過,她更像主子。
“我可以走了嗎?”聽了她的一席話,子玄覺得她囉嗦了。
“將你摘下的果子吃了!”沒想到,子玄剛提出要走,貴婦人就說讓子玄將果子給吃了。
剛才還說果子珍貴什麽的,現在就換做另外一種說詞了。
好吧,好吧,子玄取起果子在手裡剛想吃,卻是被貴婦人身邊的丫頭給呵住了。“你個小小奴才,還想吃果子,主子說讓你吃,你就可以吃了,還不放下!”
子玄沒想到,一個丫頭比主子還不是,就像當初的傲雪一樣,仗著主子給她撐腰,給其他奴才臉色看。
這下子玄不幹了,明明貴婦人要他將果子吃了,丫頭卻是橫加阻攔。
“我可不聽你的!” 貴婦人卻對子玄說道:“這可是你的不是了,丫頭說的話,可是傳的我的話。”
這不是自相矛盾嗎?明明讓子玄將果子吃了,卻是冒出這麽一出丫頭的話就是主子的話,那剛才貴婦人說的話算什麽。
“你們倆唱的比說的好聽。”說罷,子玄卻是張口將一大堆果子往嘴裡塞。丫頭在邊上急著道:“你這小小奴才,是不想活了,竟真敢吃了果子!”
“吃了又怎麽樣,我現在還怕你們不成。”子玄嘴裡塞著果子,說話也糊裡不清。
“主子,他真吃了果子!”丫頭告狀道。
貴婦人道:“你吃了我的果子,兩條路,一,留下你的命在這兒,二麽綁在這棵樹上曬上三天。”
子玄沒想到今天竟然會碰上這麽不講理的人,他不免仔細看了看貴婦人,這女人年紀應該有三十好幾了吧,容貌也是較好,沒想這樣容貌之下的女人心,卻是與美妃一樣,狠毒心腸。
誰會傻傻地選擇第一條路,自己的小命沒了,還有什麽。
子玄選了第二條路,讓人捆了,綁在這樹上,他好像也成了這園中的景色一般。
好在太陽並不厲害,子玄在太陽下, 就當是享受一樣。看著亭園裡的貴婦人,悠閑地坐在亭院裡,十分愜意的日子,子玄朝她唾了一口,我家舞妃主子,美妃主子比起眼前的貴婦人,真是半斤八兩,行宮裡怎麽竟是這種女人。
不過,這貴婦人與其他妃子不同,她就一個丫頭,並沒有服侍監,沒有服侍監的女人,說明她不是妃子,難道會是君上的姐姐,妹妹,也不對呀,這樣的身份也應該有報侍監,沒有服侍監的女人,地位定沒有妃子高,這樣的女人,還神氣什麽,也只會對像我這樣的小角色發發火,有什麽用呢?
子玄這樣想著,也不覺得難過了。
太陽要下山了,看著貴婦人要離開亭落,子玄喊道:“你這是要走了嗎?給我松綁呀。”
看到貴婦人在站起來的時候,稍稍停了一下,卻是沒有回答子玄。
走了,她就這樣走了,離開了亭院,沒有說下什麽話,不是說好讓子玄曬太陽的嗎?現在沒了太陽,還讓他在樹上,而且是綁在了樹上。
說話不算話的主,全是說話不算話的主兒。
在心裡罵了一會兒,反正也沒什麽用,就不再罵了。
一根小小的繩子,如何能盤得住子玄?不過,這是在沒有朽木咒干擾的情況之下,子玄猜想著現在應該沒有朽木咒吧,這麽自然的情況之下,它本不應該存在。
果然,子玄試了試,綁在他身上的繩子馬上松開了,凡人所綁的繩子哪裡夠強,更何況是丫頭綁的繩子。
松落了繩子,子玄心裡卻是一陣惆悵,因為現在他無處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