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玄在覃伯的壓製之下,沒有辦法,隻得苦著臉說道:“好,好,我再看,你先放開我。”覃伯松開壓在子玄脖子上的手。子玄再次近距離地看著躺在他面前的屍首,這是一名男性死者,從上到下,全是血糊糊的,根本看不出他被攻擊的位置,找不到他的傷口在何處。
“你想過沒有,全身血糊,說明了什麽?”覃伯提醒著。
他的提醒,讓子玄的思維開了竅,說明,死者是全身爆血或是流血而亡。如果是流血身上就一定有傷口,子玄隻得在探下身子,繼續查探了起來。
“光看沒用。”覃伯道,“你的手是吃什麽的。”
子玄知道覃伯的用意,他隻得用手扒開了模糊的頭髮,臉上模糊一片,他探了探臉部,沒有發現有傷口,脖子之處,脖子之處卻是發現了一道傷口。“在這裡,在這裡。”子玄道。
“你發現了什麽?”覃伯問道。
“傷口,傷口!”子玄道。
“你看清傷口的形狀了嗎?”
子玄倒是沒有仔細看傷口的形狀,只是看到了脖子之上的傷口而矣。這道傷口呈斜橫狀,足有七八公分,而且傷口向外翻開,皮有些撕裂的狀態。看樣子,此人是被人用利器或是尖物撕開的。
“看清楚了嗎?”
“覃伯我看清了,這人的傷口足有十來公分,而且傷口外翻,像是被人撕開,這魔手段真殘忍。”
“你再看看其他屍首?”
子玄又來到其他屍首旁,發現與男性屍者大同小異,這些人都是被魔撕開了部分皮膚。
“現在你有什麽看法?”覃伯問道。
“撕爛人的皮膚,這些人都是被魔撕爛皮膚流血過多而亡。”子玄答道。
“有進步。”覃伯道,“不過,這只是其一。”
“只是其一?覃伯,你說這屍首背後還有其他的隱情?”子玄問道。
“你知道那紅色人是誰嗎?”覃伯問道。
“他一定不是人!”子玄肯定地道,“自始自終,我沒看到他的臉,我想他的臉一定十分可怕,所以他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你錯了,若是在平時,他的容貌可是帥的很。”
平時,帥的很?這話中似乎包含了更多其他的信息。“覃伯,你是說他是位帥帥的男人?”覃伯看了一眼子玄,道:“帥。他叫嗜魔,在白天裡,他以常人的身份出現,根本看不出他是魔,只是到了夜深下來的時候,他就顯出了魔性。”
原來是這樣,子玄問道:“我們剛來慈辛莊的時候,為什麽這裡家家戶戶都不亮燈?”
“嗜魔有個愛好,喜光。”
“所以,當這戶人家亮起了燈,他就逐光而來,殺了這戶人家。”子玄道。
“他為何稱為嗜魔?”覃伯道,“嗜血如命。”
難道他殺了這些人,是為了嗜他們身上的血,難怪要撕開一個口子?子玄想著,“慈辛莊的人晚上不敢亮燈,原來是知道嗜魔的習性。這魔真是太可惡了,胡亂殺人。”
“你知他為何要嗜血?”覃伯問道。
“嗜血還有理由?是魔就是魔,害人性命的魔。”子玄道。
“不知就不知,胡亂言什麽?”覃伯道,“嗜魔以人血為生,以人血為命,所以他就必須飲人之血。另外,他嗜血是為了增聚他的魔性。”
“增聚魔性?”子玄從沒有聽說過這事,所以感興趣地問道,“他為何要增聚魔性?”
“增聚魔性,
就為增加自己的修為,能力越強,魔性越足,我們要消滅他,就難了。”覃伯道。 “那我們必須要在他魔性變強之前消滅他。免得讓他再出來害人。”子玄道。
“在他魔性變強之前消滅他?怎麽消滅,拿你的腳指頭嗎?”覃伯道。
子玄想說當然不是,不過,他沒有說出口,因為自己的能力有限,現在自己要消滅他真的只有拿腳指頭了。
“我們剛才與他交過手了,他的力量你也已經知曉,要消滅他,不是一朝就能成功,所以,我要你增強力量,以你我兩人之力來滅他。”覃伯道。
“我也想……可是,我真的不是那塊料。一篇簡單的法咒,我一晚上都背不下來,如果再給我七天,我也是原來的老樣子,所以……”
“你既然知道自己的短處,就要更加比常人努力,所謂笨鳥先飛。”覃伯道。
子玄看了看在地上的屍首,不覺心裡難過。他是學術之人,驅魔是他的責任,現在他對嗜魔無能為力,不是一個合格的術師所為。“我是笨鳥,我要先飛,覃伯,我明白了。”
覃伯點點頭。
連夜趕回到了懸素樓。
第二日剛天亮,子玄在木屋內還在睡覺,就被屋外的一陣聲音給喚醒了。“子玄,子玄。”
子玄昨晚回來的遲,現在還在睡夢中呢,一聽到這樣的聲音,他忙從床上爬起來,跑出了屋外,原來是胖風待監來到了懸素樓。
“子玄,你在這裡可舒服?”胖風待監問道。
“還好,還好,奴才到哪裡都一樣。”子玄道。
“你呀,可是我們逍靈宮的第一人,奴才可以傷到主子不順心,但是從沒有一個奴才讓主子不順心到要將他發配到懸素樓來受苦的,你可是第一人了。”胖風待監說道。
在他們眼中,懸素樓這地方比任何地方都不是,環境差,還要賣弄體力。子玄笑笑道:“本來我就是個不受歡迎的奴才,人少的地方可能更適合我。”
胖風待監也笑笑,輕聲地道:“我聽說這裡的老頭,不但髒,而且沉默寡言,你在這裡是悶壞了吧。”
“還好,還好。”子玄剛來這裡的時候,確實覃伯很少說話,不過,現在覃伯的話多起來了,可能是與子玄呆在一起的緣故吧。
“不過,你的苦日子到頭了。”胖風待監說道,“你家主子體貼你,讓你回去了。”
“是嗎?”這對於子玄來說,卻是個意外,沒想到,主子在這個時候卻是讓他回了。
“你趕快收拾一下,今天就回去。”
子玄心裡不知是高興還是什麽,在初來這裡的時候,他是高興的,因為終於可以擺脫主子的管束了。不過,經過這麽些天,他這心裡還有一人放不下了,紫月,在懸素樓裡,可就見不到他心愛的紫月,所以,他也想回去了。
現在主子差人來喚他回去,他也正有此意。“你等我,我整理一下,馬上就走。”
“好,我在外邊等你,臭熏熏的屋子我也就不進去了。”
子玄進了木屋,覃伯還沒有醒,與子玄一樣,昨天他也是很晚才回來,剛才胖風待監的叫喊聲也沒有將他喚醒,子玄稍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東西,本想與他告別一下,但是他正在睡中,如果要告別,總要將他吵醒,這子玄也顯得不怎麽好。
不過,如果自己不告而別,也不是個事,畢竟在這地方有住了些日子。留張條子吧,等他醒來也總會看到的。子玄便找了塊布條,在上面歪歪扭扭地寫了幾個字。寫完,便將它留在了桌子上。
現在的木屋經過他的整理,已經有一眼可以看了。屋內器物雖然少,但是整潔。子玄又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覃伯,轉身離開。還沒到門口,身後就傳來一個聲音。“將書帶走!”這聲音,子玄一聽這聲音就知道是覃伯,他轉過身,卻見覃伯仍睡在床上,他應該已經醒了,只不過是沒有睜開眼與自己說話,剛才的那一句是提醒他將所要學的書帶走。
在覃伯沒有說的時候,子玄其實已經將書帶上了,他又看了覃伯一眼,這個奇怪的老頭,執意收下了子玄為徒,卻是不以師徒相稱。不管怎麽說,一日為師,終身為父。“覃伯,你照顧好自己。”說著,子玄出了門,隨胖風待監回到了行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