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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管理員會難過。
《明生傳》第四百六十六章 炮轟廣府
  古傳福建易守難攻,此言大謬。

  如果說浙江七山二水一分田,那福建尤甚之,內陸俱都為崇山峻嶺,隻沿海有些許平坦宜耕之地,此也是古來難以攻取的因由,陸路難行。

  但於大宋而言,攻略閔地卻是再便宜不過,海路平推,佔得沿海膏腴之地,這福建也就為大宋所得。

  鄒維璉此時便陷於尷尬境地,攻不能取,又無戰略縱深,只能同宋軍死磕。洪承疇再是大義在先,但守土有責,他卻是不敢將手中的兵馬分撥,唯令各州府編練新丁發赴杭州。

  不然怎麽辦,放棄福建麽?

  實則老倌卻是多慮了,目下在閔地的宋軍不過萬人,根本無力大肆進取,隻以固守自家地盤為主。說白了,就是牽製,方便南北兩路軍行事。

  攻泉州就純屬是在忽悠,一則泉州重鎮自有大軍駐扎,攻之不易。二則大宋人手捉襟見肘,即便攻取亦是難以進取,沒甚的意義。但卻不妨宋軍虛張聲勢,在泉州灣示威恐嚇一番之後,將沿海各島的墩堡駐兵掃蕩一空,並佔據了福建沿海最大島嶼平潭。

  宋軍可以分兵,難道明軍就不可以麽?這卻真真是在難為福建一眾文武官員。

  分兵不是簡單之事。

  一則在人。

  大明是不甚看重所謂單兵素質的,或者說就沒有這個概念,都是憑著人多勢眾,哪裡能做到令行禁止,都是以憚壓維持建制。這般的軍隊你敢數百人,幾十條船放出去單獨執行任務?

  你敢放權,他就敢放羊!

  宋軍則不同,小分隊是作戰的基石,此源於海島作戰的特性,本就沒有幾多人的偏僻島嶼,你弄幾千上萬人過去作甚?更源於宋軍對單兵素質的注重,體能才能皆有所訓,不能說離了指揮官,軍兵就如受驚的野豬一般不知所措,胡亂行事。

  二則在體系。

  大明雖有一套軍製體系,但仍舊是以人治為主,軍兵多依附軍官而討生活,換了主帥,往往下邊要大肆調動一番,不然這軍隊就呼之不靈。

  而宋軍則有一套行之有效的指揮體系,首重軍銜。軍官調動,士兵如常,那士兵都是領著軍部的月俸,與領軍將領無涉。便是戰時指揮官陣亡,軍銜高者自動替之,不虞混亂。

  這便是宋軍敢於分兵的底氣,他鄒維璉敢麽?

  ……

  虎門失守,總兵官陳謙領軍請降,寶大帥很是高興了一番。親自宴請諸降將,好言安撫之後,列降表附名冊,發往常州敘功。

  這可是幾近三萬大軍,挑挑揀揀之後,亦能湊出一師人馬,不由得王寶不重視。

  普通軍兵一律給糧一石,銀五十元安家,裁汰老弱之後,盡數發往濠鏡,港島整訓,以待後用。

  大軍不停,艦隊直逼廣府。

  軍未至,勸降的書信早已放在了府城各衙門口的階前。

  雕版刻印,正楷書寫,文官賞賜幾何,武將敘功多少,後路如何安置,附贈一份大宋山川地理圖冊。讓天朝上國的官老爺們見識一下大宋的地盤有多大,山川何其廣。

  街巷坊市之中也不消停,傳單漫天飄灑,貼滿了院牆府門。曉瑜宋國之策,明列宋軍之規!

  山雨欲來風滿樓,廣府茶肆遍地,俱都成了市民論政之地,有言宋軍青面獠牙的,有言宋軍巨艦如何威武的,有言濠鏡如何富足的,說什麽的都有,流言蜚語漫天。

  兩廣總督熊文燦心力交瘁,這城中到底有多少宋賊的奸細?闔城搜索三遍,

隻抓捕了一些小魚小蝦,卻是仍舊尋不到那萬惡的印刷作坊何在!  坊間人心浮動,官員惴惴不安,真真是要了老夫的性命。

  千萬莫要小看了幾頁紙張,越是知識匱乏之時,尋常百姓對文字之言愈是篤信不疑,那是發自內心對知識,對文明的一種膜拜。

  千算萬算,多般防備,熊文燦卻是沒有想到宋賊會玩這一手,而且都特娘的是大白話,毫無文采可言。

  效果立竿見影,百姓在初時聽聞宋賊入寇多惶恐,此時卻是漸漸歸於平靜,出逃者漸少,觀望者漸多。大明的民心在一點一滴中喪失!

  “諸公,虎門失守,陳謙附賊,民心不定,我等當以何策對之?”

  老頭子手握戰報,雙手隱隱在顫抖。不是怕,而是氣,三萬大軍,炮壘江防,不想連一日都未曾堅持,援軍將將出動,掉頭便縮回城中,還去個甚,又救援哪裡!

  更惱人的是總兵官居然降了!我大明的軍伍都是豆腐做的不成?

  “報!督師南居益有令!”

  正在沉默尷尬之時,有快馬奏報前來!熊文燦大喜之,這戳鳥總算是來了,老頭子正好甩鍋!

  接過書信,其上大略曰:督師南居益率湖廣之兵來援,統兵六萬眾,前軍已至清遠縣,後軍亦至韶州府,不日將抵廣府,匯同兩廣之軍共剿宋賊!

  通令廣府之軍謹守門戶,莫要孟浪出戰,且宜等待湖廣軍至為上!

  “大善!”熊文燦終於露出了些微難得笑意,待眾人覽閱通令之後,高聲讚道。

  “大人,那州府縣若何?如今廣東之兵盡在廣府,順德二地,他地形同空城。有聞宋賊分出二軍,一南一北四處攻略,我等州縣之官自有守土之責,當何以自處?”

  惠州府同知卻是不幹了,一下跳將出來,也顧不得什麽上下尊卑,厲聲喝問。

  如何對敵我自管不到,但總得給地方官一個交代吧!丟城失地是誰的責任?難道都要各地的知府知州知縣背鍋,一條白綾吊死?

  沒辦法,按律地方官是不能逃的,即便城無一兵一將,也要在衙門死撐,除非上官有令,否則出逃就是重罪!

  “這個……這個......”

  熊文燦一時語塞,棄城不敢說,你特麽一任總督,敢說棄城?看崇禎爺會不會剮了你!讓別人去死更是無法開口,這就不是人乾的事,兵不給人家,憑什麽去守得城池!

  “能戰則戰,不能戰則退,許爾等自籌兵馬,守土戍疆!”沉默良久,熊文燦憋出了這麽一句話。

  戰守由爾等自專,咱們一起背鍋,莫要讓老夫一個人扛!

  各地方被派來的佐官相顧無言,欲要爭辯卻是沒有理由,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悻悻然告辭,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征兵?卻哪裡是這般容易的,錢從何出,人從哪來,拿筆杆子戳死宋賊麽?不過是徒勞掙扎,做做樣子罷了,屆時朝廷追責下來,也好有一番說辭。

  不過前程盡毀,再無高升之日是一定的,此為仕途上抹不去的汙點!

  ......

  珠江,往日繁忙的水道今日卻是異常清冷,舟船不見,江中無片木飄蕩。

  大宋艦隊緩緩西行,接連數裡,紅色的旗幟布滿江面。

  有好事的鄉民在岸邊翹首觀望,對著江中巨獸指指點點,宋軍也不以為意,有不要臉的甚至對著兩岸頻頻招手,就好似有多少人在迎接他一般。

  及至透過望遠鏡,遙遙見得廣州城一角,有戰鼓響起。那鼓足有半人之闊,聲若雷霆,且是數十面鼓一同敲擊,兩岸之民聽得真真切切。

  桅杆上有明黃帆旗招展,或書:宋軍所過,旗開得勝。或書“廢除徭役,取締苛捐。”或書:四民平等,普天同慶。不似去作戰,更似打馬遊街。

  其囂張,其傲嬌亙古未見!

  百姓看熱鬧,軍兵看艦炮,有明軍在兩岸不停策馬狂奔,探報不停傳回府城之中。黑糊糊的炮口數之不盡,大者如同人腰,小者亦有手臂粗細,單單看上幾眼,就令人汗毛倒豎,忍不住肝膽俱裂。

  角樓漸漸清晰,城牆外綿延的碼頭在望,往日帆影不在,都是空空蕩蕩,一應設施俱被拆除。近岸更有無數的尖頭木樁楔入水中,入水三尺,舟船想要直接靠岸竟是萬難。

  看得出來,為了府城之安危,明軍也是花足了氣力,隻清除這些暗樁便會頗費一番手腳。

  岸上亦是如此,大小竹簽遍布,尖口對著江水,不要說搬運器械,行人都艱難。

  城牆離岸剛過半裡,沿岸皆是城頭火炮打擊之范圍。

  寶大帥觀之不禁微微皺眉,這大明還是有高人的,如此布防之下,宋軍若想水陸協同作戰實是萬難。逐步排除明軍之布置更不可行,那是要拿人命去填的,要死多少人?

  “巡船布防,艦炮轟城!”

  寶大帥沉思片刻, 連發命令道“令第十師,第十一師登陸海珠島,修築碼頭,沿江布防。

  令第十二師一部登陸長洲島,一部登陸沙窖島,一部登陸南浦島。

  令警衛團登陸三山島。

  令隆盛商行各地水勇向此五島運動,就地整編,以為預備。

  令呂宋師暫緩攻惠州,奪取新安,東莞,增城三縣之後,向廣府運動。

  令永豐師暫緩攻肇慶,高州,雷州三府,襲取香山,新會,新寧三縣之後,轉進番禺縣南部之地,兵鋒直指順德,勿使順德軍北上援廣。”

  諸般調配之後,寶大帥旗艦居中,數十艘戰艦在江中一字排開,同廣府城牆作平行狀。

  一聲旗令之下,近三百余門艦炮依次擊發,硝煙彌漫,炮聲響徹十裡。

  廣府的青磚城牆頃刻間籠罩在煙塵之中,有垛口直接被擊碎,磚石飛濺,有門樓屋頂直接被穿透,被開了老大的天窗,有軍兵稀裡糊塗的成為肉泥,連慘嚎一聲都未曾發出。

  剛剛還嚴陣以待的城頭,此時卻是凌亂不堪,猶如被鋸齒剮蹭了一遍,不堪目睹。

  在城頭瞭望敵情的一眾高官被嚇得面如土色,這特麽真真是要命,躲在門樓之中都不安全。兩個倒霉蛋在兀自哀嚎,卻是被掉落的瓦片砸個正著,身上已是鮮紅一片。

  熊文燦咬牙盯著自家城頭的火炮,滿臉陰霾。

  就打不到!

  宋軍太過奸猾,所走航道偏南,明軍雖然給予了有利的還擊,可那炮彈俱都入了江中,徒勞聽響而已,宋賊的艦船竟是毫發無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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