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一聽，往下一看，可不，右腳正踩在一團糞便上，糞便呈黑色，每一顆蠶豆大小，共十來顆。“中獎中獎。”公孫說。蕭衝和他蹲下來，細看糞便，從軟和程度，應該是今天的。蕭衝找了根細木棍，捅碎一顆，大家一致認為，這是野獸吃草後拉出來的。

　　是兔子?是鹿?是羚羊?龍組打獵打得少，不能確定。但肯定離這不遠！

　　蕭衝、公孫、管彪、小帥、一凡五人拿出弓箭，貓著身體，呈扇形向前摸去。

　　蕭衝和公孫相隔十來步，走出數百米，兩人同時看到前面有兩隻羚羊，一隻正騎在另外一隻身上，顯然是一雄一雌。公孫拉弓，瞄準就要射。蕭衝說:“別射。”

　　公孫猶豫一下，放下弓箭，問:“怎麽不射?”

　　蕭衝想了想，說:“孔子不是說過，‘釣而不綱，弋不射宿’，這倆羊算是宿羊，明年開春，要生小羊，所以不應該射。”說話間，兩隻羊察覺有人，嚇得趕緊分開跑了。

　　公孫走近蕭衝，對他白了白眼，說:“你真能扯，什麽時候這麽聖人情懷了?這天還沒有黑，也能算是鹿在睡覺?好吧，也有白天睡覺的，更有白天不自己一個人睡覺的。不過，明年開春雌羊生小羊的事，倒是大概率。聖人有好生之德，扯得上。”

　　倆人並肩，繼續朝前，前方灌木叢中，又露出一羊，頭上無角。公孫拉弓，看了看蕭衝，意思問:這回，能射不?

　　蕭衝點頭，公孫一松弦，雌羊應弦倒下。公孫笑著說:“羊兒羊兒別怪我，要怪就怪你單身。”

　　公孫的箭射在羚羊的脖子上，一箭斃命。入秋羚羊正肥，40斤上下，蕭衝和公孫把羊從灌木叢裡抬出來，向其他人方向走去。一凡三人，也射中一隻羊，一隻雄羊，屁股中箭，還是活的。兩隻羊擺一起，公孫對它們說:“你說你們倆，如果呆一起，有點愛情，不就沒事了?”一凡三人聽不懂，蕭衝卻知道他在說什麽，笑著拿腳踢了他一下。

　　公孫靈巧一躲，蕭衝踢空，腳尖落地，踩到一團軟軟的東西。公孫回頭看見，說:“報應報應，讓你踢我，你也踩到糞了。”一凡等人都笑了起來。

　　“別的啊，人不一樣，踩的糞也不一樣。”蕭衝抬腳，說:“你們看，這糞是不是大得多，有點像糞中極品——老虎糞?”

　　還真別說，蕭衝踩到的糞便，確實特殊，個頭大不說，捅開後，裡面沒有半草樣的東西，這說明肯定是食肉動物拉的。

　　龍組在密林裡，又搜索一遍，撿了數百個板栗。兩隻羚羊加上一大堆板栗，能讓20來人吃飽，這個成績應該不差了。

　　太陽慢慢下山，蕭衝、公孫、管彪、小帥、一凡，坐在小山岡上，商量是回程還是繼續狩獵。

　　“這樣，我們投票決定。每人把右手放到身後，想繼續的，在手心放根草，不想的，什麽不放。最後，少數服從多數。”蕭衝說。

　　少年們把右手攤開，五根青草出現在大家面前，龍組的人都樂了。“既然如此，我們來個守株待兔。”蕭衝說。

　　眾人以那團極品糞便為中心，向四方散開，去尋找另外的大型野獸活動蹤跡。在密林東側一棵大樹下，小帥找到一個手掌大小的腳印。腳印周圍，還有一股濃烈的尿味。龍組綜合判斷，認為是老虎。

　　從糞便到腳印，

劃一個直線，是假想的老虎行動軌跡，由西邊的灌木叢，進入密林，往東側河邊而去。　　“能不能成功，就看這隻雄羚羊了。”蕭衝說。龍組五人，用飛爪上的繩索，將雄羊綁在灌木和密林交界處。為讓雄羚羊保持活力，蕭衝切掉箭杆，給雄羊開了喂了些鮮草。沿著老虎活動路線，龍組又灑了些雌羊的血，把雌羊和雄羊放到一起。

　　全部安排完，蕭衝五人各找一棵大樹，爬到上面，藏好身體，靜等老虎出山。

　　蕭衝離雄羚羊最近，他撿了數十枚小石子，隔一兩刻鍾，向雄羊扔一枚，讓雄羊在灌木中動一動，發出一些響聲。

　　太陽完全落下，樹林幽暗下來，蕭衝已經看不到龍組其他人的身形，更聽不到他們的動靜。太學生在扶余的雪堆裡打過坐，練過呼吸一個時辰，這裡在樹上無聲無息呆一個時辰，是一件輕松的事。

　　樹下，蕭衝半個時辰裡看到了兩隻野兔，有一隻鹿經過，頭頂還飛過三隻野雞。黃昏時分，是所有生物覓食的時間。

　　“啪。”蕭衝扔出第六顆石頭，正打在雄羚羊的臉上，雄羊一驚，支起前腳，往前竄了幾下，受傷的後腿拖在後面，繩索到頭，雄羊只能折回來，又臥倒在草地上。

　　忽然，一股涼風平地而起，雄羚羊藏身的灌木葉竟然發出嘩嘩的聲音，雄羊一個打挺，用四條腳站了起來，它驚恐往東望去，撒開腿，想往西逃去！

　　難道，正主來了?蕭衝側身，借樹乾隱藏好身體，偷偷往東邊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