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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壕默示錄》第4章 出人意料的報復
  開戰了……如此爆炸的新聞讓整個酒館都陷入了可怕的沉默之中。

  “詳細的說說,小鬼。”老比利喝了一口酒,然後說到。

  “哦哦……我剛在驛站那邊偷聽收音機聽到的!各位!卡塞爾帝國皇太子費曼大公爵在訪問賽裡葉的時候被打死了,然後卡塞爾帝國就對賽裡葉宣戰了!接著我們就對卡塞爾宣戰了!我們馬上就要和卡塞爾人打仗了!”

  說實話,小林奇說得東西有點狗屁不通。

  “你在胡扯什麽鬼?賽裡葉人的死活和帝國有關系嗎?帝國犯得著保護那些雜碎?給我滾出去!”巴克嚷嚷著就要把小林奇趕出去。

  “賽裡葉的東邊和南邊都是帝國的殖民地,再往東就是阿庫塔斯坦,也是帝國的控制區,所以卡塞爾才會成為賽裡葉的保護國,因為他們需要一塊戰爭緩衝區……這沒毛病,如果卡塞爾的皇太子在賽裡葉被殺,他們估計以為帝國要對他們動手了……畢竟帝國也已經準備很久了……”老比利沉吟到。

  “父親……”安德魯有些慌神的看向自己的父親。

  “別擔心!帝國還有300萬的常規軍和至少兩千萬的後備役!在他們拚完之前還輪不到我們拿起槍!”老比利朝兒子揮了揮手,走到酒館提供給過往旅人的國家地圖之前仔細的看了起來……

  可這時,讓人厭惡的巴克忽然開口說道:

  “放心吧,各位,如果卡塞爾狗打算向我們發動進攻的話,諾裡斯堡壘群就能撞得他們頭破血流,就算他們成功撞開了防線,在防線後面還有蘭瑟,康布雷,艾明,艾維爾堡這些大城市,再往後面還有曼恩河,索羅爾河……這場戰爭根本就不可能會影響到在北方半島的艾布裡登……”

  “而且我相信卡塞爾狗在諾裡斯就會被帝國陸軍打到哭嚎,到時候我們的軍隊會像趕羊一樣的一邊驅趕著他們,一邊一路勝利高歌的開進卡塞爾的首都布林恩!”

  巴克一臉高傲的看向老比利。

  “而你,老靴子,你和你的膽小鬼黃皮崽子根本就不配享受這場勝利。”

  老比利滿臉陰霾的看了巴克一眼,並沒有說話。

  “卡塞爾人會在諾裡斯撞的頭破血流,可是巴克叔叔,難道他們就沒有齊格弗裡德防線了嗎?他們也有厄爾特這樣的要塞,也有埃塞堡,科林堡,塞多夫,波裡這樣的大城市,如果打進去的話,我們的軍隊一樣會傷亡慘重!”安德魯微微皺起眉頭,他並不否認老巴克的話,但那些想法實在是太想當然了。

  “不犧牲一千萬人,卡塞爾人是打不過曼恩河的,同樣,不犧牲一千萬人,帝國軍隊也別想打過林河。”老比利走到兒子的身後,很欣慰的拍了拍兒子的腦袋。

  不愧是上過學的小子,腦子就是比這些糊塗蛋要清醒的多。

  在這個愚蠢的鄉下人眼裡,好像卡塞爾想要擊敗帝國就得從東方防線一直打到北方半島,而帝國若是想要擊敗賽裡斯人的話那就只要乾掉他們的進攻部隊就行了一樣。

  但事實上並非如此……作為基本上還處於勢均力敵的兩個大帝國,一旦全面開戰,那麽到最後肯定會打到兩敗俱傷。

  若卡塞爾不擊敗阿列斯塔,那他們就沒有未來了,而如果阿列斯塔沒有徹底擊敗卡塞爾……身邊有一頭臥虎的感覺,終歸是會讓人如芒在背。

  “巴克,聽我一句勸,阻止你家丹尼小子去參軍,在這方面我應該值得你信任。”

  老比利的語氣和表情都很誠摯,

而巴克此時的表情卻有些複雜。  在被這對父子二人一通反駁之後,巴克隻感覺到自己的老臉有些掛不住了,他感覺自己很丟臉……

  是的,很丟臉,格雷福斯父子讓他在許多人的面前丟了大臉,但他又不知道該怎麽反駁他們,安德魯那個小雜種比他有學識,而在戰爭的事情上老比利也懂得比他多,身份上也更有發言權。

  他該怎麽辦?

  揮出一拳揍在老靴子的臉上?

  哦,得了吧……看看這老東西健壯的身體,誰揍誰還不知道呢……

  “哼!你給我等著!”

  在短暫而無比尷尬的沉默之後,臉上一會兒青一會兒紅的巴克留下一句狠話就粗魯的推開大門衝出了酒館。

  “父親?”等巴克離開之後,安德魯有些擔憂的看向自己的父親。

  老比利朝兒子微笑著搖了搖頭。

  “老巴克確實是個混球,但這事兒,可是關系到他寶貝兒子的性命,我可不覺得巴克會渾到那種程度,他可就小丹尼那麽一個兒子。”

  畢竟,慫恿親生兒子去戰場上送死……這對於任何一個稍微正常點的人來說,都絕對不是什麽有意思的,值得驕傲的事情。

  等酒館重新恢復平靜之後,瑪麗拍了拍手,朝父子二人招呼了一聲道:

  “哦,老靴子,還有小安迪,別管那狗X養的混蛋,我當年是眼睛被烏鴉啄了才會嫁給他!來這邊喝一杯吧,這杯算我的。”

  很快,其他人也紛紛來到了吧台邊,來到了父子二人的身邊。

  馬上就要打仗了,所有人都想知道戰爭到底是個什麽可怕的東西,可怕在哪裡,到底要怎樣才能讓這麽可怕的東西不會影響到自己的生活。

  而安德魯,他也從未想過,他們父子二人居然也會有被鎮上其他人簇擁在中間的時候。

  “老靴子,我覺得你是對的,等過幾天我就寫封信給我弟弟,我會把丹送到他叔叔工作的工廠裡去上班,順便讓惠勒看著他一點。”

  老比利正在盡心盡力的解答著其他人的問題,這時瑪麗拿著兩個杯子擺在父子面前說到。

  “那就讓他去吧,讓那小子離戰場越遠越好,小丹尼是個不錯的孩子,長得也很帥,我可不想看到他死在戰場上,更不希望他被彈片打碎腦袋,那就太可惜那麽一個帥小夥子了。”老比利笑著點了點頭。

  所有人都發出了讚同的附和聲。

  巴克那種腦子不清醒的家夥畢竟只是極少數,誰希望自家那些小子還沒娶媳婦生兒子就死掉了呢?這個小鎮子上總共也就才一千來人,那些個熊孩子們都是大家從小看著長大的,該打的都打過,該罵的也都罵過,誰又希望這些孩子們忽然就在外面死掉了呢?

  戰爭這種東西啊,還是離艾布裡登這種小地方越遠越好,最好尊貴的女皇陛下能夠徹底忘記她還有這麽一個小鎮。

  “安德魯,我會去參軍的。”

  當然,希望去參軍的人還是有的,比如說林奇。

  林奇的家庭條件並不是很好,父親死的早,他那薄情寡義的母親也在他很小的時候就丟下他跑了,鎮上的人願意你出一點我出一點把他拉扯大,他當然是感謝的。

  但他既不想和自己那些名義上的伯伯舅舅們去爭奪母親家那本就少到可憐的田產,又不想去害死他父親的工廠裡上班,也不想輕易的離開這個讓他感覺很好的小鎮……說實話,到如今,他確實是有些走投無路了。

  可是,現在打仗了。

  這是一個非常難得的好機會。

  他可以作為一個從艾布裡登出來的男人去參軍,去在戰場上建立功勳,去告訴所有人艾布裡登是一個好地方,艾布裡登出來的男人都是很棒的男人……然後,他還可以去找到那個真正屬於自己的未來。

  如果……假如說如果……他在未來的某一天,還能夠再次見到自己的母親的話,他也希望自己可以有足夠的本錢去報復她……

  看啊……被你拋棄的兒子已經這麽優秀了,可是你現在又如何呢?

  安德魯看了一眼林奇,又看了看其他人,然後悄悄的把某個人的杯子推到了林奇的面前。

  “沒聽到老家夥說的嗎?這場戰爭僅僅在兩條防線的中間就得死兩千萬人,你能保證你就不是那兩千萬人中的一個?”

  林奇也毫不客氣的一口喝幹了裡面的威士忌,然後把杯子重新悄悄推回了它原來的主人面前。

  這一系列的動作讓兩個年輕人相視一笑。

  “那也阻止不了我,安迪,你知道我的情況,哪怕是我也有我想要追求的東西……不是有句話叫做富貴險中求嗎?況且我追求的還不是富貴,這樣說不定要安全的多呢!”林奇信心十足的說到。

  看著林奇那已經充滿了決心的雙眼,安德魯也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的點了點頭。

  是的。

  他安德魯有出路,沒有包袱,他可以安然的去上大學。

  但是林奇不一樣。

  在他那個該死的母親卷走家裡的所有財產,並拋棄自己兒子的那一瞬間,林奇也同樣被自己的命運拋棄了……一個身無分文的窮小子,他沒有被餓死在街頭或者被虐死在孤兒院裡已經是命運女神的極大照顧了,他還能怎樣呢?

  為了改變命運,去參軍……說不定會是個好的選擇吧……

  前提是如果沒有死掉的話。

  在接下來,兩人又小心翼翼的從其他人那裡偷了幾杯酒,在喝完之後,林奇便離開了。

  他要去打聽那些來到鎮子上的軍人們都在哪裡,為了能夠達成自己的目標,他一定要加入軍隊。

  而父親,老比利,這個總是比較冷淡的,大家對他也比較冷淡的老家夥,此刻卻似乎成為了鎮上最炙手可熱的人物,不僅酒館裡的人都在找他打聽戰爭的事情,甚至還有人跑去通知外面的人,告訴他們老比利正在講解有關戰爭的事情。

  不知不覺之間,酒館已經人滿為患了。

  已經忙碌到連喘口氣都做不到的瑪麗更是樂的臉上都笑開了花。

  不知道什麽時候,安德魯已經自己一個人坐到了酒館的小角落裡,酒館的後廚早就把之前他和父親帶過來的那隻兔子弄好了,一盤香噴噴的烤兔肉,既然老家夥現在正在忙,那麽他也隻好勉為其難一個人享用了。

  想到這裡,安德魯的嘴角稍稍上揚,他滿心期待的扯下一條兔子腿,默默的祈禱著等會兒老家夥不會因為沒給他留點兔子肉而抽他……

  可就在他剛打算把兔子腿塞進口中的時候,酒館的大門“砰”的一聲被粗暴的推開來。

  整個酒館裡的聲音迅速消失,所有人都有些不知所措的看著門口的來人。

  混蛋巴克,當然如果僅僅只有這個混蛋的話,那麽大家也不會變成這樣。

  “抱歉,老比利,巴克說你正在散播有關戰爭的謠言,以及對帝國以及女皇陛下進行汙蔑,所以我必須得逮捕你並進行調查。”

  艾布裡登法律層面上的最高權力者,泰勒警長看著被人們圍在中間的老比利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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