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黛安吐出一口濁氣,她知道自己剛才的想法是過於天真了,這是三年以來唯一一次,有團員在她面前死亡,似乎帶給她很大的觸動。
8年前,她還是粉妝玉琢的姑娘,父母雙全,家庭幸福,童年美滿,一般來說,按套路這個時候就該來個“但是”了。
嗯……但是好景不長,黛安的父親因為疾病放棄了工作,於是家裡唯一的經濟來源便斷掉了。
照理,已成年並是長女的黛安早就該尋找工作、賺錢養家了,但怎麽說,就像之前文中提到的一樣,她不善於精打細算,做事笨手笨腳,在這樣一年的打工生涯中所獲得的財富根本不夠維持家計。
走投無路下,23歲的她踏上成為傭兵的道路,這是一個高風險,也是高回報的職業。
她心思單純,但人不傻,不會拿自己小命開玩笑,入這一途前,便拿著自己最後的銀幣去學了劍術和野外生存技巧,當時指導她劍術的是個老頭。
當三流的劍師遇上了二流的徒弟,結果自然也是二流的徒弟變成三流的徒弟,還好,黛安天賦確實可以,保住了自己二流劍士的水平。
就這樣,在傭兵工會登記後,她出發了。
很快,她得到了蒼天的眷顧,加入了一個實力不強,但恰好適合自己並且內部氛圍良好的傭兵團,這可能就是所謂的禍福相依,時來運轉?
黛安在團中進步顯著,逐漸受到重視,被團長看好任職,而傭兵獲得的報酬著實超出她的想象,即使現在,她也能仔細的回憶起自己第一次寄錢回家後,袋中余額的數量,是夠她大吃一頓,或買件心儀已久的鎧甲的“巨款”。
嗯……然後,在某次任務中,黛安所在的傭兵團因為團長的指揮失誤幾經團滅,她團中的兄弟姐妹們一個個倒在她面前,瘋狂的呼喊著她,讓她內疚自責到無法呼吸。
最後,任務結束了,被動結束的。
天道好輪回,上蒼饒過誰。
老天又一次掐滅了她的念想,好在,那段渾渾噩噩的日子裡黛安扛了過來,開始調整自己、規律生活,日子慢慢過得整齊,失望將漸漸淡滅,容希望重生。
團長變賣了自己所有的家產,將錢財分給了活著的幾人後,人便消失了,沒人知道他去了何處。
也是打那兒過後,在成為傭兵的第2個年頭、現在的5年前,黛安創建了屬於自己的玫瑰傭兵團。
現在的黛安看著面前明眸善睞的女子,心中一陣恍惚,仿佛看見了8年前的自己,也擁有著砌玉凝脂的肌膚和容顏,眼中寫滿了對外面世界的心馳神往。
“看似堅強,其實只是個膽小鬼吧。”黛安心中自嘲了一句,開口說道:“你說得對,我欠考慮了。”
陳子璿莞爾一笑,調動精神力,手中出現一個雪球,朝黛安拋去。
有些疑惑這樣的行為,黛安還是抬手準備接住,但雪球在接觸到她手後便碎成了魔法蝴蝶,圍繞著她。
腦中平風浪靜的精神之海忽然起了些波濤,受情緒影響變得死沉的大海開始“嬉戲”起來。
黛安開始閉上了眼睛,靜心享受起來,活躍的精神力帶給了她愉悅、安心的情緒,正在做其他事(沒有打牌的那部分)的團員們也同時感受到了精神力傳遞出來的喜悅感。
這和牧師的【安定】不同,【安定】作用於人本身,而這像是在精神之海中暢遊,抽象點形容就是,肉身的歡愉和靈魂的摯友。
此時,陳子璿腳邊有一圈可見的藍色光暈,她現在就像一滴滴入精神之海的水珠,掀起微小舒緩的波紋,拂過玫瑰傭兵團的眾人,除了左宏逸他們可能因為情緒較激動,沒有感受到外,眾人精神力的變化確確實實是存在的。
一刻鍾後,陳子璿白色法師袍下的藍色光暈消散了,戴上兜帽,她也適逢其時的消失在了黛安眼前。
……
卡牌遊戲“全面戰爭”在這個世界的流行程度是很高的,就像巫師的昆特牌、撲克的鬥地主一樣,但這麽一個做功精細,玩法多樣,平衡性強的遊戲自然是需要一個強大的開發商,而“全面戰爭”正是出自地精之手。
地圖毯不僅是魔法道具,裡面還有無數的齒輪結構,是魔法和科技的完美結合。
地精科技,震撼人心,名不虛傳。
所以……
“我的回合,抽卡!”一聲大喝響起。
虛擬篩子從天而降,一輪旋轉後停了下來,露出朝上的一面是3,抽卡回合判定失敗。
“我TM……”臉色鎮定,但左宏逸心中已經口吐芬芳了,他現在十分懷疑這個遊戲是在針對自己。
在“全面戰爭”的戰鬥模式中,許多操作都需要判定,就連抽卡也要,但是會有通過判定自動補充卡牌的規則,比如成功造成傷害後的攻擊牌,成功讓對方攻擊無效的防禦牌……
另外,“全面戰爭”的戰鬥牌庫是遊戲本身自帶的,不存在玩家自己組建牌庫的情況。
除了判定外,玩家的虛擬人物會隨著戰鬥升級,就像現在左宏逸面前的戰士虛影,手中的劍已經變成了一把高貴的“黃金獅王劍”,這是他三次通過攻擊牌造成傷害的成果。
王劍朝四周散發出金色的波動,攻擊時會觸發獅子幻影圖像,裝逼虐人之不二法寶,但最重要的是,與此相關的“人物牌-戰士”上面出現了改動。
人物改動,戰吼:攻擊判定下限調整為1,成功造成傷害後自動獲得一張反擊牌(本回合結束後消失,不計算於手牌數量內)。
人話呢就是,如果左宏逸使用攻擊牌,那只要他投出2-6都算作判定成功,成功後自動補充一張攻擊、一張反擊,而這張反擊牌是一定能獲得的,即使手牌滿了也行,但如果你這回合不用那就消失了。
還不懂的話,眼前的情況就是這樣了,左宏逸手中的牌為攻擊(剛獲得)、反擊(剛獲得)、攻擊、格擋、兩張防禦,一眼望去6張牌,明顯超上限了,但獲得那張反擊是可以無視手牌限制的。
然後,左宏逸結束了自己的攻擊回合,他的反擊牌沒有找到機會打出去,自動消失了,於是手牌又變為5張。
但,這已經是十幾回合前的情況了,在兩人都擺下“建築牌-商會”、“建築牌-學府”、“建築牌-劇院”後,似乎心有靈犀一般,不升科技,直接爆兵互懟。
而除了戰士外,人物牌中戰鬥的序列共有六種,對應現實中的六大職業。
隨著“建築牌-兵營”的第一次升級條件滿足、判定成功後,左宏逸的戰士虛影除了手拿王劍外,還多了一頂盾牌。
“建築牌-學府”可以提供“人物牌-學士”,還可以研發改良糧食、水的技術以獲取更多的空白人物牌,除此外,還能在戰鬥中額外提供的一張牌,對陣。
對陣牌:放棄抽卡回合,進行一次判定,數字為4-6則該牌無效,數字為2-3則對方跳過抽卡回合,數字為1則視為打出一張攻擊(本次攻擊不計算在戰鬥回合內)。
為什麽會有括號內的十三個字呢,自然是因為戰鬥回合中只能主動打出一張攻擊牌。
“建築牌-商會”可以提供“人物牌-商人”,並讓部隊在野外除了行軍,駐扎等基本操作外,多出“劫持”、“補給”的選項,另外,它也會在戰鬥中提供一張牌,逃亡。
逃亡牌:在回合結束前打出,進行一次判定,數字為4-6則該牌無效,數字為2-3則對方下輪在戰鬥回合中無法主動打出攻擊牌,數字為1則強製結束本局戰鬥,並且對方於三回合內不得主動進攻。
逃忙和對陣不會出現在戰鬥的初始手牌裡,但如果玩家在抽卡回合選擇抽卡,並判定成功,抽出來的頭兩張牌必定是逃忙和對陣,且兩張牌會按照“建築牌-學府”和“建築牌-商會”的先後進行擺放。
當然如果這兩個都沒建造,那肯定是抽不出來的,如果都建造了,那從第三張牌開始,抽卡回合補充的手牌就會從六種類型的戰鬥牌中隨機選取。
只有唯一一種,“建築牌-劇院”提供的戰鬥牌,鼓動,是可以補充在初始手牌中的。
鼓動牌:瞬發卡牌,可於任意戰鬥回合中發動,進行一次判定,數字為6-4則對方下次攻擊判定下限依次調整為4-2,數字為3-1則己方下次攻擊判定上限依次調整為4-6,本局限定一次,打出後移除本局遊戲。
數字為6/5/4的效果我相信大家都懂, 那就解釋下數字為3/2/1的效果,舉個栗子,數字為1攻擊判定上限調整為6,如果是在左宏逸的回合,當他打出鼓動,再打出攻擊時,只要這次投的是1-5就算判定成功,只有投出為6時才算做判定失敗。
回到現在的局面上來,左宏逸利用一個戰士,已經乾掉了對方的一個戰士,一個射手,妥妥的歐皇序列,強的一筆,但由於“建築牌-兵營”的第二次升級判定沒有成功過,所以他一直無法解鎖新的兵種。
地圖毯上,除了雙方人物牌、建築牌所在的地點外,其余區域則是處在戰爭迷霧(該區域視野丟失)狀態,因為兩軍交戰位於地圖中央,所以羅森暫且不知道左宏逸布置了什麽,沒敢繞地圖進行偷襲行動。
左宏逸跟他是相同的條件,但他敢搏,將手中所有的兵力調上前線,屆時他會借助天氣牌和事件牌的幫助打破僵局,奠定勝利。
“羅森,你還是太天真了,看我……”左宏逸嘿嘿嘿的笑著,然後反手翻出一張牌。
……
此時,金也站在左宏逸旁邊觀察戰局,原本侏儒一族對這種需要思考、布局的遊戲不太感冒,即使這款遊戲本質上是氣運的對決。
但看到左宏逸眼中略帶的狂熱和青春飛揚的動作,金心中也逐漸對這款遊戲感了興趣,小小的腦袋裡快速衡量著,一套“全面戰爭”到底可不可以將他拐進玫瑰傭兵團。
掰著小手指算了下,金覺得是劃算的,她決定下次單處時就暗示一波左宏逸。
這筆買賣,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