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漸漸亮了。
折騰了一晚上的毒蟲山谷,吵鬧的聲音逐漸消停,營地裡走動的人越來越少。
土匪俘虜們被分類看押,三百多個女人和孩子被安置在棚屋區,七百多個受傷和沒受傷的男土匪,則被圈禁在山坡下的三處空地。
大小海蛇做別的事恐怕不行,但做走私和管理土匪,這是他們的老本行。他倆非常了解賤民的心態,懂得如何用食物和飲水去控制那些最卑微的人。
一個簡單的飲水供給條例,就讓那些土匪們互相監督。
土匪的小隊長們,獲得了新的權力,有權處死任何企圖逃跑的人,但同時他們也背負了自身的生命風險,如果哪一支小隊出現了逃跑未歸或者死人,小隊長會被處死。
當約瑟喬把這些事情匯報給賽克斯三世時,黑克托爾坐在椅子上,正享受瓦裡布為他洗腳。
約瑟喬問:“小人認為,應該把我們賽克斯軍隊的命令,一些主要的、最重要的命令,向那些土匪頒布。”
黑克托爾摸著瓦裡布的頭髮,微笑反問:“我的副隊長,你認為這樣做合適嗎?”
約瑟喬一愣:“這……這個,小人不知道。”
公爵右手離開瓦裡布的頭頂,手指點起她的下巴,女孩抬起臉,露出一個美麗的笑容。
黑克托爾說道:“約瑟喬你記住,你想的那些東西,那些條例、規矩,對於外面那些賤民而言,是毫無意義的。他們什麽都不懂,無法理解複雜的規矩。我認為那兩條海蛇做得很合適,用食物、飲水和生命安全做要挾,這是最簡單、最方便和最有效的控制手段。”
約瑟喬趕忙施禮:“是,公爵大人!”
黑克托爾將腳從銅盆裡舉起,瓦裡布拿起一塊毛巾,細致體貼地為她心愛的公爵擦拭水滴。
黑克托爾說道:“約瑟喬,約束好你的人,不要與那兩條海蛇發生任何分歧,我簡單說吧,你們甚至不需要與他倆說話。他倆的身份已經改變了,只要任務完成得讓我滿意,明年,嗯,最遲後年,我會授予他們兩人武士階層身份。”
約瑟喬答應:“遵命,公爵大人!”
黑克托爾問:“你如果沒有別的事,就去休息吧。”
約瑟喬問道:“那些繳獲的財寶,公爵大人您是否想看一眼?”
黑克托爾問:“有亮點嗎?”
約瑟喬笑道:“數量超過海蛇老巢的繳獲,內容差不多,黃金、白銀、珠寶。”
黑克托爾問:“有形成文字的資料嗎?”
約瑟喬搖頭:“沒有。”
黑克托爾又問:“沃爾考特夫婦睡了嗎?”
約瑟喬回答:“男爵夫婦已經休息了。”
黑克托爾穿上鞋,站起身走向木床:“那就不去看了,睡醒了再說。瓦裡布,你也困了吧,過來陪我睡覺。”
約瑟喬趕忙施禮離開木房子。
瓦裡布將銅盆裡的髒水潑到門外,關上門,走到了床邊。
黑克托爾一把將女孩拽進懷裡,兩人倒在床上,蓋上了毛毯。
親吻了一小會,黑克托爾昏昏沉沉地嘀咕:“土匪的事情總算全都解決了,過幾天我們就該返回賽克斯了。瓦裡布,好姑娘,不要心急,待我見過維洛娜之後,我就會讓你成為我的情人,真正的情人。”
瓦裡布小聲答應:“知道了,謝謝公爵大人!”
很快,黑克托爾的呼嚕聲響起。
瓦裡布輕輕地歎了口氣,她想起謝麗爾吩咐的事情,其中有一件最關鍵的步驟。
女孩側躺著,頭枕著黑克托爾的胳膊,小聲說道:“我的公爵大人,您一定不要忘記瓦裡布啊。”
困倦上來,瓦裡布也漸漸睡著。
……
這一覺,睡到了下午。
黑克托爾享用食物時,查瓦利亞來報:“男爵夫婦來了。”
“請他們進來。”
沃爾考特牽著新婚妻子的手,進門立刻調侃黑克托爾:“唉,我的朋友,你吃飯居然還抓著小女仆的手,吃相太難看了!”
黑克托爾松開了瓦裡布的小手,笑著回應:“兩位新郎新娘,你們睡得好嗎?”
謝麗爾行了個半蹲禮節:“謝謝您的問候,我和我的丈夫睡得非常好,我們很快樂!”
黑克托爾拿起手巾,擦了擦嘴:“我的副隊長告訴我,可以去檢查繳獲了。來吧,男爵大人,我們分錢去。”
在查瓦利亞的指引下,眾人來到了隔鄰的一座大木房子,這裡是黑盔衛隊的臨時住所兼約瑟喬的指揮部。
約瑟喬早已吩咐人,將繳獲的所有值錢貨抬進了房間。
一共19個木頭箱子,體量與海蛇老巢繳獲的那些箱子差不多,大多數都不大, 但非常沉。
黑克托爾做了個手勢,一群黑盔騎士走上前,將箱子全部打開。
毫無意外,金幣,銀幣,金塊,銀錠,寶石,珍珠。
有兩個木頭箱子尺寸比較大,裡面放置的東西並不是珍惜的珊瑚,而是老虎皮和熊皮。
黑克托爾提議:“賽克斯和溫特,對半分。”
沃爾考特微笑看了眼謝麗爾,得到了妻子鼓勵的眼神。
男爵說道:“之前我已經分得了許多金銀,這次我隻拿6箱。你們賽克斯更需要金錢,其余13箱歸你們。”
黑克托爾不再矯情,笑納了好朋友的美意。
約瑟喬忽然說道:“兩位大人,你們看看這個東西,我們繳獲了一件奇怪的面具。”
面具?
黑克托爾好奇地接過約瑟喬遞來的一個物件,和沃爾考特一道,仔細地打量。
一件黃金打造的面具。
面具是一個完整的臉部,凹凸的造型體現出了人臉的各個部位細節,眼睛部位是兩個橢圓的洞,正中間的鼻子位置開著一個向下的孔。
面具材質很薄,似乎它的作用不是為了做戰場防禦,別說是銅劍劈砍了,恐怕尋常的匕首也很容易將它刺穿。
黑克托爾試著佩戴了一下,感覺挺不錯,眼睛的視線從兩個洞穿過,鼻孔的氣息也可以通過面具鼻子下面的孔排出,他不由得在心裡對這件工藝品的做工點了個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