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謝麗爾為黑克托爾講述她所了解到的情況時,另外的一場會議也在進行中。
溫特公爵夫婦的起居室,一家三口正在開小會。
二世公爵躺靠在躺椅上,椅背墊著一張棕熊皮,身上蓋著另一張棕熊皮製作的毯子。
沃爾考特來到父母房間,向兩人請安?
“你的朋友已經安頓好了嗎?”公爵夫人率先開口。
“安頓好了。”沃爾考特回答,“謝麗爾正在陪他說話。”
“你的父親有話想告訴你。”公爵夫人說道。
在敵人面前,沃爾考特是戰神,但是在父親面前,他是小兵,畢恭畢敬站立,等候溫特二世的訓示。
“嗯!呼!”溫特二世呼出一口濁氣,“那個異國的巫師,說熊皮能讓我更健康……沒有用的,我快老死了!”
“父親英明神武,至少能夠再活二十年!”沃爾考特說道,“您一定可以看見孫子出生!”
溫特二世虛弱地擺擺手:“我不一定能見到你們的孩子出生,我隻想活著看見你結婚。你記住,男人只有在結婚之後,才能夠真正成熟起來。”
“是,父親!”
溫特二世說道:“你……你的謝麗爾,她是個聰明、單純的女孩,你……你是個善良、單純的男孩,你們兩個是天生的一對。”
“謝謝父親!”
“我們溫特兩代公爵,我……我和你的爺爺,我們有共同之處,我們的妻子都很聰明能乾。四十多年來,溫特兩代公爵夫人的作用,大過公爵。”
“父親英明神武,母親德高望重。”
“拍……拍馬屁,這不是你的風格!哈!聽我說,我們的城堡,兩代權力實際上是你的奶奶和你的母親做主,替丈夫行使很多權力。以前沒有對你說過這些事,現在,你怎麽看?”
“父親心地善良,愛護子民,不願為政事過於費心。母親聰明賢惠,替父親分憂,處理城堡各種煩心事務。你們二人的婚姻,讓人羨慕。”
“很多人都認為,我們溫特兩代公爵無能,怕妻子,權力被妻子搶去。我見過太多這樣的態度,哼,他們懂什麽!”
沃爾考特什麽話也不敢亂說,他不懂父親在說什麽。
溫特二世喘氣休息了一會,繼續說道:“溫特的形勢,與其他26家城堡不一樣。我們溫特,對宮廷的意義太大,他們必須控制住溫特。”
溫特二世抬起手,沃爾考特趕忙走到父親身邊,跪在躺椅旁。
公爵摸著兒子的腦袋:“年輕的時候,我像你一樣調皮單純,喜歡找人打架。娶了你的母親以後,我才明白很多道理。你聽好了,你成為公爵之後,溫特的權力你必須放手。”
沃爾考特愣了,他是真的不懂父親什麽意思,自己明明即將成為溫特公爵,有希望像黑克托爾一樣成為一方諸侯,大展理想和報復。可是為什麽父親會說這種莫名其妙的話?
女王?宮廷?
他們肯定很重視溫特,因為這裡是海上貿易港。
但是,沃爾考特覺得自己是未來的溫特公爵,溫特的主要事情必須是他說了算。
“父親,我……我,我不是很明白你的意思。”
溫特二世微笑道:“沒有關系的,你只要記住我今晚說的話,以後你會慢慢明白,會有人告訴你的。”
沃爾考特看向公爵夫人:“母親,你會向我解釋嗎?”
公爵夫人微笑,沒有說話。
溫特二世又說道:“賽克斯三世,啊……這個人我有些看不懂,他與過去相比,變化太大了。”
聽見父親提到黑克托爾,沃爾考特眼裡放光:“是啊,父親,我也覺得很不一樣。一年半前我們訪問過賽克斯城堡,見過他,那個時候他呆呆傻傻。今年我去救謝麗爾,再次見到他,沒想到他變得那麽優秀。”
溫特二世說道:“你與黑克托爾相處,我的意見是支持的。不過在這件事上,你的母親持不同看法。”
父親的前半觀點,讓沃爾考特很開心,他視黑克托爾為最好的朋友,與黑克托爾一起打仗是他這輩子最快樂的經歷。
可是,父親的後半觀點,竟然是母親反對沃爾考特與黑克托爾交往。
沃爾考特疑惑地看向母親。
公爵夫人依然是微笑,不說話。
溫特二世說道:“你的母親不想說話,她不想在今晚說話,一旦她開口,我和她又要發生爭執。唉,我的身體很差了,吵架已經吵不動了,你母親是心疼我。”
沃爾考特笑道:“父親和母親恩愛一輩子,即便偶爾吵架也是愛情深厚。”
溫特二世揉著兒子的頭髮說道:“我曾與黑克托爾父親是很好的朋友,多次見過黑克托爾的哥哥,那個孩子啊,他是我見過的最優秀的年輕人,可惜他死得太早。黑克托爾……嗯,我與他只見過一次,去年,你也在場,我對他了解不多。
從你帶回來的消息中,我和你的母親能夠判斷,這個孩子現在很厲害。我的想法呢,希望你與他繼續成為朋友和盟友,當你遇到危難時,他能夠幫助你。你母親的想法正好相反,他希望你遠離黑克托爾。”
沃爾考特表情更疑惑了, 又看了母親一眼。公爵夫人還是微笑不說話。
溫特二世說道:“兒子,你記住,我和你的母親雖然觀點有異,但我們的出發點是一致的,我們盼望你能幸福地活下去,將溫特公爵的榮譽一代又一代傳遞下去。”
沃爾考特雖然不懂父母為什麽觀點分歧,但他知道父母不會害他,趕忙答應:“謝謝父親教誨,謝謝母親愛護!我記下了!”
溫特二世哈出一口氣:“我累了,你去休息吧。”
沃爾考特起身,施禮,離開了父母的房間。
溫特二世看著妻子:“老太婆,謝謝你陪我這一世。”
兒子在場時始終沒發言的公爵夫人,開口回應:“老家夥,你要撐住啊,兒子結婚之後,你才可以死。”
溫特二世笑道:“我盡量再堅持三天。”
公爵夫人握緊丈夫的手,滿臉的慈愛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