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蒙蒙亮,高附城外呐喊聲四起,高附城守軍被喊聲驚起,以為那朅師國大軍真的攻過來了呢。
但是走到城頭一看,竟然大唐的兩萬遠征軍在城外操練。
只見城外塵土飛揚,大唐鐵騎在城外來回奔走,場面甚是壯觀。
這是鄭宏昨夜安排李嗣業這麽乾的,大唐將士雖然在這有吃有喝,但是也不能這般無所事事下去。
總要做些事情消消食才好,不然這整天吃肉的,不把身體給吃壞了嗎。
再有就是鄭宏不給這幫吐火羅人加點料,他們怎會知道自己的心意。
大唐的軍事演習一直從清晨練到了日頭高升,出城和入城的吐火羅百姓也漸漸的多了起來,
他們看著唐軍演習的這般大場面,無不是駐足觀看。
而且還有城中和鄉下有那好信之人,還特意過來瞧個熱鬧,漸漸的,看熱鬧的人就多了起來。
而唐軍這面,本來士兵們在大冷天的被長官從被窩裡叫了起來就有點怨氣,聽說搞什麽軍事演習,
就更加的不耐煩。
可是時間一久,旁邊的觀眾一多,這些本身就心懷優越感的大唐將士們頓時就來了精神,
不用監督,那精神和士氣不自覺間便升了起來。
而一旁的吐火羅百姓這時則是對這些大唐將士評頭論足,但是言語之間,無不充滿敬畏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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吐火羅國是信奉佛教的國家,別看這高附城不大,但是城內佛寺眾多,而其中最為豪華的,
則是皇宮內,專供皇家禮佛的南葉寺。
在這寺中,則有一座高達五丈的佛塔,而這佛塔便是這城中的最高建築,登上塔頂,高附城的一切皆可盡收眼底。
此時的吐火羅國二王子赫連柯隆和國王就站在塔頂,望著城外操練的唐軍。
吐火羅國王說道:“這麽大的陣仗,也不知這唐軍到底要幹什麽?”
赫連柯隆說道:“父王這還看不明白嗎?這唐軍的將領好像知道咱們撒了謊,將他誆騙過來了。”
國王一聽大驚,急忙說道:“那還等什麽,我要快些修書一封向大唐皇帝請罪,
而且我也要親自前去向唐國將軍認錯啊。”
赫連柯隆搖頭製止道:“父王不可,我看這唐國將軍雖然看出了我們的欺騙,但是他好像也並不介意,
今天他們如此的大張旗鼓,好像也是在試探。”
吐火羅國王“哎”了一聲說道:“我本來就愚鈍,想事情都是過於簡單,年輕的時候多虧由你們的母親為我出謀劃策,
你們的母親去了,現在又是你們兄弟兩個。
因為有了你們三個親人幫助,才使得我在位期間,國力沒有衰退,反而在壯大,這些都是你們的功勞啊。”
赫連柯隆沒想到父王會說出這番話,心中有些感動,不禁喊了一聲:“父王。”
國王急忙擺了一下手,然後又說道:“好在你們兄弟二人關系和睦,都沒有那爭儲奪嫡之心,這是吐火羅國的福氣,
也是吐火羅百姓的福氣。
從今往後,你們兄弟二人就努力把國家治好,我會永遠支持你們的。”
吐火羅國王這些掏心窩子的話跟兒子說完,自己也感覺輕松了許多,而一旁的赫連柯隆也是非常感動。
赫連柯隆看了一眼城外的唐軍,悠悠說道:“兒臣前去會一會這唐國將軍,看看這個將軍到底是何方妖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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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宏此時還在城中的驛站圍著火盆烤火,來到了吐火羅國之後,
以為這裡比疏勒城還要偏南,不至於那般寒冷,可是令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這裡的寒冷比起疏勒城來更甚。
鄭宏知道,吐火羅國所在的地方就是後世的阿富汗,而這高附城就是後來阿富汗的首都坎布爾。
記得小時候上地理課的時候了解過,這阿富汗屬大陸性氣候,四季分明,晝夜溫差較大。
全年乾燥少雨,全國年平均降雨量極少。
年溫差和日溫差均較大,冬季嚴寒,最低氣溫為零下極低,夏季酷熱,最高氣溫又極高。
而這首都喀布爾在其中還算是氣候宜人,四季分明,可是在鄭宏看來,也不過如此。
天氣太冷,鄭宏此時隻想待在這個驛站裡,哪也不想出去,因為太冷了。
不過好在這個驛站還算暖和,而且環境也還不錯,想來是那吐火羅國王為了他們而特意修繕過。
鄭宏看著這驛站裡一個個俏麗的小丫鬟,他們應該都是吐火羅人,因為長相和中原女子還有西域女子都不一樣,
好像更有些接近印度人的樣子。
不過鄭宏好像記得,玄奘和尚西行,路過吐火羅國,曾經記載過,“吐火羅國多為土著人,且女少男多。”
這意思就是女人少男人多。
而更甚者的是隋書上記載,“兄弟同一妻,迭寢焉,每一人入房,戶外掛其衣以為志。生子屬其長兄。”
這個意思就是兄弟之間可以娶一個老婆,如果這個女子要是和其中一個老公“羞羞”的時候,門口則掛上那個人的衣服,
以此來告訴其他老公,現在她正在忙著呢。
這也從側方面證明了玄奘和尚所說的,這裡的女人的確是個稀缺資源啊。
鄭宏此時看著整個驛站都是鶯鶯燕燕的,不禁有些感慨道:“這吐火羅國王真是夠意思啊。”
這時高仙芝穿戴整齊的走了進來,一進來便對鄭宏說道:
“大唐將士正在城外演練,我實在放心不下李嗣業那個小子,我過去看看。”
鄭宏一聽緊忙起身說道:“二哥稍等一下,待我穿好衣服,與你一同前去。”
高仙芝看著鄭宏,感覺他確實是冷的難受,於是心中一軟說道:
“哎,我也只是過去看一眼,沒什麽大事,你就別去了,而且一會萬一王宮裡面來人商談事情,
我們兩個都不在驛站,那就不好了。”
鄭宏一聽,感覺也是,但隨即又說道:“就算商談事情,那也是跟你這一軍統帥商談,我也不方便吧。”
高仙芝瞪了鄭宏一眼說道:“今天我們能在這,不都是你的注意,我哪知道你心裡的那些彎彎繞,
一會要是王宮裡真的來人了,那麽索性就你跟他們談,這樣不是更好。”
高仙芝這話說的實在,而且句句都是心裡話,鄭宏豈會不知,於是鄭宏也堅定的說道:
“二哥放心,我所規劃的,都是為大唐和安西軍著想的事,————。”
鄭宏還沒有說完,高製止了他的話說道:“你我既然已經是結拜兄弟,我怎會不信你的話,
那不是有悖我們當初結拜時的誓言。
三弟你且不要有任何負擔,總之,二哥永遠支持你就是了。”
“感動啊”高仙芝這一席話,差點沒把鄭宏的眼淚給感動出來,這就是古人的八拜之交啊,
這才是兄弟啊。
這時高仙芝又說道:“你且安心的在這呆著,一會王宮裡要是來人的話,你就以你的想法跟他們談,
那我就先走了。”
不待鄭宏相送,高仙芝則快步走了出去。
而鄭宏在驛站足足等到了下午,可還是不見王宮裡來人,這倒是令他的心裡有些沒底了,
難道是自己把吐火羅想的太複雜了,人家根本就沒有垂涎克什米爾的意思。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安西軍這回可是白來了,早知道這樣,還不如按照高仙芝的辦法,
越過高山,直撲朅師國來的痛快了。
這克什米爾地區可是一個風水寶地啊,印度河上遊及其支流傑盧姆河流貫,境內山高水深,
水資源極其豐富。
而且其中礦泉居多, 尤其是溫泉水,極其適合農業和畜牧業的發展,深林覆蓋率更是高達八分之一。
這裡可以說是西亞少有的風水寶地了。
難道吐火羅人真的不惦記,“made,要是真這樣,老子隻定不放過你們欺詐大唐出兵之罪。”
正在鄭宏心裡詛咒著吐火羅人之際。
外面有人稟告,說是吐火羅的王宮裡來人了。
鄭宏一聽,精神便是一震,看來自己猜測的並沒有錯,與是他又恢復了以往那自信的神態,
然後故作不耐煩的說道:“知道了,那他在外面等著,我一會就出來。”
一間不大的會客廳,赫連柯隆坐在裡面等著大唐將軍的到來,可是等了好久,也不見有人出來。
此時的他不禁有些著急,向一旁的人詢問了好幾次,可是依然不知大唐將軍何時能出來。
又是過了許久,鄭宏這才穿戴整齊,飄飄然的從外面走了進來。
一進屋子,便看赫連柯隆坐在那裡,鄭宏此時也不多說,因為他知道,語言不通,說了也是白說。
鄭宏只是淺淺的施了一禮,然後眼光卻是不停的在屋內環顧,因為他在再找昨天那個吐火羅翻譯。
有個二把刀的翻譯總比沒有強,鄭宏倒是很有信心,自己說的總不會比高仙芝差吧。
而赫連柯隆倒是有些好奇這個鄭宏一進屋就一句話不說,他到底意欲何為,於是他率先開口道:
“我乃吐火羅王子赫連柯隆,見過大唐安西軍節度使大人。”
他這一開口,倒是把鄭宏聽的一愣,隨後瞠目結舌道:“你,你會說我大唐語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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