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當當”敲門聲響起,此時已經是深夜,雖說鄭宏的府邸有守門的侍衛,
但是這月黑風高,而且天氣又極為寒冷,所以就連守門的侍衛也都去門房睡覺了。
又敲了一陣,大門還是不見有人打開,鄭宏大聲喊道:“開門啊,你家鄭大人回來了。”
過了許久大門“吱嘎”一聲打開,裡面的侍衛提著燈籠,近前一看,果然是家主鄭宏。
於是急忙歉意的說道:“屬下不知是家主回來,所以開門晚了,————”。
鄭宏拍拍那侍衛的肩膀,無所謂道:“沒事,這大冷天的,你們也辛苦了。”
鄭宏如今雖說地位顯赫,但是骨子裡也還是有現代人的觀念,所以對下人們也是極為寬厚,
大冷天的,憑什麽你在屋裡睡覺,別人卻要為你站崗看門,所以鄭宏對這事也是滿不在乎。
鄭宏進了門,而這時後面又跟了一人,那侍衛出於本能反應,急忙攔住問了一聲:“你是誰。”
高仙芝“呵呵”笑著,剛要說話,那侍衛便認出了他的身份了,於是急忙拜道:
“屬下不知是節度使大人,失禮了。”
榜樣的力量是無窮的,剛才受了鄭宏的影響,高仙芝也是拍了那人肩膀一下,然後說道:
“無妨,回去睡覺吧,這天氣怪冷的。”
一個安西軍節度使,一個安西軍宣慰使,兩個高官今天怎麽會對他一個小小的看門侍衛如此客氣。
那侍衛看著他們二人進去後,自己掐了一下自己。
痛的他“誒呦”一聲叫了出來,“這也沒做夢”那小侍衛喃喃自語道。
鄭宏回來了,而且還跟了一個高仙芝,就算是深夜,那麽府中上下的人也自是不能睡了。
此時最高興的莫過於何青雨了,至從鄭宏領兵出征那天起,她就沒有一天不在提心吊膽,
每天都是茶飯不思,害怕鄭宏在戰場上會有危險。
此時看著鄭宏正在捧著碗吃著一碗面片湯,這是她感覺最幸福的時刻了。
這面片湯是吩咐廚娘現做的,大半夜的做別的那也是折騰,只有這面片湯既方便還好吃。
鄭宏這是拖了李嗣業和李泌的福,時間長了要不吃上一碗這個面片湯,還真有些饞。
高仙芝狼吞虎咽了第三碗面片湯後,拍拍肚子滿足的說道:“你家這面片湯,還真好吃啊。”
何青雨掩嘴笑道:“二哥可是夠吃了嗎?如果不夠,廚房還有,我讓他們在給你盛。”
高仙芝一聽,急忙擺手道:“不必了,弟妹真是有心了,我這做二哥的第一回見弟妹,竟然什麽都沒準備,
真是有些不好意思,我跟三弟也是走的匆忙,提前回來了。
東西都隨著大軍一同慢行的,等到大軍回來,二哥再把東西給弟妹補上。”
何青雨一聽高仙芝的話,急忙站起來施了一禮,然後說道:“二哥言重了,二哥既是夫君的二哥,
那便是我的二哥,何必還這般客氣。”
鄭宏這時在一旁也說道:“對啊,大哥不必這樣,這青雨也是極為豁達開朗的姑娘,不會在乎那些的。”
高仙芝“呵呵”笑道:“好,那就不說了,我要去睡覺了,都要困死了。”
何青雨說道:“大哥盡管去吧,我已經命人燒了熱水,一會送到你的屋子裡去,洗個澡再睡吧。”
見高仙芝走了,鄭宏和何青雨深情的對視了一眼,然後都是深情的一笑。
這一笑,二人彼此都感覺到甜蜜。
何青雨說道:“你也去洗個澡吧,水都給你備好了。”
鄭宏笑道:“身邊有個女人真是好啊,
什麽東西都給準備的妥妥當當。”何青雨美目瞪了他一眼說道:“你一個堂堂朝廷二品大官,身邊豈會少了女人。”
一說女人,鄭宏不禁想到了郭熙,於是好奇的問道:“郭姑娘哪去了,她不是住在咱們府上嗎,
怎麽不見她出來。”
何青雨一聽鄭宏提到女人,還真想到了別的姑娘,心中便是一怒,但是經過這些天的相處,
她也看的出來,這個郭姑娘確實與鄭宏是清白的,但是鄭宏無緣無故的提到她,還是令她有些不開心。
何青雨說道:“慕容家的慕容冰姑娘,昨天剛剛買了一頭農戶家瘸了腿的牛,郭姑娘昨天就被請去吃牛肉了。”
鄭宏一聽忍不住樂了,哪裡有好吃的,必會少不了她,這郭熙還真是向著吃貨的道路上一去不複返啊。
不過鄭宏又好奇的問道:“既然郭熙姑娘去了,你為何不去啊。”
何青雨笑道:“你不是不知道,我很少吃那些東西的,所以就沒有跟著去湊那熱鬧。”
鄭宏知道,何青雨應該是擔心他,所以才這般的,而且何青雨也是一個極為挑食的人,
葷食除了他做的紅燒魚,別的什麽都不吃,甚至到現在就連素食也是挑的厲害。
鄭宏還真怕她得了厭食症,那就麻煩了。
何青雨親自侍奉鄭宏沐浴,鄭宏懶洋洋的躺在浴桶裡,一頭長發散落在外面,何青雨正在給他洗著頭髮。
洗頭髮的水用的是淘米水,而且還用豬苓摻著香料來充當洗發露,不過效果可是比現代洗發露差的遠了。
鄭宏初來唐朝時,最令他難受的事情之一,就是這一頭長發,夏天的時候,糊在頭上,那是一個熱啊。
而且習慣了每天洗頭的他,竟然在唐朝十多天才洗一回,到了寧國公主府後,寧國公主好潔,
那也要五日才洗一回,要不是感覺板寸在唐朝太過另類,他早就剪了。
何青雨一邊給他洗著頭髮,一邊說道:“鄭郎,我可否用你梨園衛給長安城傳封信件,越快越好。”
鄭宏躺在浴桶裡,聽何青雨的話,嚇得一驚,急忙問道:“怎麽了?難道是爺爺出什麽事情了。”
何青雨急忙搖頭道:“不是的不是的,爺爺沒事,我只是想給公主府寫封信,你出征打仗的這些時日,
想必公主殿下也是極為擔心的,如今你已經從戰場上安然無恙的回來,我只是想報個平安而已。”
鄭宏這時心頭一顫,寧國公主,這一直是他心裡的牽掛,如今她還懷了自己的孩子。
鄭宏若有所思的說道:“放心吧,從攻破朅師王城的那日,我就派了六百裡加急向長安城報捷,
這是自古以來的規矩,想必此時梨園衛出發,也未必會快於六百裡加急了。”
何青雨這時點了點頭,然後說道:“現在想來,公主殿下也真是可憐,如今一個人在長安,
還懷著身孕,而且每天還要為你擔驚受怕的。”
“不要再說了”鄭宏沒好氣的製止了何青雨的話,然後說道:“本來伶兒的事我就非常愧疚,今天你還這般提點我。”
何青雨本來也是官宦家的小姐,那小姐脾氣也是有的,而且自身的才氣也是了得,所以也是高傲的很,
要不是自己喜歡極了鄭宏,以她的自傲的性情,怎會嫁與他為妾。
今天鄭宏對她說話這般口氣,她也是怒火中燒,隨即生氣道:“我就是要這般提點你那又怎樣,
你們這幫沒良心的男人,就該有個人在身旁,時時刻刻的提點你。”
鄭宏一聽何青雨好像真的生氣了,心中便有些害怕,於是急忙歉意的說道:
“對對對,是該有人提點,你這不就千裡迢迢的過來提點我了嗎。”
何青雨也不是真想與他生氣, 見鄭宏話語間服軟,她的氣也就消了,於是又拿起鄭宏的長發替他搓洗著。
鄭宏此時悠悠歎道:“這女人生孩子本就是闖一遭鬼門關的事情,我鄭宏豈會讓自己的女人獨自去面對。
我都已經想好了,反正朅師國的事情以了,西域這面又有條不紊的發展著,我要抽空回長安一趟,我要陪著伶兒,
看著她把孩子生下來。”
何青雨歎了口氣,然後說道:“你想回長安,哪會那麽容易,沒有聖旨禦招,你一個戍邊的將軍私自回朝,
那是要被以造反之罪處置的。”
鄭宏想想自己這個安西軍宣慰使,在朝中卻是掛的二品武將銜,那就算是半個武將,這樣一來卻是麻煩。
但在一細想,心中便是霍然開朗,於是高興的說道:“我倒是忘了,我還有個乾媽呢,也不是什麽大事,
只要求她,一打的聖旨她都能給我整來,我還愁個什麽勁啊。”
何青雨瞟了他一眼,看著這個靠著裙帶關系辦事,還如此大言不慚的相公,很是沒有辦法。
而這時鄭宏又道:“我這次回長安,你可不能跟著,你也看到了,這西域的風俗,
慕容冰一介女子便能撐起一個大家族,我相信我的青雨也不會比她差到哪去,我走之後,你要幫我看著宣慰使司啊。”
何青雨一聽“啊”了一聲說道:“讓我替你看著宣慰使司,能行嗎?”
鄭宏安慰道:“這有什麽不行的,如今這個李泌辦事能力強,而且二哥的節度使府也要搬過來了,
有事的話,你就代表我去與他們商量便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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