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因選址偏僻,而人跡罕至寂靜冷清的三號野外生存訓練場內,兩道瘦小黑影正一前一後地極速穿梭著。
與此同時,伴隨著兩人體內查克拉的不斷消耗,這場由巧合誕生的誤會促使下,所上演著的真人版跑酷競速,正逐漸接近尾聲。
……
“奇怪,才這麽一小會兒的功夫,那家夥怎麽就跑得人影都看不見了……是我追錯方向了?”
四下張望間,卻沒有看見鳴人的蹤跡後。因為體內查克拉已經消耗大半的緣故,使得佐助隻能慢慢降低著速度,放棄繼續追逐的打算,並就近尋了處巨樹倚靠樹乾癱坐下來。隨即紅撲撲的小臉蛋開始不斷張嘴大口大口呼吸,平複著劇烈運動下驟然加快的心跳頻率。
“啊啊,早知道那會兒不該抄近路的……”
長時間你追我跑下,已然當成同齡人之間追逐遊戲的佐助,卻是早已忘記了,最初一路跟蹤鳴人,到達這三號訓練場的原因,隻不過是因為自己的一時好奇。以至於低聲呢喃間,雖然肉乎乎小手攥緊成拳不甘心揮舞著,但在佐助的臉上,卻是充滿了難以抑製的笑意。
自從哥哥宇智波鼬在忍者學校畢業以後,陪伴佐助玩耍的時間越來越少,加上在自己的父親――宇智波富嶽的嚴格要求下,讓整日忙於修行鍛煉的小團扇,幾乎沒有可以共同嬉戲的朋友……也正因如此,讓小團扇都快想不起來,自己已經有多久沒像現在這樣,毫無顧忌地盡興玩耍了呢?
“……啊,糟了,差點忘了今天還要練習豪火球之術。趁著現在還不算太晚。我得趕緊回……啊咧?”
自言自語間,回想起父親的嚴厲面容後,才剛剛恢復些許體力的佐助,便隻得慢慢站起身來。隨即本能抬頭些許,伸懶腰舒展四肢時,順勢上揚的目光,卻出乎意料地看到了本以為已經跑遠了的鳴人身影。
或者,準確的說,是沒有借助任何外物輔助,雙腳直立緊貼吸附在樹枝下,從而倒掛懸立在他頭頂,並在四目相對間,正牙關緊咬著與佐助大眼瞪小眼的鳴人。
“真厲害……這是怎麽做到的……不對!你居然一直躲在樹上?太狡猾了吧!這是耍賴!”
“哈?什麽耍賴不耍賴的,笨蛋,根本聽不懂你在說什麽……哼哼,該不會是因為跑不過我而努力找借口吧?”
“你……有本事你下來!我們再堂堂正正比一次!”
“略略略,才不,有本事你上來啊的吧喲!”
“你下來!”
“你上來!”
“下來!”
“上來!”
臉上扭曲顫動間,仿佛看見了什麽難以置信的事情般,使得鳴人嘴角不斷抽搐著。在聽聞佐助話語後,雙眼更是瞬間化作白色豆豆眼。抬手虛指佐助,孩子氣地互相吵鬧挑釁著的同時,心中卻是剛剛被一萬頭草泥馬奔騰踐踏似的,顯得格外欲哭無淚。
之前追逐下,鳴人為了避免展露出什麽破綻,引起某些有心人的注意與警惕。而費心費力地控制著自身查克拉輸出量,讓自己的速度盡可能地看起來,與全力奔跑的同齡人相差無幾……即便如此,伴隨著時間流逝,鳴人卻出乎意料地發現,對方非但沒有選擇放棄追擊,更為詭異的,便是對方依舊沒能有效拉近彼此之間的距離。
“還以為之前不快不慢跟隨追趕節奏,是根組織成員在玩類似於貓捉老鼠的消遣遊戲,故意這麽做的……沒想到對方隻是個毫無關聯的孩子?那我到底是為了什麽提心吊膽防備半天的吧喲!”
浪費那麽多修行時間來與人周旋,
更是準備了數套可能用得上的自我辯解方案……結果現在才發現,隻不過是鳴人自己警惕過頭,與空氣勾心鬥角鬥智鬥勇!?如此之大的反差,使得鳴人雙拳緊握之余,心中不由得悲憤哀嚎著。 “丟人,太丟人了……這絕對是在逗我呢吧!?”
……
“呼,果然和鳴人說的一樣,將查克拉的輸出量,時刻保持在一定區間內,遠比我想象中要困難的多啊……”
此時,在鳴人原本用於爬樹練習的巨樹前,按照鳴人教授方法,練習得灰頭土臉的佐助,正渾身疲軟癱倒在樹葉堆中。大口大口喘息之余,卻是若有所思般,飽含興奮地喃喃自語著。
“太多了容易踩壞樹乾,太少了又沒有足夠吸附力……無論哪種情況,都是爬不了多高就要摔下來啊。”
滿頭大汗微微喘息間,佐助一邊回想總結著之前數次失敗後,所積累下來的經驗。一邊用目光偏轉挪移些許,注視打量著自己之前攀爬過的樹乾。所及之處,遍布著坑坑窪窪的腳印,與深淺不一的白色劃痕……
而自己留下的痕跡數量與之相比,卻不過是九牛一毛,顯得那般不起眼。
“……這些,都是鳴人那家夥自己一個人修行時留下的……照這樣看起來,之前他也沒用全力奔跑吧?嘛,輸得不冤呢。”
壓榨自身酸軟肌肉內僅存的最後些許力氣,強撐著倚靠樹乾坐起身來後,佐助的目光也逐漸從樹乾上的慘烈痕跡,轉移到了一旁正低著頭,用苦無認真雕刻著手中木塊的鳴人身上。隨即眉間微挑之余,低聲自言自語著。
“希望早死的怪物嗎……明明是個挺好相處的家夥,為什麽會被冠上這種惡毒稱號?”
“……嗯?怎麽了佐助?這麽快就打算要放棄了嗎?”
似乎是察覺到佐助那充滿好奇的眼光,鳴人一邊打量著手中初見雛形的三叉式苦無的輪廓,一邊抬起頭來順著目光看去。隨即嘴角上揚間,自然而然地彎眸微笑著打趣道。
“怎……怎麽可能!白癡!我可是木葉最強的宇智波一族!這種小兒科的訓練。怎麽可能難得住我?”
不知為何,從鳴人臉上展露出的溫和笑容,竟讓佐助有了幾分哥哥陪在身邊,手把手指導修行的錯覺。以至於心神恍惚呆愣一會兒後,仿佛被人捉住什麽小辮子般,面色微微發紅窘迫撇過頭去。進而悶聲悶氣反駁著的同時,眼底笑意卻是不由自主地更盛幾分。
“……說起來,鳴人,你知不知道……村民們對你的評價是什麽麽?”
停頓些許後,因按捺不住心中好奇心,而出聲詢問間,佐助慢慢轉過頭來,將目光重新聚焦在鳴人身上。
作為村民們口中十惡不赦危險可怕的妖狐、怪物,佐助親眼見證接觸下,反倒是認為鳴人看起來,根本沒有那般可怕不說,性格更是溫柔體貼平易近人。與所謂的殺人不眨眼的妖狐怪物相比較,無疑是差了十萬八千裡。
也正因為這一發現,令佐助心中最初的疑問不斷擴大的同時,終究是沒忍住越發旺盛的好奇心,開始斷斷續續地試探詢問著。
“啊?哦你說那些麽……說我是害死四代目火影的妖狐,應該早點去死的怪物……之類的吧?”
佐助突兀詢問下,鳴人的動作與神情卻仿佛事不關己般,沒有受到任何影響。以至於自顧自繼續認真雕刻,不斷完善著手中木製苦無的輪廓的同時,毫不在意地聳聳肩,漫不經心地隨口回答著。
畢竟,作為穿越者的鳴人心中一直都很清楚,用性命拚死守護他免受九尾傷害的雙親,在某種意義上的確是因為他才死去……加上封印在體內的九喇嘛,自己是害死水門夫婦的妖狐怪物,倒也不算說錯什麽。
“嘛,從小聽到大,早就已經習慣了,沒什麽好在意的。”
“哈?可是……”
“我問你一個問題,佐助, 那些村民是我生命中無可替代的家人嗎?”
看著鳴人滿不在乎的模樣,佐助心中不知為何產生陣陣刺痛感,進而眉頭微皺間,剛想繼續說些什麽時,卻沒想到被鳴人一本的正經反問所打斷。不由得認真思索間,不確定地小聲回答著。
“這個……好像不是?”
“那不就對了?說到底,他們也隻不過是和我毫不相乾的路人罷了……既然和我沒有任何關系,我又為什麽要在乎他們說的什麽?”
“……唉?好像……是這麽回事?”
聽聞鳴人的話語邏輯後,佐助頓時是微微一愣。隨即仔細一想下,眼前人的話語似乎不無道理。以至於下意識輕點了點頭的同時,因為鳴人始終笑呵呵的樂觀溫和模樣,而在心中,悄然埋下了一顆名為友誼的種子。
“就因為他們在背後指指點點,讓我去死我就必須乖乖聽話地死去?嘁,我可沒有傻到那種程度。”
看著眼前一頭霧水努力消化著其中含義的佐助,使得鳴人眼底笑意更盛。停頓些許後,不知是為了向人解釋,還是向自己給出一份答案。低聲呢喃間,一字一頓繼續說著。
“無論他們怎麽看待我,妖狐也好怪物也罷,我還是我,是木葉忍者村的漩渦鳴人,真相不會因為外人言論產生絲毫改變……”
“正因如此,與其浪費時間去在意那些無關緊要人員的指手畫腳,倒不如將時間用在修行上,努力讓自己的實力變得更強一些。從而問心無愧地活下去,不給自己的人生留下絲毫遺憾與後悔……這才是我應該在意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