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宿被動的接受著這個吻,像在瞬間意識到自己正在和大秦的儲君,當朝的太子爺擁吻,這種感覺簡直是……太好了!
誰也沒想到,這個時候門會被人推開。
冒冒失失衝進來的人顯然被這場面嚇到了,膝蓋一彎跪在地上,半晌也說不出話來。
秦紹清清嗓子,卻沒想著放手,還使壞地在容宿腰上一攬:“什麽事,說。”
侍衛腿都在發軟,生怕被滅了口,頭都不敢抬,隻道:“殿下息怒,是陛下派人來請您到城牆觀花。”
“觀花?”大半夜的,有什麽花?
還是容宿提醒:“殿下從前沒來過,長安守夜有放花的習俗,煙花。”
“是嗎?”秦紹蹙眉,這麽一說她倒是有了一些印象,不過並不明朗。
“殿下這問的倒好像從前來過長安一般。”容宿笑說,也不介意旁人目光便拉起秦紹的手往外走:“城牆上最好的觀花之所,我陪殿下去看。”
秦紹收起回憶前世細節的心思,甜甜一笑,與他牽手走出。
玉成先生遠遠看見,搖搖頭:“年輕人呐。”
一旦愛上,就什麽心事都藏不住。
城牆之上,百官齊聚,皇帝因病不能受風所以只露了個面便回去休息,皇城腳下兩串長龍般晃眼的燈籠一直延伸到街尾,百姓們熙熙攘攘圍上來,登高翹腳都為了一窺太子秦紹的真容。
所以當秦紹和容宿一前一後露面時,底下沸騰如火,縱使看不清楚面貌也能窺得一縷挺拔風采。
“殿下千歲,殿下千歲!”
底下的歡呼聲襯托得場面格外熱鬧,百官之中也是歡笑不斷,秦紹一回頭:“曹大人覺得如何?”
曹國舅剛被皇帝叫去,拚了老命才把任藝璿的事圓過去,總是不那麽完整但好歹是過了皇帝那關活著出來了,現在乍一被秦紹點名,就像被誰在腳心點了炮仗似得差點蹦起來。
“很好,很好。”他不知該說什麽,秦紹也沒追問。
但曹國舅在她的眼裡,只看到了輕描淡寫的一抹笑意,就像……看將死之仇人一般。
秦紹要弄死他。
秦紹一定會弄死他的!
嘉華幹了多少事,沒人比他更清楚,前後幾次入獄也都是他在幫忙打點,還有上次褚英在刑部大牢被劫走的事,這一樁樁一件件現在回想起來每一件是乾得乾淨的。
曹國舅越想額頭上冷汗越多。
“這麽冷的天,國舅爺竟出了一頭大汗,”容宿站在一旁笑著戳穿,“還是快回去休息吧,仔細受風病著,看不成好景色。”
嗖地一聲,似乎為了印證容宿的好景色,一支煙火尖嘯著衝上天,炸開的火星照亮每個人的臉,其中曹國舅的格外蒼白。
“國舅爺既然病了,就先回吧。”秦紹開口。
曹國舅如蒙大赦匆匆回了府又不放心,杵著腮幫子想自己到底出過什麽紕漏沒有,一封密信送來,是宮裡遞來的,警告他不要輕舉妄動讓秦紹鑽了空子抓住把柄。
但秦紹今天牆頭的那個眼神就像索命的符咒一樣嚇破了曹國舅的膽,讓他忍不住去想忍不住去猜更忍不住去掩埋。
可惜他就像老貓埋屎一樣,挖空了這邊,那頭又高了許多,漏洞千奇百怪地出現在秦紹眼前。
容宿第一個捉住空隙,查問刑部當日為何被嘉華劫走褚英。
太后宮裡的嬤嬤已經招供,嘉華是太后宮中宮女,但目前還沒有確鑿的證據表明太后和嘉華的關系,畢竟秦紹和太后的交易是私下進行的,並不能以此為證據證明嘉華的身份或許很神秘。
“不怕賊偷,就怕賊不動。”秦紹與容宿計劃著,目前掰了嘉華和曹國舅兩根爪子,他們就不信太后會這麽沉得住氣,什麽事都不做。
慈安宮中。
太后臉色已經沒有剛回宮時的光亮潤澤,甚至還帶著幾分頹喪。
“當初就該讓嘉華不顧一切地除掉她,一了百了!”太后殺氣很盛,隔著個簾子也不知是在和誰說話,反正對面是沒應聲的。
“如今秦紹佔了西南大軍的便宜,又是蒙老將軍的弟子,還有容宿這麽個靠山在,幾乎將大秦三支最強悍的軍隊握在手裡,咱們硬拚無能,難道只能坐地等死不成?”太后氣急敗壞地問。
簾子後面恍如無人,一句話也不應。
“你倒是出個主意啊。”太后急得要掀簾子。
這時,一張紙條遞了過來。
上面工整清秀的寫著四個字:是時候了。
太后眉頭一皺:“你是說那件事?”
裡面嗯了一聲。
太后不耐煩地歎口氣:“那能有什麽用,秦紹又不知情,就連裕王都不知道,你這麽做簡直連口氣都不能幫哀家出。”
裡面傳來了凳子腿摩擦地面的聲音,那個人站起來了,還要直接離開。
“好好好,按你說的做。”太后應承下,“就當惡心他們也好。”
大年夜燈火通明,煙花絢爛。
太后命人打著燈籠來到了封禁多日的嘉祥宮。
這從前最繁華的宮殿如今已經多處蒙塵結網,由於缺少打理,許多積雪都未化掉就那樣凍在了那兒。
容貴妃點著一盞豆燈坐在桌前,看著這個不速之客。
“太后娘娘?臣妾見過太后娘娘。”容貴妃關押在此已久,又無心打聽外面的事,說來寡淡實則清淨,故此也不知道太后這邊到底是什麽情形。
“起來吧,你這孩子也不知犯了什麽錯,從前傲是傲了點但總歸對哀家不錯,這大年夜的,哀家給你送點吃食。”
貴妃寵辱不驚地點頭致謝。
她不知道太后此來何意,但也覺得當中不同尋常。
“娘娘有話不妨直說。”
“哀家這些年從未參與過后宮爭鬥,只因身份尷尬,但我的年紀大了,卻還有兒子孫子娘家兄弟,哀家活著還能稍加庇護,哀家沒了,他們只怕就要任人欺凌了。”
“您的意思是?”貴妃有些不明白。
太后柔和一笑:“哀家知道你的事,哀家打算助你脫困,到時以你的身份未嘗不可與嫻妃爭一爭後位,一旦成功太子也能記在你的名下。將來,只需照拂曹家一二,便也不愧哀家今日之情。”
貴妃苦笑:“太后娘娘只怕多想了。”
陛下不會原諒她的。
“哀家給你帶來了這個。”她一伸手,一卷畫像展開,容貴妃驚訝地站了起來:“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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