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終於漸漸的變小了,天空開始放晴,我們身後的石林仍在繼續坍塌。
我們走出石林,放眼望去,茫茫沙漠又恢復了平日的沉寂,就好像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般。其實不管是任何東西,只要你身處在這片大沙漠之中,最終都難逃被它吞噬掉的命運。數千年來,這片沙漠到底埋藏了多少秘密,沒有人知道。
林教授已經走得無影無蹤了,按照他的行進速度,我們不可能追得上他。就算是追上了,我們又能做什麽。
眼下我們只剩下不到一天的飲水,我們唯一的出路,就是到墜落的直升機那裡,等待救援。
眼見地上躺著數十具野狼的屍體,寬子走了過去,手舉刀落,將一隻野狼的喉嚨割斷。
我見了不由的說道:“梁司令,它們死都不死了,沒必要再鞭屍了吧。我們可是提倡優待俘虜的!”
寬子聽了說道:“我最佩服你們這些大學生,理論一大筐,遇事只會慌,幫忙指不上,還淨愛瞎折蛋。就我們現在那點水,能走多遠,我這不給咱們弄點儲備水源嗎!”
我聽了臉上一紅,這才知道寬子是想弄點狼血,以備不時之需。
這時候只聽寬子大叫一聲:“哎喲我操,這狼血什麽是這個顏色!”
我們走過去一看,只見從那頭狼身上留下來的鮮血竟然不是紅色的,而是一種墨綠色的液體,幾乎與此同時一股詭異的香味從液體中散發了出來,我們一聞之下,就猶如被人掐住了喉嚨快要窒息了一般,同時腦中也是一片混沌,整個人瞬間覺得無比的壓抑和絕望,就好像死神站在了我們的身前一般。
我們趕緊掩住口鼻,寬子叫道:“這他娘的什麽味,我聞著差點就要跟著它去了!”
鐵英說道:“大家捂住口鼻,這很可能是一種神經毒素。我爺爺曾經跟我說過,在南美洲有一種蟲子,這種蟲子活著的時候並無什麽威脅,但是它一旦死亡,就會釋放出一種氣味,人一旦聞了之後,很容易神經中毒,精神失常,最後做出自殘甚至自殺等行為。”
當下我們有檢查了幾隻狼的屍體,只見每隻狼身上的血液都是這種墨綠色的,我看了不由的奇道:“他們的血為什麽都是這種墨綠色的?是本身他們就流著這樣的血還是說他們受到了某種感染而變異。”
寬子聽了說道:“我覺得是受到了感染變異的可能性大一點。這批狼的頭狼也是那隻刀疤臉,那天它帶領那幾隻狼攻擊我們的時候,被我們打死的那幾隻狼身上流出的血液仍是正常的鮮紅色!”
鐵英點點頭說道:“如果是感染,那感染源應該就在這附近。”
我們把目光放到了那些蜥蜴身上,寬子拿刀劃開了幾隻蜥蜴的屍體,只見這些蜥蜴身上的血液也變成墨黑色。
寬子見了不由的一愣:“難道是這些蜥蜴轉染給狼群的。”
我想起我和寬子剛進沙漠時遇到的那些蜥蜴,搖了搖頭說道:“還記得我們剛進沙漠時遇到的那幾隻蜥蜴嗎?我記得那時候它們的血也都是紅色的。雖然那些蜥蜴和這裡蜥蜴不一定是同一批,但是作為同一片地區的同一個物種,沒有理由說身上流著不同的血液,除非這些蜥蜴也是被感染的。”
鐵英聽了點頭說道:“我和小雪還有林教授和蜥蜴人交過手,我記得那個被我們打死的蜥蜴人身上流出的血液也是紅色的!”
寬子聽了說道:“照你們這麽說,如果這些蜥蜴和狼群都是被某種病毒感染,
血液才變成了綠色,如果感染源就在這附近,那麽就只剩兩種可能,要麽是林教授,要麽就是這些蝗蟲!” 我聽寬子這麽一說,不由的一個激靈,林教授和蝗蟲我們都接觸過,如果說蜥蜴和狼都被感染了,那麽我們這四人是不是也被感染了呢。
其他人也很快想到了這一點。
當即寬子拿刀在自己的手上一劃,鮮紅的血液從傷口留了出來。寬子見了露出了得意的笑容。說道:“放心吧,我們沒事!”
我不敢怠慢,也用刀在自己的手指上劃了一個小口,還好流出了鮮血是紅色的。
這時候只聽鐵英和小雪一聲驚呼,只見兩人的手指頭上,綠色的血液流了出來。
這一下我們四人徹底懵逼了。
為什麽我和寬子兩個人沒有被感染,而鐵英和小雪卻被感染了呢。
我們仔細回想了進入石林以來的每一個細節,我們所接觸的東西,吃的,幾乎都是一模一樣,不太可能出現這種兩人感染,而另外兩人免疫的情況出現。而如果感染源是林教授或是那些蜥蜴的話,這種概率就更小了。
鐵英想了想,突然對我和寬子說道:“你們兩看一下你們左腳的腳底板。”
我和寬子聽了,趕緊把左腳的鞋子脫了下來,這不看不要緊,一看嚇一跳,只見我們兩個腳底那條綠色的線,已經爬到了小腿的中部。自從到了石林之後,我們一直在連軸轉,我和寬子差點把我們被那顆怪樹寄生的事給忘了,此刻經鐵英一提醒,我們兩人不由的又忐忑了起來。
鐵英看了說道:“我想這次你們沒有被感染,很可能是之前你們已經被那顆大樹感染了有關。那顆樹可能本身就具有免疫這次感染的病毒的功能,現在它寄生在你們的血液中,自然而然你們也免疫了這次感染的病毒。”
我和寬子聽了不由的一陣感慨,悲喜交加。
這下好了,眼下我們四個人都感染了不知名的病毒,生死未卜。
只聽鐵英說道:“無論我和小雪感染的是什麽病毒,我想都應該和蜥蜴王子有關。這種病毒,十有八九是林教授轉染給我們的。他在神殿中釋放了蜥蜴王子的靈魂,很可能也釋放出了這種病毒。雖然我和小雪目前沒有任何的不適之症,但是我們對這種病毒仍一無所知。我們不知道我們感染的是什麽,它會在何時爆發,爆發後會帶來什麽樣的後果。所以我們現在的時間非常的緊迫,沒有時間再繼續等待下去了,我們接下來只有直搗黃龍,找到且末古城,找到林教授,只有這樣,我們才有可能獲救!”
寬子聽了說道:“可是我們的水已經不夠了。這樣冒然在深入沙漠,實在太過於冒險。”
鐵英說道:“冒險也沒有辦法。現在我們只能祈求上帝保佑我們了。當然你們可以不去,酬金我可以現在就付給你們,畢竟你們並沒有被感染!”
寬子聽了不好意思的說道:“這多不好意思啊,再說這大沙漠的,你什麽付啊!”
鐵英說道:“我給你們卡號和密碼,你們出去之後拿著我的信物去找我的助理,她會把錢給你們的!”
說著從包裡拿出一個小盒子,盒子是墨綠色,看起來像個眼鏡盒,鐵英將盒子遞給我,我稍一猶豫,鐵英快速的又把盒子收了回去說道:“看來我沒有看錯人。為了節省水源,從今天開始,我們白天扎營晚上行進。晚上沙漠的氣溫較低,可以有效的減少我們流失的水分。”
寬子見了把我拉到一傍,低聲罵道:“我操潘參謀,剛才你什麽不接那個盒子,你他娘的不會真的看上這娘們了,一心的就想著跟丫的進沙漠去送死!”
我欲哭無淚。剛才鐵英的手速那叫一個快啊,我他娘的就猶豫了不到三秒,她就把盒子收了回去。但我可不能對寬子這樣說。
我說道:“你忘了了,我們兩人也被那顆樹的病毒感染了。林教授說過,要解此毒,就必須去且末古城,找到蜥蜴王子的那顆寶樹?她們兩個的野外生存技能比我們強多了,跟著她們走,我們看似吃虧,其實是佔了一個大便宜。你想想,我們要是背著這身病毒現在走了,那以後我們還是得再進沙漠一趟,到時候我們就算花錢找向導領隊,能找到她們兩個這麽專業這麽好的!就算找到了,萬一我們剛出去到了銀行,你正想取錢呢,身上的病毒就爆發了什麽辦。你想想,你正和櫃台裡的漂亮小姑娘聊天呢,正想著約她出去吃個飯什麽的,結果你身上的病毒爆發了,你直接在銀行的大堂坐化,變成了一顆大樹,那人家還不給你嚇死了?那是你想要的結果嗎?正所謂機不可失失不再來,梁司令這回聽我的,準沒錯!”
寬子聽了點點頭說道:“好,既然這樣,我就聽你的一回!”
計議已定,我們正想出發,卻突然聽到從一座小沙丘中傳來一陣微弱的狼嚎聲,我們過去一看,只見在沙丘的半坡處,一隻小灰狼正伏在沙地上,嗷嗷待哺。看它那個樣子,想必應該是剛出生不久。
今早一戰,幾十隻野狼被蜥蜴人和蜥蜴團滅,無一幸存。想必小狼的父母此前知道大戰在即,才把它留藏在這裡,讓它保住了一條小命。
小雪見了過去把小狼抱起來,一邊拿水和麵包給它吃,一邊說道:“小姐,我們把它帶上吧,留它自己在這裡,它會餓死的!”
鐵英歎了口氣說道:“可憐天下父母親,你想帶就帶上吧!”
寬子見了不由喃喃的說道:“我們自己都朝不保夕了,還帶著它陪葬嗎?”
小雪聽了嘴巴一嘟說道:“哼,小姐都答應我帶了,你多管什麽閑事,反正它不吃你的不喝你的!哼,死胖子!”
說著一轉身就跑著小狼走了。
隻留下我和寬子站在原地一臉的懵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