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軍陣前……
三員驍將匹馬殺出,其一持長刀,一持對錘,還有一個手持鐵胎強弓,遊弋在側。
踏雪噴出一口白霧,嘶鳴一聲,馬踏龍騰。
旦在馬上直立而起,嗷一聲弓成滿月,似流星般一箭射出,在持弓之將反應過來之前,那箭便貫胸而過,將那將一箭射落馬下。
另兩個將領打馬而近,一左一右揮出兵器。
旦怡然不懼,左手弓,右手劍。巨闕一格架開長刀,鐵弓一擋,震開大錘。
趁著二人回氣之際,踏雪一蹬後蹄,嘭一聲就踹在其中一將的馬上,將馬登時踹斃。
三員將領晃神只剩一人,他撥回馬頭,看著旦,狠狠咽了一口唾沫。
旦朝著他咧嘴一笑:“你軍中還有幾將?”
“軍……軍中之將,車載鬥量!”
“當真?”
“大趙多勇毅,人人可為將!”
“那我便放心啦。”旦哈哈一笑,錯馬,揮劍,巨闕如電光鬥。好好打仗不行麽,哪兒生出來這許多事……”
陳平忍不住笑了一下:“主公曾說,硬件不行,軟件來湊。無論是武鬥還是文鬥,那些人的念想大體都是此如此的。”
“事真多啊……”
李恪抄手接過近衛遞來的擴音桶,腳踩著欄杆深深吸氣。
陳餘知道李恪要反擊了,當即打起精神,準備揪殺李恪話裡的漏洞,再下一城,奠定勝局。
李恪深呼吸。
“弩士聽令,上弦!那老不羞若再多蹦半個字,不需上報,擒賊先擒王!”
涼風過野……
呼呼的……
兩軍陣前,十幾萬人沉默了好一會兒,陳平第一個反應過來,將台上當即升起了代表弩士的大風旗。
雍軍陣中一片號令響起。
“上弦!”
“架矢!”
“目標敵方主將!”
“抬弩!!!!”
萬多張弩嘩一聲就抬了起來。
陳餘氣得吹胡子瞪眼,才想大罵李恪無恥,就被隨身的衛士捂住了口鼻,連拖帶拽搶回了主陣。
先前營造的氣場全毀了。
陳平心悅誠服地看著李恪:“主公一句,實抵千言萬語啊!”
李恪謙虛地擺了擺手:“讓旦回來,擂鼓開戰。今夜在安陽宿夜,就這樣吧。”
陳平深揖:“嗨!”
……
萬弩齊發!
雙方的兵力雖有一比二的差距,但武裝到牙齒的雍軍從單兵裝備到日常操練都不是臨時組織起來的趙軍能夠比擬的。
陳餘很快就感受到無所不在的絕對壓製。
天上是狂嘯的弩箭,地上是移城般的盾牆。
趙國咬著牙置備起來的三千強弩在第一時間便遭到毀滅式的打擊,緊接著,就是無窮無盡的箭雨。
哀嚎,慘叫,趙軍陣腳崩碎,戰不足半個時辰就已經開始出現了逃兵。
陳餘一胸的錦繡無處施展,隻得命令輕兵壓上,大軍後撤。
可他忽略了一項事實。
撤,意味著陣型散亂!
破狄鐵騎自左右兩邊疾奔而至,大秦常規的騎弩,仿自鐮鼬營的騎梭和正式換裝的繯首騎刀在衝鋒當中展現出絕強的殺傷效率。
趙軍一觸即潰!
中等裝甲的破狄在尚未脫離民軍氣質的趙軍陣中大殺四方,突破的力度和速度甚至隱隱超過了與匈奴對敵的白狼重騎。
到處都是哭喊,到處都是哀求。
將台升起特殊的破繭紫旗,謹守在陣列的雍軍重步拋棄櫓盾,丟開長戟,一個個拔劍奔出,嚎叫著加入到追敵的隊伍當中。
一潰三百裡!
趙軍丟盔卸甲,僅僅堅持了兩個時辰便徹底失去了陣線,隨路可見三五雍軍看押著十幾二十個被俘的趙軍,俘虜們依照行軍手冊的要求,雙手抱頭,深蹲於地。
霸下如王者般巡遊戰場。
陳平喜言:“恭賀主公又獲大勝。”
李恪卻不屑地望著遠山:“用民軍和操練數年的正規軍擺陣對決,陳餘……名不副實。”
大秦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