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钜子》第610章 鬥祖龍,2伐匈奴
回師河間……
坐在搖搖晃晃的馬車裡,李恪滿臉都是鬱悶。
扶蘇左看一眼臉臭臭的李恪,又看一眼臉臭臭的蘇角,尷尬地手足無措。
“蘇將軍……”
蘇角霍一揚手:“殿下,恕臣孟浪!”
他請一聲罪,整個身體前侵,一巴掌拍在案上,怒視李恪。
“小子,夠了!破狄軍鐵騎一萬,平戎軍亦鐵騎一萬,本將叱吒疆場二十余載,與你也算是舊識,你憑甚一副吃虧模樣!”
“憑甚?”李恪半點不示弱,鬥雞似也一巴掌拍在案上,“有種的,把蒙恬給你的秘令現在就亮出來!”
“甚秘令?我沒有!”
“敢接不敢認麽?就是那道我但有亂命,當即取而代之的秘令!”
兩人喘著粗氣互不相讓,兩張臉幾乎要懟到一處。
“那個……”
“甚!”兩人同時惡狠狠扭頭,那吃人的眼神把扶蘇嚇了一跳。
扶蘇撫著胸口小聲平複著呼吸:“那個你所說的秘令,我作證蘇將軍無有。”
“誒?”
“因為那道秘令……在我手裡……”
老狐狸啊……
蒙恬這隻老狐狸果然不愧名將之稱,他怕李恪遇險跑了,抵死不願把旦調到李恪麾下,又為了不讓李恪與蘇角將生爭鬥,就把保險拴在扶蘇手上。
他根本不需要給蘇角下令,作為一個蒙氏系統的軍人,一旦李恪與扶蘇生出分歧,用腳想也知道蘇角會站哪邊。
李恪突然想明白了北軍傾盡全力,卻唯獨不動河間軍一兵一卒的真實意圖。
他們把不準河間軍對李恪究竟有多少忠心。一年多的經營,若是李恪的權威超過蒙恬,鹹陽的戰略就會有被李恪顛覆的風險……
用而不信!
李恪心知,始皇帝已經徹底變了。
一萬多騎返回河間,李恪緊趕慢趕,還是費了七日。三月十八,李肅出生,李恪才趕到塞上郡的城址,最終還是錯過了嫡子降世。
這讓他的心情越發糟糕。
回到磴口,他只在大營待了半日,抱著大兒子,搖著小兒子,身邊陪著三個老婆。
整整半日,他隻說了一句話:“妙戈,你生產那日我也回不來。若是子,名無衣,若是女,名華予,旁的……待我得勝歸時,再作論斷。”
虞姬如往常般甚也沒說,只是彈起瑤琴,輕輕唱起在焚書之後流行起來的一首新詩。
南山有鳥,北有置羅,念思公子,毋奈遠道何?
朝樹梌樟,夕楬其英,不仁先死,仁者百嘗。
有蟲西蜚,翹搖其羽,一行西歸,不知極所……
飄如天音的歌聲中,李恪頭也不回,掀帳而出。
扶蘇在帳外等著他,輕聲說:“弟妹歌聲美絕,奈何此歌出於《悲書》,似是在怨你冷落啊?”
李恪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詩》中倒是有不少好句,可你翁讓人唱麽?如今秦軍中連《無衣》之歌都聽不到了,甚叫過尤不及?”
扶蘇碰了一鼻子灰,尷尬道:“軍中若唱《無衣》,軍法吏不罪的……”
“那倒是謝過公子法外容情了!”李恪一拱手,翻身上馬,對牽馬的滄海說道,“狼山大營,出發!”
……
春去,夏至。
四月十二,宜爭伐。
蒙恬將大軍自高闕出,旦為先鋒,三日行四百二十裡,破狄軍如幽靈般出現在海日特米尼原。
時值夏日,位列冬原的海日特米尼原並無多少牧人,可這裡還是匈奴的祖庭所在,有六支忠貞的部落不分冬夏,謹守於野。
忠誠讓他們遭遇了滅鼎之災。
旦像魔王般從天而降,破狄軍旦夕間封住了這片小原,將部落人畜屠盡,殺絕。
殺人並不是他的本意,他命人斬掉所有頭顱,人畜不分,壘作京觀,還把所有無頭之屍不辭辛勞運送上山,用填塞的方法徹底汙毀了匈奴人的母親河,匈奴水。
那戰之後,他留下戰書大旗揚長歸去,海日特米尼原的慘事直到半月之後才由散走的牧人發現。
侮辱!
正忙於應對蒙恬入侵,忙得焦頭爛額的頭曼出離了憤怒。
夏季正值放牧時節,他原本隻從諸大部動員了二十余萬人,將蒙恬大軍拖在東南廣袤的原野,力求不會過度影響了今歲的牧產。
得此信後,他再也顧不得其他,半月聚兵五十余萬,將整個匈奴十五至四十歲的牧人盡數收攏!
兩倍於蒙恬的兵力仍不能叫頭曼滿足,他令長子冒頓為使,以重利向月氏借兵十萬,又令右賢王昆耶向東胡借兵十萬,計七十萬,與蒙恬決戰於喬巴山下!
此時,六月初七。
蒙恬將二十萬大軍於喬巴山下部陣迎敵,雙方七日戰五,蒙恬四勝一敗,自損四萬,殲敵十萬。
可雙方的兵力差依舊從一比三驟降至一比四。
六月十四平旦,消失了數月的旦突然從北直插頭曼與東胡大營連接之處,廝殺一夜,匈奴大潰,蒙恬揮軍直壓東胡,東胡戰損一萬八千,自此撤軍,再不敢回。
雙方的第一次會戰就此終結,雙方脫離接觸,只剩千人規模一日數戰。
時七月,頭曼尚余聯軍兵力四十余萬,蒙恬余兵力十四萬,旦之破狄軍大損五成,短時間內,已再無一戰之力。
雙方在喬巴山地往來喘息,舔舐傷口,蒙恬的摧進令一日三封送至狼山,可李恪就是不動。
如今七月,約定中李恪出兵的日子,其實早過了……
七月十二,怒氣衝天的蘇角擎著寶劍闖進了李恪大營,正碰上李恪給韓信耳提面命。
看到扶蘇也在一旁靜靜地喝著茶,蘇角隻得強壓下質問的欲望,等著李恪給韓信交代事情。
“信君,還是老規矩,你持我虎符,三部兵將任你挑選,總數……萬五為宜。”
“嗨!”
“十日內要出兵,八月中前我要看到效果,若是再晚,我大概就得強出狼居胥圍魏救趙了。真到了那一步,陛下擒祖龍的計劃也全完了。”
“嗨!”
簡簡單單交代完,李恪揮手讓韓信出帳,斟一盞茶,笑眯眯看向蘇角。
“蘇將軍何以有空來大營,今日的課業都完成了?”
“掩殺,突襲,弓馬,並進……我不知你要平戎軍練這些花哨作甚,我隻問你,七月過半,偏師何時出!”
“偏師何時出是我的事,你只需做好課業,安心待戰便可。”
蘇角的臉漲得通紅:“李恪, 大秦的將士正在流血,你欲避戰耶!”
李恪毫不以為意:“我若有避戰之心,自有公子奪我令權,何需你操心?現如今連公子都安穩坐著,你真不明白這是何意?”
蘇角愣住了:“殿下……”
扶蘇搖頭輕言:“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眼下並非偏師出戰之佳期,王師待旦,我是許的。”
“可上將軍那處……”
“蘇將軍,恬師此番撩撥過甚,以至軍損,我們便是這會兒強出,也只能救出恬師,於父皇之願毫無益處。你方才也見恪遣將,你可知,河間將兵出何地?”
“何地?”
“月氏!”
蘇角暈暈乎乎走了。送走蘇角,扶蘇皺眉看著李恪。
“恪,你此番自行擴大戰場,若是弄巧成拙……告訴我,你心裡究竟在想什麽?”
李恪抿著茶水,沉默了半晌。
“公子……”
“誒?”
“我家人如今搬去了塞上,連小華予都出生月余了,你說我若是潛回去一趟,蘇角這死腦筋不會暴走吧?”
“噫!”
大秦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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