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菲與芳芳也是嚇得花容失色,只見她倆緊緊抓著李愚的衣衫,卻沒有因為對方是太子而跪倒,顯然是打算如果太子真要處死項將軍,她們就陪他一起死。
李愚心裡感動,腦子飛快轉著,把從小到大的語文課本都在腦海裡過了個遍,不由得埋怨起出版社來:“你們出的那些個歷史書,語文書把秦始皇畫得跟張飛一樣,但凡畫得稍微逼真些,讓我看出那小奶狗是秦始皇的兒子,我也不會處於現在這尷尬又要命的局面。”
此時此刻,他只能祈求歷史不可逆,祝福自己真的是掛在劉邦手上,而不是在第一次遇到大秦的太子扶蘇就匆匆忙忙去領盒飯了。
他深吸一口氣,輕輕撫了撫兩個姑娘的肩膀,悄聲道:“你們的項將軍將來可是西楚霸王,連這小奶狗的老子都不怕,還能怕了這個小白臉?再說了,我還沒達成霸王硬上弓的歷史偉業呢,不會就這麽死掉的。”
那兩個姑娘早已嚇得花容失色,哪還有心情跟他一起嬉皮笑臉。想拉他胳膊讓他別過去,又不敢,站在那裡好生為難。
李愚輕輕邁著步子向扶蘇走去,他每往前一步,圍在太子扶蘇身邊的武將反而倒退了一步,有的人額頭已現汗水,似乎對項羽極是忌憚。
李愚心裡大讚:“大哥牛逼,不知道當年是何等威風,這些人為了保護太子還敢後退,這得對大哥你怕成什麽樣?可惜老弟沒讀武校,不然就憑大哥留下這體格,不把這幾個家夥揍扁才怪。”
殷通仗劍擋在扶蘇的面前,輕聲道:“太子殿下,以咱們現在的人手要想斬殺項羽簡直……簡直就是癡人說夢。萬一他發起狂來,別傷到殿下貴體。”
扶蘇也知道這些個武將是皇宮中精挑細選出來作為他的護衛,向來都是勇猛直前,無往而不利,這還是頭一次看到他們如此謹慎地對待敵人,實不敢想像項羽的武力究竟有多麽驚人。
只見他緩緩解下腰間佩劍,聚精會神地凝視著李愚的一舉一動。
卻見李愚的步伐極為詭異,既不按陰陽兩極的變化而行,也不按五行八卦的方位而變,簡直是莫測高深,令人匪夷所思。
高手對決,步伐尤為關鍵,決定著招式的變化。
扶蘇哪裡知道李愚此時也是心亂如麻,尋思怎麽化解今天這個尷尬的局面。
說好聽的他是在閑庭信步,說不好聽那就是在逛大街,沒有絲毫規律可言。
但這天底下又有誰能想到,堂堂項將軍在面對敵人時,腳下竟然踩著廣場舞大媽的節奏與步點。
雙方如箭在弦上,隨時都能一觸即發,刀光劍影。
殷通是了解項羽武藝的,他只求這些護衛在死於項羽的拳腳下之後,項羽能恢復理智,讓他饒太子一命,也就夠了。
不然項家在他的地盤上出了這麽一樁子事,他這個會稽郡太守的日子從今往後就別想好過了。
李愚的步伐越來越沉重,他先是往左邊走了幾步,當所有人都跟著轉身後,他忽然又向右轉了過去。
眾人連忙又跟著一起向右,其中一個護衛高度緊張,轉得急了些,竟把帽子甩到地上。
那護衛心裡一驚,被這種緊張的氣氛逼得幾乎要發瘋。
忽然手碗一沉,就要拔刀而起!
李愚瞅準這個時機,在心裡狠狠地一咬牙,暗道:“成敗全在此一舉啦!大哥保佑啊!”
只見忽然向後仰倒,噗通一聲摔倒在地,緊緊閉起眼睛,
牙齒咬著嘴唇,不知死活。 這一突變,把所有在場的人都嚇了一大跳!
幾個護衛慌忙將太子扶蘇圍得更是水泄不通,一齊後退,刀光劍影,各種飛舞。
“小心!項羽要放暗器了!”
“不好,東面似乎有一股巨大的力量襲來,這小子竟然練成了隔山打牛之術!”
“大家注意腳下,剛才他倒在地上的一瞬間,明明感到大地都在顫抖,小心地殼崩裂!”
“眼下風沙走石,這小子竟然還練就了一身邪術!”
眾護衛七嘴八舌,胡言亂語,都在注視著周邊,卻沒有一個人上前查看“項羽”究竟是死是活。
因為在所有人眼裡,項羽將軍暈倒在地是萬萬不可能的事情。
他這樣做,一定是另有神功襲來!
突見李忠哭嚎著撲向李愚,把頭伏在他的胸膛之上,悲聲痛哭:“項將軍死了, 項將軍死了!”
殷通與項梁叔侄都有交情,估計項羽不會使詐害他。
只見他從人叢中走了出來,悚然動容,驚道:“你說項……他怎麽了?”
這時菲菲與芳芳也撲在李愚的身上放聲痛哭,一個道:“項將軍您這麽好的人怎麽就英年早逝,上天也太不公平了。”
另一個道:“小女子還要服侍將軍,以報將軍的大恩大德,您可不能就這樣走了啊!”
扶蘇見“項羽”大逆不道,竟然稱自己為他的老子,簡直是十惡不赦之人。
但眼見項羽的手下如此忠心,甚至連薄情寡義的青樓女子也對他甚是眷戀,不由得又甚是奇怪,實在搞不明白他對下人和低賤之人都如此愛戴,怎麽對他這個太子和當今皇上卻能出言不遜,似乎絲毫沒放在眼裡。
眼見大家都以為他死了,李愚很想大笑,笑意憋在胸口裡極為難受,更何況還有三個人撲在他身上又哭又鬧,心道:“李忠你小子配合得好啊!我還怕他們上前檢查,不由分說先給我一刀呢。菲菲和芳芳倒是烈性女子,本將軍沒白疼她倆。”
只聽李忠邊哭邊喊:“項將軍哪,您這次回來明顯是受了重傷,忘記了許多以前的事情。但您卻比以往更加義薄雲天,禮賢下士,絲毫沒有架子,把任何一個人都當成兄弟,大家有說有笑。屬下正盼望著跟您一輩子,還等著跟您學習星盤大法研究星座呢。還有那個祖衝之的圓周率,三點一四一五九二六七八九十後面究竟是什麽,您還沒告訴我呢,可不能就這麽走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