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道石門皆嚴嚴實實地閉合著,周圍看似半點機關的樣子都沒有,但是植物卻格外的茂盛。
三道門前都生長了一種不知名的草藤,它們一根根的藤蔓在交錯縱橫著,而在其蔓上又有著許多閉合不開的草蕾。
它們有的部分甚至延伸攀附在石門之上,與石門融為了一體。
不過平常人用肉眼便能看出來,中間這道門上的植物數量要比其余兩道門少很多,這明顯是被人清理了一番。
難道熊居進了中間這道門?
張元伯也是嗎?
“中間的門被打開過。”鄒二娘也發現了三門之間的不同處,開口言道。
“可這門怎麽被打開的。”念吳不解地嘗試著推了下門,結果紋絲不動。
有機關。
這是念吳冒出的第一個念頭。
但是機關在哪?
周圍空空蕩蕩,一覽無遺,完全尋不到開門的線索。
“或許在這藤蔓之中有開門的玄機呢?”齊南衣直接拿手做刀想要燒掉左邊那邊門上的藤蔓,看看是否有什麽可用的信息。
咚!
念吳的心臟突然狠跳了一下。
這是金光提示。每當念吳遇到絕世的寶貝或者難過的危險時,神識中的金豆總會散出金光來牽動著心跳了一下。
這裡空空蕩蕩,怎麽會有寶貝。
那就隻可能提示的是危險了。
危險!
藤蔓?!
“齊小姐,停手!”念吳反應過來立馬衝齊南衣喊道。
但,已經來不及了。
齊南衣的火焰刀重重地向左邊門的藤蔓上劈了過去,這一刀下去倒真的劈出了一道痕,把石門上的青苔露了出來。
可在劈完之後,藤蔓好像有了靈識一般,瞬間用交錯的觸角纏繞起齊南衣的手刀,一時間這蔓藤竟然強行壓製住了火焰刀的運轉。
而且,藤的草蕾在吸附在齊南衣手上時,就已經由閉合狀態成為了張開狀態,草蕾張開後,裡面居然是有著一根蚊子嘴似的小針管。
一根藤上有不下於十個草蕾,而在附著在齊南衣的手上的差不多得有五、六根藤蔓。
頓時,密密麻麻的針眼出現在了齊南衣的玉手之上。
“灼!”
念吳捏出一張灼燒符,嘴裡大喝一聲,符籙飛馳而去在半空中爆成了一團火球燒斷了那一截攻擊的藤蔓。
鄒二娘亦快步奔到齊南衣的身後,輕撫著將欲摔倒的她的肩膀,一步一步向後退去。
但那藤蔓仍舊不死心,於是攀附在門上和地上的藤蔓全員出動,它們相互凝聚融合逐漸變成了一根三人高的巨顆植物。
值得注意的是,只有左邊的門的藤蔓有反應。
“快,二娘,快砍了我的右手!”此時的齊南衣臉色瞬間蒼白起來,她的右手臂上的黑色越來越重,很快就要延伸到別的地方了。
藤蔓上有毒!
“不行,你要嫁人的。”鄒二娘用手指封住了齊南衣手臂上的幾處穴位,毒素雖然變慢了但仍舊擴散著。
按照這速度,五分鍾後毒素就會吞噬掉心脈的。
“吃了它。”鄒二娘封完穴位後從懷中掏出了一個小玉瓶,然後倒出來一粒紅色的丹藥喂到齊南衣的嘴裡,道:“這是解毒丸,會有用的。”
果然,一粒解毒丸入喉,齊南衣的臉色好了許多。
只是她的右手臂依然是黑色的,她的眼睛又隱隱約約地發散著紅芒。
而此時念吳這邊則和史文業一起鬥著那根荒誕的藤蔓巨無霸。
一張張的灼燒符被念吳連續不斷地打在藤蔓的身上。剛開始時,它有點抵觸不敢向前進,但隨著灼燒的次數一點點的增加,這融合的藤蔓竟然不畏火燒地強行上前攻擊起來。
“公子,你有辦法看到它的根在哪裡嗎?”史文業深呼了一口氣衝念吳說道。
“你想幹什麽?”念吳不解地問道,他現在已將灼燒符改換成打人符然後攻向藤蔓。
“我要偷了它。”史文業眼中精芒一現,言語鏗將有力道。
偷根?
“我倒是能夠觀得出來,只是你真的能偷掉了嗎?”念吳一臉不可置信地問道。
偷人錢財念吳倒是聽過,可這偷根......
“公子放心。”史文業此時自信無比,昂首回道:“我這一脈的偷盜之術若練到完美境界,可是連這青天白日都可偷得!”
如此厲害?
既然史文業如此說了,念吳也不拖泥帶水。
他猛地向後一跳,打人符則拚命地向前衝去,有著一種兩敗俱傷的氣勢。
念吳在趁著打人符和藤蔓糾纏時,他手印一結,然後抬起雙手分別露出食指和小指來掠過兩個眼皮,且口中言道:“正一傳我觀人術,我以此術破虛妄,萬法皆清,當察其行!”
“在艮位!”念吳眼中被刺痛流出了幾滴淚水,最後實在忍不住閉上了眼睛,不過他還是看到了這根蔓藤的根部所在的位置。
原來這三道門分別有著三條完整的藤蔓,它們是井水不犯河水、獨立自主的存在,而中間那一藤蔓的根部早已被人給破壞掉了。
再說回左邊的這根藤蔓,它剛剛把打人符抽成了碎片,現在又續起力氣繼續攻擊著。
藤蔓的攻勢勢不可擋,它上面成千上百個草蕾紛紛露出了針形小口,細看上去,這些小口竟激動似的微微向外擴張了幾分。
這是吃飯前的下意識行為?
念吳不由得掏出白馬非馬握在手中,心中想著:我得有多好吃!
嘎!
本衝過來的藤蔓突然停住了,而它上面的草蕾在停住的一瞬間齊齊地發出了一陣微弱的聲音,一合起來就有了一種鴨子叫的音色。
念吳側目一瞅,史文業渾身大汗地癱在了地上,他的左手中還握著一個巨大的藤蔓樹根。
與其說是握著,還不如說這樹根已經盤在他的手上了。
樹根是任何植物的生命之源,它很難那麽容易死亡的。
史文業雖然已經把它偷了出來,但這作用只能使它與那巨大藤蔓失去關聯、斷其控制。
“啊!”史文業咬著牙痛叫了一聲,眼睛目瞪欲裂地抬起右手化作成火焰刀齊截地向小臂處砍去。
哢嚓!
骨骨分離。
“公子,毀了它。”史文業哆嗦著嘴唇虛弱著喊道。
念吳愣了。
作為一個神偷,一隻手沒有就代表一身的本事就廢掉了。
在場四人,也許只有史文業是沒有任何其他心思的吧。
人心都是肉做的。
但大多數的人心都是死人肉做的。
念吳平穩下自己的情緒,他將自己除鎮靈符以外所有具有攻擊性的符籙全部拿了出來。
一念馭百符。
“給我滅!”念吳手指一動,百符齊刷刷地向那蠢蠢欲動的樹根飛去。
轟隆!
一陣雲煙後,樹根在只剩下孤零零的本體的情況下,終於被念吳給滅掉了。
念吳剛輕輕地扶起史文業來,鄒二娘那邊便穩定住齊南衣的毒勢了。
只見鄒二娘向念吳這邊走來,遞過一粒紅色的丹藥,看著史文業斷掉的胳膊皺眉說道:“把這丹藥給他喂下去,以防體內仍有毒素殘留。”
“好。”念吳點了點頭道,於是就把藥接了過來。
當紅色解毒丸觸到念吳的手掌時,他的全身忽然一僵,瞳孔放大,臉色亦然變得冷冷的。
念吳捏著這顆藥丸,緊盯著鄒二娘一字一字地吐出來道:“陰陽家的玄蛇解毒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