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城縣,城北約五裡地處,有座不知名的小山丘。
周城當地人曾經有過傳言,那座不知名的小山丘,
每逢谷雨,夏至,秋分,冬至等時節,
山澗有股清泉清泉便會緩緩湧出,涓涓順流而下,
口感透露著絲絲甘甜,
這泉水十分神奇,夏天冰涼徹骨,冬天則是氤氳冒著熱氣,
傳聞乃是神仙將寶貝埋在這小山丘底下,回仙界忘記帶走。
李元昌被封為魯王后,周城周邊百裡地則是魯王的封地,子孫後代世襲繼承。
李元昌的外甥李德貴在武德年間偶然狩獵發現此處人傑地靈的寶地,
隨即便將周城縣內的宅邸舉家遷移搬至這裡,
經過近七年時間的不斷新建和擴大,隱約間將這片不算高的小山丘全部覆蓋。
……
今日,蜀王李恪和寅生等一行人便來到了這魯王李元昌的封地莊園府邸。
府邸大門則是建在約莫半坡的高度,紅朱漆大門頂端懸著黑色楠木匾額,
上面龍飛鳳舞地題著三個大字“戊風澗”,
兩邊則是灰色勁裝男子,手持棍棒守衛。
四周則是白色灰泥牆蜿蜒兩邊,
門口守衛向官家稟報,約莫不一小會兒,
府邸的官家便一溜小跑而來。
帶領一乾眾人進入這魯王李元昌的府邸,
進入府邸莊園大門則順著青石階梯而上,
兩邊則是院落,有一對對花盆擺在石階梯兩側,
院裡真有四時不謝之花,長春之草等等點綴,將院落裝飾的五彩繽紛,
院落深處則種著,各種各樣的夾竹桃,迎春、探春、梔子、翠柏、梧桐樹等名貴樹木。
約莫走了近十分鍾樣子,才進入主院。
兩邊建築結合淺紅屋瓦,連續的拱門和回廊,
挑高的大面木窗的客廳正房五間為上,
前出廊,後出廈,東西廂房,東西配房,東西耳房。
寅生暗地估摸了一下約莫此府邸莊園可能至少佔地約五十畝地左右,
雖說建在這矮山丘,但是站在院落中央可以遠眺整個周城縣,
坐在府邸莊園的主廳內可以將整個周城盡收眼底,一覽無余!
這種感覺,寅生自個兒都感覺十分地爽,
難怪這魯王李元昌沒事乾就喜歡往這裡跑,
上位者的封王哪一個不想著在院落裡品著香茗,坐在太師椅上,
丫鬟女眷扇著風,居高臨下地看著自己的封地,
這皇帝的生活也不過如此吧。
李元昌這個卵仔倒是挺會享受的!
哼!
且讓你再舒服幾日吧……
官家將李恪寅生等一行人帶到主廳內,
魯王李元昌便坐在廳堂內主座位置,瞟了李恪一眼,
伸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李恪則不敢怠慢,連忙上前行過叔侄之禮後,
寅生身後一乾人等也上前拜過魯王李元昌。
禮畢後,李恪便上前向李元昌說明了此次拜訪的來意。
李元昌則端著老大的架子,依然坐在椅子上,
不時地拿著杯蓋刮著上面漂浮的茶葉沫子,細細的品著。
約莫過了片刻有余,依然一聲不吭,
仿佛身旁站立的不是當朝的三皇子李恪,而是一根木頭一樣,
“臥槽,這個李元昌架子這麽大的麽?”寅生心想道。
李恪見李元昌半晌不吭聲,有些著急地說道:
“我說五叔啊,您倒是說句話呀,這父皇今年下的征糧詔,您這封地的糧食是給還是不給啊?”
李元昌則抬起眼皮,瞥了一眼身邊這個有些著急的侄子,
依舊慢條斯理地喝了一口茶,說道:
“恪兒你怎麽今年又來了?去年這賑災糧食你不是才來我府上討過麽?
這草薅了還要等一陣才長呢,你這就盯著為叔一個人啊?”
“哎呀,我說五叔啊,不是我隻盯著您一個人啊!
是父皇心系受災百姓,下旨為這關中平原災區百姓賑災啊,
侄兒我也是為父皇排憂解難啊!”李恪說道。
“我說小三兒,你這為我關中百姓征糧的事兒是好事,
既然是皇兄欽定下來的,按理說本王做臣子的也是應該出力,
不過你這讓我一個人掏五萬石糧食,這也未免有些太過分了。”
李元昌依舊慢條斯理地說道。
李恪見李元昌也並無過多抵觸之意,便態度更為恭敬堆著笑臉說道:
“哎呀,五叔,你是朝廷的元老了,這征糧的額度也是按照封王所轄區擁有的田畝數量實際核定的,
五叔您在雍州的轄區封地最多,授的田也是最多的,
因此這征糧詔上您府上要征收的糧食嘛也是最多的。”
李元昌聽完後面色瞬間一沉,板起臉來說道:
“哼!你這是什麽話?本王的田多封戶多不假,可你也不去問問它們都是怎麽得來的?
是本王跟著這可是我跟著太上皇一刀一槍拚下來的!
要是照你這說法,誰為國家出的力最多,流的血最多,那活該要做這冤大頭了!
天底下有這樣的道理嗎?”
“哎呀,五叔,話不能這麽說嘛,侄兒知曉著您跟著皇祖當年征戰沙場,
走南闖北立下赫赫軍功,這些封地都是您實打實地真刀真槍的換來的,
去年也確實是侄兒不對,說了很多不該說的話。
五叔您大人有大量,別跟侄兒置氣了嘛!”李恪笑著說道。
“哼!你還知曉去年的事兒,本王都怕是你已經忘了去年在朝堂之上之事!
今年不好好在宮裡待著,又跑來這裡討口,
給你說了,本王去年已經皇兄那裡繳了封地的糧食,
今年封地上也沒有多余的糧食來再繳!”李元昌沒聲好氣地說道。
李恪也是忍住氣,盡量和顏悅色地對著李元昌說道:
“五叔,侄兒知曉您的家底兒,這幾石糧食對您來說真不算什麽事兒。
您德高望重, 朝廷有難處,您今年領個頭應了這回征糧,
對百姓來說是行了一回善,在父皇那頭也是盡了一回忠,
侄兒覺得你對您和對朝廷以及關中百姓都是一件好事兒呀!”
李元昌把手中的茶壺往桌上猛的一頓,面色陰沉地斥道:“
“李恪!你可真不知天高地厚,居然教訓起本王來了,
你看清楚我是誰了嗎?我可是當今皇上的親弟弟,你的親叔叔,
天底下只有兩個人能教訓我,一個是你父皇一個是你皇祖。
什麽時候輪到你來教訓我了,本王告訴你,你有點二杆子楞勁兒不假,
本王也不是軟柿子,別人怕你,我不怕!
有本事你再去進宮參本王一本試試看,請皇兄親自跟我要這糧食!”
李恪聽完李元昌這劈頭蓋臉的一頓臭罵,心頭怒火也竄了起來,
“騰”地站了起來,氣憤地指著李元昌道:
“你……”
卻是半晌也說不出話來。
李元昌也站起來說道:“怎麽著,身為皇子家教去哪裡了?都敢指著本王了?
本王怎麽了?沒有本王這些人當年跟著太上皇打天下,
哪有你們這些個皇子們在長安城裡騎著高頭大馬作威作福?
在長安城裡你就吆五喝六的,今日居然跑到本王的封地周城撒野來了?”
柴哲威(譙國公柴紹與平陽公主之子)在屋外聽聞這主廳的吵嚷聲也進來,
看見這李元昌與李恪叔侄二人劍拔弩張地氣氛,連忙進來打圓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