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城縣,北部小山丘,魯王府邸莊園。
李元昌依然優哉遊哉地坐在太師椅上,品著香茗,
遠眺門外山下的周城縣和自己的封田,
一旁的幕僚趙庭松則靜靜地站立在一邊。
“這個李恪前日又來府上吃了癟,是否已經返回長安?”李元昌閉著眼睛問道。
“回王爺,蜀王一行人並沒有返回長安,
而是在周城官驛駐扎,並沒有返回的意思。”趙庭松說道。
“晤……不回去幹嗎?等著本王請他們來府邸吃食?
柴哲威呢,回去沒有?”李元昌有些意外的問道。
“柴大人也並沒有返回長安,也跟在蜀王殿下身邊!”趙庭松說道。
“這個柴哲威,整天跟著這個小三兒廝混什麽,
不跟著魏王殿下多學學,整日跟著這個李恪不務正業,
真是給譙國公丟臉!日後別再讓他來本王的莊園!”李元昌氣憤的說道。
“是!殿下!”趙庭松道。
“那他們這兩日在官驛幹什麽?想不通過本王從這周城的鄉紳身上征到糧食?笑話!”李元昌不屑地說道。
“似乎聽聞衙役的差人說,他們並沒有去鄉紳那裡征糧,
而是整日將隨從派遣至縣城各處和周邊的鄉裡,
拿著陛下下令的征糧詔書,敲鑼打鼓地宣揚此次征糧和賑災的事宜。”趙庭松回道。
“哈哈哈……這個李恪真是蠢到了極點,
怎麽的?想從鄉裡的那些泥腿子身上征到這本王封地的五萬石糧食?
真是荒天下之大謬!”李元昌哈哈大笑嘲諷道。
“我覺得這蜀王殿下應該是另有他意,
不然以他此次前來的目的和征糧詔書的限期,不應該這樣舍本逐末,
應該去其他縣內向那些鄉紳征糧,而不是吧時間耗在這周城邊兒的鄉紳身上。”
趙庭松也有些摸不到頭腦說道。
“哼!你說他們是不是又向去年那次找一隊泥腿子來圍本王的府邸?
還嫌上次丟皇家的臉丟的不夠嗎?”李元昌哼地一聲說道。
李元昌想起去年這個李恪帶著十幾個鄉眾,
猴急火燎地來自家府邸大門口叫嚷,
逼著讓自己開倉放糧,
被自家幾個勁裝護院拿棍棒趕了出去。
“屬下也不甚清楚此次蜀王殿下的做法為何,但是也要未雨綢繆,
府上也要做好對應的準備,以防被打個措手不及!”趙庭松說道。
“嗯,你說得對,此次征糧風波過去,
府上錢糧些要準備好,魏王那邊的布局也應該差不多了,
這個節骨眼上不要節外生枝,
府上怎麽安排你自己決定,
待秋分時節本王就要返回長安城了,太子那邊本王還是要去應對。
這邊封地事情你就好好輔佐好莫禎。”李元昌吩咐道。
“是!”趙庭松回道。
……
周城縣內,照趙庭松所說的,
的確寅生組織征糧隊伍裡的一乾官員,
像之前在扶風縣城擺鴻門宴時候一樣也令其準備了很多大字報,
將各個街道拐角,城門口,客棧、酒樓、當鋪以及商鋪門口貼了個滿當,
大肆宣傳當今陛下心系關中災民百姓,派遣蜀王殿下前來此地,
為他們這些受災的窮苦百姓征糧,
陛下和蜀王體恤災民,
不辭千辛萬苦, 籌集賑災糧食發放給這些受災百姓等等一系列歌功頌德的讚譽之詞,
由於這幾日地毯式地信息轟炸覆蓋,
周城縣和周邊十來個鄉的都被這些征糧隊和護衛官兵,
整天敲鑼打鼓大肆宣傳的方式所洗腦了,
各個都稱讚陛下皇恩浩蕩,蜀王殿下體恤愛民等等。
但如此大肆鼓吹沒有實際效果的,真的能從李元昌身上榨出錢糧嗎?
李恪和柴哲威十分擔心,
後世偉大的老爺爺曾經說過,要通過農村包圍城市的戰略,發動群眾人民的力量。
但這樣真的有用嗎?
昨日,陸仲謀帶著約百名周至縣的“剿匪”官兵身著便裝趕道了周城縣,
而雍州府都督陸呈啟的回信卻是拒絕的向周城縣派兵增援的提議,
畢竟這是屬於魯王李元昌封地府邸地盤,
隨便向一個封王派兵乃是兵家大忌,
但是回信也說不要鬧的太過於難堪都督都是首肯的。
這樣也讓寅生內心稍稍安定了些,
畢竟他也理解陸呈啟都督的考慮之處。
不過既然沒有過多的官兵後盾支援,
那麽就得使出一點“黑科技”了,
只能再陰損一點咯!
……
在周城敲響閉門鼓之前,寅生便帶著陸仲謀兩人騎著馬,出了周城,
兩匹馬背上的麻袋裡面則是裝了不少瓦罐,
瓶瓶罐罐地隨著馬兒地顛簸,
不停地發出“哐啷啷”地聲響!
出城向西,到一個路口分岔處,
寅生見天色漸漸的暗了下來,將馬兒的韁繩一勒,馬兒停了下來。
見四下無人,寅生雙腿一夾馬腹,右手一用力,
馬兒隨著韁繩的方向改變方位,
便朝著另一個方向跑去……
“唉……寅大哥,羅村的方向在這邊,你走錯啦!”
陸仲謀也停了下來,喊道。
“沒錯,你別問了,快跟上我,小聲點!”寅生頭也不回的說道。
陸仲謀見寅生這麽說,也無奈地扭轉方向,
見鄉道上四下也無人,便跟了上來。
見天色漸漸地暗了下來,寅生也將馬兒速度放緩,和陸仲謀二人並排而行,
陸仲謀欲言又止,想說話,被寅生手勢所打斷。
寅生從懷中摸出穿越帶來的LED手電筒打開,
一束白光射向前方,將周圍照了個清清楚楚。
陸仲謀則捂著嘴巴,驚奇地看著寅生手中拿著的這個巴掌大小的“燈籠”,
居然可以將前方照這麽亮堂,不可思議。
二人緩慢的來到李元昌周城府邸坐落的山丘側面,
寅生在馬背上又摸出了那個單筒望遠鏡,拿著望遠鏡,
眯著眼睛看向山丘上李元昌的府邸,
看了一會, 寅生則把單筒望遠鏡遞給了陸仲謀,教給其用法,
讓其觀察李元昌府邸那些守院護衛巡邏的軌跡和規律。
陸仲謀則好奇的打量這個更為精妙的琉璃製作的玩意,
居然能夠隔著半裡地遠的莊園盡收眼底,一清二楚。
壓下內心的震驚,陸仲謀則仔細地觀察這些個守院護衛的巡邏規律。
半晌後,陸仲謀將這個望遠鏡還給了寅生對其說道:
“寅大哥,這李元昌的府邸守院護衛並不是很多,僅為三隊人,每隊約5人左右,
每隔一炷香時間,就會在東,北,西三個方向巡邏,
南面則是府邸大門位置,有兩位守門護衛一直在。”
“嗯,那就好,下馬,咱們把這些搬上去,準備準備!”
寅生說著便跳下馬來,將馬兒韁繩栓在一旁的樹上,取下馬背上的那口麻袋。
“寅大哥,咱們不會要潛入這魯王府做些雞鳴狗盜的事情吧?”陸仲謀擔憂地問道。
“想什麽呢,就咱們兩口人,還不夠這守門的護衛塞牙縫的,
咱們這是準備好給日後這個李元昌一點兒驚喜!”寅生賣著關子說的。
“晤,那就好!”陸仲謀說罷便不再多言.
畢竟他所受過的家教和軍律可是不允許他做些雞鳴狗盜之事。
“輕點兒,別把這些瓦罐打破了!”寅生小聲的說道。
“嗯,小弟會注意的!”陸仲謀說道。
說著,二人便摸著黑,算著守衛巡邏的空檔間隙,向魯王府摸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