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命拍拍他的肩膀，溫和地道，“麻煩你了。”

　　蔡洪身體矮了一截，連說應該的應該的。看著顧命進去，他擦擦頭上被拍出的汗，堅定地站在門口。

　　屋內，桑兵兵和李靜倒是不哭了，只是看著顧命的眼神，很奇怪。

　　這個人，說到做到，怎麽可能是孬種?

　　“抱歉。”李靜認真地道。

　　顧命笑笑，對跟進來的舒心道，“舒心，你的煙和火機給我。”

　　奇怪的要求，舒心當然會答應。

　　一盒細長的香煙，一個金屬殼的打火機。

　　拿出一支，顧命點燃，輕吐一口煙。女士煙，喉嚨一片清涼。

　　病房內是不準抽煙的，煙裡的有害物質對病人身體不好。這個時候顧命點了一支，卻沒人去提醒他。

　　隻抽了一口，顧命就笑著將點燃的煙遞給舒心，“舒心，幫李靜抽完這支煙。”

　　舒心對顧命的話已經放棄去懷疑和猜測其用意，認真地接過煙，擺好煙在手中的位置，放在李靜嘴邊。

　　李靜扭過頭，“我不抽煙。”

　　舒心看向顧命，顧命道，“想完全地恢復，四肢象沒斷過一樣，就抽完這支煙。當然，你不抽我也不強迫你。”

　　李靜遲疑。

　　顧命又點了一支，拿到桑兵兵的嘴邊，“你也一樣，抽不抽?”

　　桑兵兵羞澀地道，“顧命，我可不會抽煙，要是咳嗽你可別笑話我。”

　　說完，頭微抬，猛地吸了一口。

　　吐出，他在煙霧中對李靜道，“靜靜，有薄荷味，一點也不嗆，你就抽吧。”

　　李靜抽了一口，吐出。

　　病房內，兩位最不應該抽煙的病人，卻在那吞雲吐霧。

　　一支煙抽完，就算是不咽入肺裡，兩人也是暈暈的。加上醫生給的藥裡有止痛的藥，兩人熟睡過去。

　　顧命拿過舒心手中的煙頭，和自己手中的煙頭放在一起，沒有按熄，就那麽冒著煙，放在兩位病人之間的床頭櫃上。

　　做完這些，顧命自己點了一根，又給舒心遞了一支，幫她點上。

　　病房內已經煙霧繚繞，看不清彼此的面容。兩人默默地抽著，抽完一支顧命就再續上一支，直到一包煙二十支抽完。

　　二十個煙頭擺在床頭櫃上，擺成六行兩列，顧命對著煙頭輕笑，“舒心，他們沒事了，謝謝你的煙，讓我沒了遺憾。”

　　舒心已經學會不去理解而是相信顧命的話，她笑道，“能幫上顧先生，我很榮幸。”

　　“再叫我先生就太見外了，你可以直呼我的名字。嗯，這裡煙氣太大，開開門窗透透氣。”

　　推開門的時候，從窗戶而來的氣流猛地向外一衝，站在門口站崗的蔡洪被一股濃煙包裹。

　　“咳，咳咳……”劇烈的咳嗽的蔡洪，看到從煙霧中走出的顧命和舒心，居然一點咳嗽的意思都沒有，不禁露出見了鬼的表情。

　　煙鬼這個詞，浮上心頭。

　　煙氣確實很大，足足五分鍾才算是散盡，病房內，還是有著濃濃的香煙的味道。

　　舒心和蔡洪留下來應對醫護人員的責備，顧命溜出醫院，上了貝文文的車。

　　“走，回局裡。”

　　其神態，頗有點意氣風發。

　　海峰分局，積案清查小組組長辦公室，貝文文聽完弗雷的口供，以強大的自製力讓自己不對弗雷破口大罵。

　　在辦公室裡來回地轉了幾圈，冷靜下來的她想到一個問題，“組長，

只有口供沒有物證人供，弗雷隨時可以翻供，這份口供，可定不了他的罪。”　　顧問坐在椅子上，悠閑地轉了九十度，背向著貝文文，“你的手機電量充足不?要是低於百分之五十，趕緊充電。”

　　貝文文不解，“組長，我手機怎麽了?”

　　只聽顧命道，“我在我的微微上發布了小雪案的線索征集的更新，用的是你的手機號。”

　　天命刑警的微微，關注一百三十萬，在最新的文明微微評選中，被評為月度最佳。

　　那位叫小白的天命刑警微微管理員，簡直是凶殘的一天二十五小時在線，只要有不和諧的評論敢冒頭，一律是殺無赦。

　　這讓許多以噴為樂的網友大是不服，想著法子想往評論區裡噴，還成立了一個噴子小分隊，以看誰在評論區噴的超過三秒為樂。

　　諧音字、別字、爛梗、暗指、影射……各種手段齊上，和小白鬥法。

　　都俊就是其中的一員，生活不如意，在天命刑警微微上還噴不上去，那怎麽行，怎麽平衡內心的孤寂?

　　剛剛打好一篇噴文，全篇不見一個髒字，沒提一句天命刑警，可就是篇噴文。

　　正準備提交，卻收到了一封來自天命刑警的私信。

　　向我發戰書?求饒?在猜測中他點開私信，首先看到的，是足夠他舔屏的警花。

　　美麗、優雅、從容、氣質高貴、帶有貴族氣息的貝文文證件照，出現在他面前。

　　“噝……”吸溜著口水的都俊，硬是不敢褻瀆了女神，舌頭頭半伸著，憋得臉通紅。

　　“征求小雪案線索，提供有用信息者可約會一次。手機號:139……”

　　小雪案?都俊的臉突然白了，瘋狂地站起來，在方便麵袋遍地的出租屋內，直接衝到了窄小的鋼絲床邊。

　　鑽進床底，在最裡面的鏽蝕的床腿裡，摸出一塊小小的存儲卡。

　　看著這個將自己打入地獄的存儲卡，都俊是又哭又笑，徹底地發泄一次。

　　握著存儲卡，都俊咬咬牙，直接出了門。

　　在魔都的各個街道中遊走，終於在一個偏僻處找到一個投幣電話。

　　記住這裡的位置，都俊從電話邊走過，無事人一樣順著街道往前走。

　　邊走邊觀察著路邊是否有治安攝像頭，是否有私人的攝像頭。有的話怎麽讓自己避開，怎麽不讓自己暴露。

　　走出這條街道，經過一個商場的地下通道，戴著帽子和口罩，外衣反穿的都俊避開不多的攝像頭，重新出現在投幣電話前。

　　左右看了看沒人注意自己，他拿起話筒投了一枚硬幣。手指迅速地撥出貝警官的號碼。

　　“喂，你的郵箱是多少。”

　　“嗯。”

　　簡單的兩句，都俊立刻掛了電話，順著街道消失。

　　海峰分局，貝文文已經接了不知多少個電話，全部是非常簡潔的詢問她的郵箱，然後掛斷。

　　看號碼，居然全國各地的都有，唯有魔都的只有一個。

　　然後，就是不停的郵箱有新郵件的提示。

　　打開第一個看看，裡面只有附件，沒有任何文字。

　　下載附件的時候，她的手機報出電量不足百分之十的提示。

　　一邊插上充電器，貝文文一邊向組長抱怨，“組長，乾嗎不用你的手機?你看看， 我這手機都要被打爆了。”

　　顧命無良地笑道，“我是組長，手機主要和領導聯絡，聽從指示。你是副組長，只需要向我負責就行，不用你的用誰的?耽誤了領導的大事，我還想不想混了?”

　　貝文文撇嘴，就你這歡來就來，歡走就走的工作態度，領導才不敢給你什麽指示呢。

　　但官大一級壓死人，貝文文也是有氣發不出。

　　“那為什麽不直接發郵箱，而是發手機號?這麽多電話，簡直就是折騰我啊，組長。”貝文文埋怨道。

　　對於為什麽隻發電話，顧命有著自己的解釋，“在為個網絡世界，有聲音有照片，人們就會相信你。你的氣質和聲音，會讓很多害怕的人，願意冒險一試。弗雷的霸道，他家裡的霸道，只有你不輸於他們的貴族氣質，才有說服他們有一試的膽量。”

　　貝文文將充電的手機放桌上，人往顧命椅子扶手上一坐，優雅地伏下身。

　　柔聲細語地道，“組長，我是不是很有吸引你的貴族氣質?”

　　顧命緊急縮回要被美女坐實的手，也不能轉頭，因為美女的嘴唇就在他耳邊，這一轉，說不定貝文文就吻上來。

　　身子也不能動，因為貝文文伏下身時，已經貼在他的肩膀、手臂。

　　耳邊的溫熱氣息，顧命直著眼看向前方，有點歎息地道，“貝文文，你完全不必考慮，你家裡對你的一些不合理的要求。你是位好女孩，不需要勉強自己來討好我這有未婚妻的男人。”

　　“可是，”貝文文道，“人家已經愛上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