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律?嘿嘿。”弗雷神經質般地笑著。
“是啊,”顧命找個凳子坐下,看了看南宮品和舒心,歎道,“弗家做事一向是寧殺錯不放過,將一切證據都抹掉了。作為刑警,我明知道你殺了五位可憐的女人,卻不能抓你,真是可惜之極。”
弗雷的笑停止,的眼球轉動一下,突然一片清明。
“顧命,別想著套我的話。就算我承認了,你也沒有證據。嘿嘿,只要我不死,弗家就有重現的一天。”
“是啊,”顧命苦笑道,“弗家真是麻煩,暗中留了不少的後手,比如,即將從電梯上來的人。”
弗雷似乎想起什麽,驚恐地看向顧命。
顧命搖搖頭,“這家醫院的電梯是弗家負責安裝和修理的,出現機械故障,應該不會牽連到別人。放心,我已經替你考慮好了。”
突然,整座數震了震,一縷灰塵從天花落下,正巧落在旨雷瞪大的眼中。
幾聲尖叫,從遙遠的地方傳來。
顧命看著頭上掉落兩根白發,嘴中數落著,“還有五個人,今天的落發,真是止不住。”
南宮品打電話,舒心打電話,弗雷瞪著灰色的眼睛,梗著身體唯一能控制的脖子,癡癡地盯著病房門。
那門始終沒有開過。南宮品掛了電話,對弗雷道,“剛才,電梯因機械故障從十三樓墜落,電梯內有一名軍人一名警察,確定死亡。”
舒心淡淡地道,“XXX、XX、XXX,因電梯墜落死亡。”
三個人名,弗雷很熟悉,外人絕對不可能知道的存在。
脖子上的肌肉突然失去了活力,頭重重地跌落在枕頭上,“完了,全完了。”
顧命的白發,又掉落一根。
對些,顧命是直搖頭,弗雷的底牌,真是多啊。還好,已經清理乾淨了。
舒心看到了那最後單獨掉落的白發,低聲對手機道,“一叔,查查前一分鍾全國電梯墜落的事件,死的人名。”
“是米國”,顧命認真的糾正舒心的錯誤。
“查米國,立刻。”
弗雷突然瘋狂地扭動,就算是四肢發出滲人的嘎吱聲也沒停止。瘋狂的扭動中,他瘋狂地對顧命吼道,“你這個魔鬼,我要殺了你,殺了你……”
幾根骨頭刺出紗布,鮮血噴出,染滿病床。
南宮品做為醫生,本能地走到病床前,想去止血。
一根白骨,突然在她眼前放大。
怎麽回事?
她的疑惑在被拉的飛退中得到答案,白骨掠過她原本喉嚨所在的地方。
身後有人輕扶,南宮品站住。顧命的聲音響起,“伯母,有些人就算是斷了四肢,也是一樣能殺人的。以後,小心一些。”
南宮品站立不住,舒心的手及時地扶了過來。她的身子也軟,兩人相互依靠著,氣喘籲籲。
死亡,從沒離兩人那麽近過。所謂的修養,所謂的優雅,在死亡面前,全都失去了意義。
顧命重新走到床前,剛剛的一刺已經耗盡了弗雷最後一點堅持,如死魚一樣癱軟在血泊中。
“我毀了你一切希望,現在,你應該會承認和交待小雪案了吧。”
顧命這樣說著,還當著弗雷的面打開了手機的錄音。
舒心還在後怕,而顧命是這裡最強的男人,她的目光不由地注意著這個男人。
她發現,顧命在說我毀了你一切希望這句話時,看弗雷的眼神很奇怪,是嘲笑?
她不由地去猜測這眼神的含義,
不是嘲笑,而是複合著驚訝、感歎、惋惜三種情緒的眼神。 他驚訝什麽?感歎什麽,又惋惜什麽?
想來想去,她漸漸被弗雷的話所吸引,心中發冷,南宮品也冷。
弗雷非常痛快地交代了,雖然時斷時續,偶爾會被瘋狂的笑打斷,但還是交代了所有的殺人細節。
霸道的佔有,霸道的折磨,霸道的殺戮。這世界似乎就是弗雷的,他霸道地統治著五位可憐的女子的一切,包括生命。
完整地說完,弗雷還能向顧命發出得意的笑聲,這才暈了過去。
顧命收了手機,走到南宮品面前,“伯母,可以安排人來給弗雷止止血了。”
南宮品臉色極差,點點頭,讓舒心扶著出了病房,在病房外打手機召喚醫生。
她不想再呆在這個肮髒的病房,不想再看到弗雷,為自己曾經為這樣一個人渣求情而愧對顧命。
顧命靜靜地注視暈倒的弗雷有一分鍾,確定弗雷不會死,而且有八成的可能會完全恢復,他搖搖頭,老天待弗雷,確實好的過份。
這命硬的,簡直就是糞坑裡的石頭。
“可惜,你浪費了這份好意。既然你不珍惜,我就幫老天給收回,送給需要的人。”
他輕語一句,瀟灑轉身,走出病房。
病房門口,士兵在囉嗦地說著想立刻退伍是多麽的難,恐怕明天不能跟著顧命去米國。
顧命笑著,理著紅圍巾。實際上,紅圍巾已經很整齊地掛在他脖子上,完全不需要去理。
顧命用手順了下,再順一下……
等士兵說完,顧命停下無聊的順毛巾的動作,對士兵道,“我也不能讓你立刻退伍。”
士兵有些失望。
“不過,我可以讓你明天能和我去米國。”
一群醫生和護士衝進了病房,顧命看了一眼,就繼續對士兵道,“這裡已經不需要你,你先和我下樓去看一下朋友。”
士兵開心地答應了。
士兵幫顧命按了電梯,在電梯口等。
舒心送南宮品到醫生辦公室休息,她出來後看到等電梯的兩人。就走了過來,“顧先生,是去看李靜他們嗎?”
顧命點點頭,“舒心,你就不要去了,幫我看下伯母,她精神不太好。”
“好吧。”
舒心的精神也不好,怏怏地站在一邊,看著兩人上電梯。
電梯門將關實時,她看到顧命又走了出來,對裡面的士兵道,“你先到五樓幫我看一下,我還是不放心伯母,等會再下去。”
電梯門緩緩關閉。
顧命就這麽站著, 看著電梯樓屋顯示器從二十三開始,一個數字一個數字的向下降。
跳到第十三,顧命突然轉頭對她笑了笑。
她的呼吸有點困難,電梯,機械故障,那最後的奇怪眼神。這些連在一起,配合著象下雨一樣跳動的數字。
心猛地震動一下,樓震動一下,下面響起尖叫聲。
她捂著嘴,身體靠在牆壁上。
顧命命走過來,扶著她回到辦公室,給她倒杯水。
“那個士兵?”舒心喝口水安下心神,問顧命。
顧命在等舒心恢復,他道,“弗家老爺子最後的底牌,唉,真是一層又一層的布置,良苦用心啊。”
舒心這時知道,顧命那奇怪的眼神的含義,在驚訝什麽,感歎什麽。那,惋惜什麽?
“你好象很惋惜?”
“是啊,”顧命撫去肩膀上新落的白發,“我非常的替那士兵惋惜,他自己都不知道,未來的幾年,他將改姓弗,將來,會執掌一個大家夥。可惜啊,一個大好前程的年輕人,就這麽因為機械故障,摔死了。”
舒心咳嗽,被水嗆到了。
南宮品看向窗外,外面的世界,春意盎然。
舒心和顧命走到五樓,她寧願累死,也不願意坐電梯。
就算顧命再三保證,不會出現一些奇怪的現象,她還是堅決地不坐電梯。
五樓,蔡洪恭敬地站在病房門口,象見到他父親一樣對顧命道,“顧先生,我已經安排了最好的醫生和護工。如果你有什麽不滿意的,請直接和我說,我一定改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