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鐵對組長破案,基本的理解是,組長破案不會花費多長時間,最多一天。實在是組長的推理太犀利,直指結果。
破世紀芳華案,到一天沒?沒有,連找到鑽石也就半天。其它兩個案子,也是早上出去下午回。
而南宮沁,剛參與破案就是跟姐夫,三個案子過去,基本上就認為,姐夫一天一個案子是常理。
顧命本人,因為玉片的存在,對破案當做是職業需要,就象工人要作工,掃地大媽要完成掃地任務一樣。
一天破一個案子,是因為沒必要拖延。一月接一個案子,則是為了平衡。
貝文文的問話,三人倒是齊齊無語。
顧命不想回答這問題,主要是不想解釋,好多都是不能理解但事實存在的,解釋起來很是傷腦筋。
南宮沁,打醬油的,想解釋解釋不了,當沒聽見,借口拿筆記本開溜。
老鐵左右望望,隻得對貝文文和馬金道:“基本的破案程序,看案卷、查現場、查證物、走訪這些,在組裡只需要看看案卷和證物,基本就可以找到嫌疑人了。組長處理這些時間很快。”
“謝謝。”貝文文第一次微笑。
“不客氣,只不過我和南宮沁只是跟組長混,沒大理想。你們還年輕,有什麽多請教一下組長,對你們的未來有好處。”老鐵補充道。
他是對兩名新組員說的,眼睛卻是看向顧命。
顧命看了他一眼,點點頭。馬金和貝文文都是刑警的好苗子,老鐵的意思,別讓自己的奇葩理論給耽誤了。畢竟老鐵和他自己都知道,自己的推理不是人能學的。
似乎,應該改一下工作方式?老鐵說破案的正常流程,是不是提醒我,破案盡量弄的正常一點,讓馬金他們能夠成長?
邊想邊看案卷,南宮沁抱著筆記本進來,坐在老鐵身邊,“組長,硯台密室案發生在四年前的泗水區,受害人孫某,在自己收藏硯台的密室裡被一硯台擊中腦部而死。密室從內部鎖死,外邊不使用暴力打不開,現場沒發現他殺痕跡,這案子就成了積案。基本的案情,就是這樣。”
顧命笑笑,“南宮沁,以後可以更詳細一點,畢竟有了新組員,和以前不太一樣。”
“好的,姐夫。”
“老鐵,你怎麽看這案子。”
老鐵認真想了想,道“密室只能從裡面鎖死,案發後運用焊槍和爆破才打開,我懷疑是自殺。可按以前的偵察記錄寫的,沒發現有自殺的痕跡。”
“嗯,這是個問題,等看到現場再說,馬金,你怎麽看。”
馬金現在坐得不是那麽直,因為這組長並不刻板,組員也隨和。他將帽子放在茶幾上,端著茶杯道:“組長,密室殺人,要麽故意自殺,要麽就是密室有機關,我覺得看現場後再討論。”
“不錯,不亂下結論,對密室案有自己的套路,精英果然不是白來的。”顧命稱讚馬金,是對新人的一種激勵吧,雖然他不覺得這意見有什麽高明。
馬金明顯的高興,臉上笑容可掬。
“貝文文,你是我們組證物、痕跡學專家了,說說你的看法。”
貝文文也將帽子放在茶幾上,正了正坐姿,看著顧命道,“組長,我認真研究過密室案的案卷,密室只有內部可以鎖死,門的廠家可以確認,不存在第二個可能。那就只有受害人自己鎖死一種方式。硯台是擊中後腦,用力很大,我看過傷者的照片,懷疑受害人是將硯台固定在某個地方,
自己用頭向後撞擊自殺。但現場沒有遺書,受害人據調查也沒有自殺的可能。這就成了死循環,我理解不了。組長,你怎麽看。” 四人八道目光,全看著顧命這組長。
顧命覺得兩位新人很有意思,馬金藏拙,和貝文文一樣想量量自己的本事。學院出來的精英,都是心高氣傲啊。
年輕人嘛,有點本事就是這樣。
某人將自己自動劃到了前輩的角度,其實,他至少比貝文文少參加工作兩年。
說真的,顧命覺得學院派出身的貝文文很有兩把刷子,至少案子的定性是對的,自殺。
這個結果,並不是用玉片,而是他從窗戶外的小白劃出一個三角形的飛行軌跡看出來的。
他的推理,一向是從樹枝看到茶葉,從穿著看到月球的那種——結果正確,原因很無厘頭的模式。
玉片,已經回歸到命運的操縱者這一高大上的作用上。
有人出招,他自然要還手,敲敲桌子,他道,“你們已經說出這案子的真相,尤其是貝文文。南宮沁,偵結報告你就按貝文文說的寫,這案子算是破了。”
南宮沁不乾,“姐夫,不會又讓我去費腦子將各種邏輯理清吧。”
“你是記錄員,”顧命笑道,“有結果還找不出原因來讓法官相信?”
南宮沁氣得不說話,姐夫你破案,各個線索都是一段一段的,將這些連起來還要合理,那裡容易了?
老鐵知道,組裡最辛苦的就是南宮沁,自然為她說話,“組長,你這話不對,破案你行,寫東西還得南宮沁。”
顧命想起自己為了找原因費的腦子,笑道,“好吧,是我說錯了。這樣,我盡量用正常的方式破案,讓你寫的輕松點,好吧。”
“早就該這樣了,嘻嘻。”
顧命看看時間,已經十點了,趕緊點能在中午飯前結束。
“時間不早了,南宮沁你聯系下泗水區分局,老鐵去看看那車還能不能開,貝文文去副組長室看看要換什麽東西沒,寫個單子給我。馬金,你就坐老鐵旁邊,看看需要什麽同樣寫單子給我。五分鍾後我們出發。”
組員們各做各的事,顧命看著被南宮沁拉走的貝文文的身影,頭疼。
究竟怎麽不讓她被自己給帶歪了,帶廢了?
南宮沁打開副組長室的門,帶著貝文文進去。
“這裡就是你以後辦公的地方,以前是老虎那老頭坐,你看看有什麽需要換的。”
“還行,不需要換什麽。南宮,我為什麽坐這裡,而馬金坐外面。”
貝文文對南宮沁倒是看得順眼,大約是兩人都有那種貴氣。
她的問題,南宮沁笑道,“大約是組長想讓你當副組長吧,好好乾,說不定明天你就升職當副組長了。”
貝文文卻是眉頭一皺,“組長什麽意思?”
南宮沁理解她的想法,聳聳肩道:“組長沒什麽意思,就是看中你的能力力唄,難道還會有什麽奇怪的想法?”
貝文文反問,“南宮,你不覺得是有奇怪的想法麽?他的眼神,很無禮。”
“哦,”南宮沁恍然,“這個啊,組長經常會這樣,有時看我就是這樣。不是有什麽想法,而是你有什麽事了,他看看能不能幫上忙。”
貝文文顯然認為南宮沁是胡說,“你這麽幫他,有什麽好處?”
這麽直接,南宮沁只能聳聳肩。
顧命在她的心裡是偉岸的、神奇的姐夫,被貝文文說成色鬼她當然不願意。
“這樣吧,咱們去問問組長就是了。”
顧命正和小白說事,見兩人進來,揮手讓小白先去辦事。
“有什麽事?”
“組長,請問我有什麽事,讓你看我的眼睛都不眨?”貝文文立正,認真地問。
南宮沁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