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飯沒吃飽,顧命乾脆在路邊找了家小餐館,請眾人再吃一頓簡單的。
六菜一湯,吃的肚子溜圓。回到海峰分局,顧命坐在辦公室裡喝著南宮沁倒的雨前龍井,悠然地和小白談心。
辦公室裡只有他一個人,其他人都在休息,他自然不用擔心小白的靈性嚇著誰。
“小白,徐浩拿到錄像沒?”
小白咕嚕一聲,顧命點點頭,“下午才有結果,那你幫我複製一份,怎麽樣。”
咕嚕。
“可以啊,沒有電腦你黑不了的?口氣好大,好了好了,爸爸信你。你得到東西就發到我辦公室的電腦上,去玩吧。”
小白撲棱著飛走,顧命看著手機上的三個同一號碼的未接電話,考慮一會後直接回復一個短信,“從此以後,不再聯系。”
蔡家,蔡家現在的當家人蔡下人,臥在床上,看著手機上的短信,歎了口氣。
坐在床邊的蔡一萬頭髮已經白了,老態已顯,輕咳一聲,他道,“父親,那個人怎麽說。”
蔡下人混濁的眼睛看向蔡一萬,蔡一萬的腦袋上冒汗。
直到蔡一萬羞愧地想找個縫鑽地下,蔡下人才對這個長房長子道,“能為那個人做件小事,是無數人求之不得的。以後,這機會還不知會不會有。你老婆的病,還不足以讓那個人出手。”
蔡一萬痛苦地笑,“父親,瑕兒的病,真的很重了。”
蔡下人歎氣,“平時不燒香,就臨走抱佛腳吧。你學學南宮王那老混蛋吧,或許有用。”
蔡一萬咳嗽。
蔡下人第三次歎氣,“不舍得。嘿嘿,我也快死了,一些事也可以對你說了。每朝每代,總是會出現一些奇人,鬼谷子、張良、諸葛亮,麻衣道人,明朝的那位。而每個有傳承的家族,都會有個求救的機會。”
換口氣,蔡下人搖搖頭,“只是一次,還得看那個人是不是願意。機會難得,我家的這個機會不會給你。你想救瑕兒,就自已去討個人情。我累了,你走吧。”
“是,父親。”
蔡一萬走出房門,臉上的愁苦更甚。
貝文文,跪在父親面前,低著頭。
他父親貝文握也跪著,跪在貝文文的奶奶左花醒面前。
左花醒閉著的眼突然睜開,貝文握和貝文文身體感應地顫了下。
“你們不理解,我為什麽非要讓文文到那個小組去。我也不想解釋,這個家以後就由你們當吧,文文想怎麽樣你們自己作主。老了,累了,是該放手了,都走吧。”
貝家老太奶一向說一不二,說退位就退。
南宮王知道這個消息後,看看自己的大女兒,眉頭解不開了。
顧命看看時間,才下午三點,無聊中他問了玉片一個問題,“我還欠秦霜多少錢。”
眼中流光閃動,玉片給出一個具體的數字:一百七十六萬三千二百五拾元一角一分。
他將這個數字記在心裡,盤算著將錢還清了。貝文文的行為給他提了個醒,或許秦霜不在意,但別人會在意,如果別人說自己是吃軟飯的,秦霜如何有臉面?
撥出一個電話給小花,“小花,我們欠你媽媽…這麽多錢,我們手頭上有多少。”
小花的嗚嗚聲響起。
“這樣,每一星期將總資產還一半給你媽媽,剩下的再用來日常花銷。”
嗚嗚。
“錢慢慢賺,其他的不準少。你就多上上直播,你老爸就靠你了。
” 別墅內,一隻小奶狗鬱悶地拍熄手機,邁著小短腿跑到筆記本前,嗚嗚地用爪子拍出一行字發到直播間裡。
“老娘缺錢,一個問題一輛汽車,限大學以下水平。有誰想調戲老娘的,盡管來。”
秦霜正睡得香,給小花嗚嗚地吵醒,迷糊地看了一眼,伸手拍了下小花,“你跟誰學的老娘。”
小花嗚嗚地向媽媽搖尾巴眨萌眼。
秦霜打個哈氣,“你父女倆就折騰吧,我不管。”
說完,翻個身,繼續睡。
小花苦著臉,努力地拍著鍵盤,賺奶粉錢,咱要自立。
下午三點二十一分,貝文文出現在組長辦公室,眼紅紅的,給組長一個禮。
“報告組長,今天的事是我不對,請原諒。”
顧命笑笑,他雖然自稱不用知識破案,也確實不需要,但對貝文文的能力,還是很認可的。只是理念不同、方式不同,但同樣是為了破案。
他道,“你的道歉我接受,你不用有什麽心理負擔。我很看好你的未來,好好乾。”
“謝謝組長。”
“先去幫南宮沁寫結案報告吧,沒證據先按有來寫,今天這案子先結了吧。”
“是,組長,堅決執行您的命令。”
‘啪’,貝文文又是一禮,禮畢,立正轉身起步走。
非常的標準,認真的動作,不管她心裡怎麽想的,至少表現的當顧命這組長為領導了。
這動作由貝文文作出來,非常養眼。
顧命笑得更歡,心中很高興,這隻高貴的天鵝,終於低下了高貴的頭顱。
別人給面子,顧命也會給別人面子。他想起一件事,對剛打開門的貝文文道,“你家老太奶眼睛不好,沒事給她吃點三七粉,至少能看看書什麽的。”
貝文文在門口停了下,低聲說了聲謝謝,關上了門。
貝文文站在門口發呆,過了足有三分鍾才象是醒了過來,拿出手機撥給奶奶。
打過電話,她忍不住看了趴在桌上睡覺的組長一眼,一向對晚輩嚴苛的奶奶,有生以來第一次誇自己孝順?組長的一句話,有這麽厲害?
左老太奶親自在藥庫裡,扒拉著身前的藥瓶,各種野人參、鹿茸、本草……等名貴中藥粉全部不要,就拿了一瓶三七粉,高高興興地走了。
貝家新主人貝文握,聽到這消息趕到老太奶的房間,就看到老太奶笑眯眯地用杓子舀起一杓三七粉,放進嘴裡。
看到貝文握進來,老太奶笑呵呵地道,“文文不錯,孝順。”
貝文握差點一屁股坐地,這太反常了,老太奶精神錯亂?
三天后,貝文握看著老太奶聚精會神地看三毛文集,混濁的眼裡一片清明,再看看那三七粉,也是笑了。
在四點四十九分,顧命的辦公電腦發出一聲嘀的提示音,一個壓縮文件正在傳輸。
某個酒店內,赤著身的徐浩看著電腦上正傳輸的壓縮文件,興奮再次撲向床上。藥效還在,不能浪費了。
小白捂著眼飛在空中,慢慢盤旋。喉嚨裡咕嚕著,象在罵人。
辛苦的徐浩沒發現,文件傳輸的速度慢了三分之一。
華國與米國相聯的網絡,出現了一點堵塞。
海峰分局清查小組組長辦公用電腦,五點十三分,一個T容量的壓縮包傳輸完畢。
米國與華國的網絡,開始暢通。
顧命洗把臉清醒一下,點開文件解壓縮。
出現輸入密碼櫃,他眼睛中流光閃動,一會後手指在鍵盤上用一指禪點動,費了五分鍾,才將一百三十六位的亂七八糟的密碼輸入完畢。
點擊確定,文件開始解壓。
酒店,疲軟的徐浩看著密碼輸入櫃,更是疲軟。打個電話給方老大,更是被方老大嘲諷一頓,你只要東西,東西已經給了。 沒密碼你自己想,咱們已經兩清,別煩我。
軟軟地趴在床上,女人鄙視地看他,還男人,吃了藥都不行。
五點半,原本已經到下班時間,接了個電話就半個小時,掛了電話,換了便裝正準備赴約,南宮沁笑嘻嘻地開門進來,“劉局長,你老還加班那?正好,有個拘捕令你簽一下。”
劉局長又坐下,拿過南宮沁放在桌上的文件,隨手翻看,“咦?拘捕王達民?”
“嗯哼,”南宮沁神采飛揚地道,“組長已經破了硯台案,抓了人就能結束偵辦環節,送法院了。”
“證據確鑿。”
“當然。”
劉局長坐不住了,“走,我親自看看證據。”
酒店,軟腳蝦徐浩聽到彭彭的敲門聲,怒吼道,“誰啊,特麽的想死啊!”
“警察,臨檢!”
徐浩慌了神,他是刑警不假,可刑警也不能亂來的。這要是被拿個現行可是開除的事。
光著身急忙找衣服,又想找地方躲。女子指指窗戶,他一個機靈就打開窗戶,爬出窗外。
門被服務員打開,進來兩個人,口中說著讓女人拿身份證,人卻是打開直對著床的鏡子,轉動一下,取出一個小型攝像機。
“好了,沒問題。”一個人看了看裡面的內容,小聲道。
取到東西,女人被以協助檢查的名義帶走。
徐浩聽到關門聲,這才僵硬地挪到房間裡,一頭栽在床上。
特麽的,外面風大天冷,冰死老子了。
奇怪,今天怎麽會有臨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