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政那略顯粗糙的大手局促又僵硬的抬起來,還沒抬到桌子的高度,他又別扭的放下。
媽的,能很自然的做出這個姿勢,也是個技巧活兒啊,比握木倉難多了。
關清晗失望的移開視線。
她就不該期許太多,雷政這種鋼鐵直男,怎麽會安撫人呢。
“關小姐,請。”
尤克替兩位女士倒上這種酒,又給兩位男士倒上紅酒。
看到酒杯裡淡黃色冒著氣泡的液體,林楚楚心虛的問:“我們也要喝酒啊?”
池荊寒解釋道:“這是蘋果酒,喝一點,沒關系的。”
他晃動著酒杯,輕輕的品了一小口,他那杯才是真正的酒。
林楚楚看著他端著紅酒的模樣,那修長白皙的大手,挽起的衣袖,以及那極有格調的手表,真的是優雅極了,也高貴極了,跟范錦程那浮誇的土地主范兒完全不是一個等級,她不知不覺得就看呆了。
關清晗端著酒杯,兩隻眼睛都不知道該往哪放。
林楚楚看池荊寒的眼神也未免太甜了。
而池荊寒表面不露生澀,實則眼底那種自我感覺良好的神色卻絲毫沒有藏住,放下酒杯,很自然的就握住了林楚楚的手,右手騰出來,給她夾菜。
他還寵溺的說:“好了,別看了,吃飽了再看。”
林楚楚臉頰一紅,低頭乖乖吃飯,還嘴硬道:“我沒看你。”
池荊寒:“我也沒說你在看我啊。”
林楚楚:“……”
關清晗歎了口氣,就著狗糧一仰頭,半杯蘋果酒下肚:“嗯,不錯,這個好喝,多謝池先生款待。”
“你喜歡就好。”
池荊寒客套了一句,看林楚楚為了壓住臉頰發熱的感覺,也要大口喝酒,愣是把酒從她手裡搶了過來。
“少喝點,今天晚上,你陪我去個宴會,一會兒池安娜回來,你們一起去選禮服。”
“什麽!宴會啊?我可以不去麽?”林楚楚一聽到那種上流社會的場合,就覺得頭疼。
池荊寒板著臉:“不行。”
林楚楚委屈的說:“可是,不是說好的,在我畢業之前……”
池荊寒盯著紅酒,幽幽的歎了口氣:“只是一個半百婦人的生日會而已,算是個私人party,沒有媒體的,你不用緊張。”
“過生日啊,過生日有必要開個宴會麽?好奢侈啊。”林楚楚想不明白,這些有錢人是不是錢多的沒地方扔了?
“你不懂,她這個人吧,特喜歡替人說媒,以前就喜歡借著過生日的時候替人張羅,後來人們都習慣了,就自發的替她籌款辦生日宴會,借著這個名義宴請各家,以便他們的子女能夠在宴會上認識門當戶對的另一半。”
池荊寒給她解釋了一下,語氣很是沉重。
“啊,這麽說來,就是個相親會唄?”林楚楚聽明白了,同時也看出來,池荊寒應該是在會上備受關注過,煩不勝煩了。
“對,所以今年你陪我去,可以省了我不少麻煩。”池荊寒拍了拍她的手背。
“那你就沒想過,我露了面,會不會更麻煩?”滿場的悠悠之口,實在可怕。
“再說現在哪有隱私可言,就算沒有媒體,不管誰隨便拍一拍,發到朋友圈,我的身份不就曝光了麽?”
三句兩句的離不開擔心曝光的事,池荊寒看她那小心勁兒,就氣不打一處來。
“你放心,為了避免各家子女求偶不成尷尬,從前年開始,她就提議,將這個相親會趕時髦的改成了化妝舞會。”
林楚楚眨眨眼:“就是那種戴著面具跳舞的舞會?”
“對,你隻給那主人家看看你的樣子就行,她不開口張羅,我就沒有麻煩了,對外你就戴著面具,沒人知道你的長相,”池荊寒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這樣行了吧?”
“行是行,但還有個問題,”林楚楚糾結的摳著手指頭:“我不會跳舞哎。”
池荊寒一陣無語:“你不去跳,難道還會有人敢強拉硬拽麽?”
“這倒也是,那行吧,就這樣了。”林楚楚總算答應了。
“一會兒等午飯結束,勞煩尤克送關清晗回去吧,不好意思啊清晗,不能陪你太久了,我這臨時多了個任務。”
“沒關系,蹭頓飯就不錯了。”關清晗沒往心裡去。
這時,雷政才回過味來,說:“你帶楚楚去,邢月山那廝找了池安娜,那我豈不是成為了眾矢之的?”
池荊寒點點頭,舉起酒杯:“預祝你今晚擇偶成功。”
“去你大爺的,你又不是頭一年去,不知道那場合有多麽的喪心病狂麽?三年前,我就跟一個女人說了兩句話,當晚結束後被她家人直接綁架了,要不是我身手好……”
池荊寒打斷他:“要不是你身手好,半路逃了,如今你也兒孫滿堂了。”
雷政睨著他:“還能做朋友麽?”
“所以你現在有什麽打算?”池荊寒轉移了話題。
雷政手托著下巴:“我覺得,我是不是也要找個伴,一塊去,比較好?”
池荊寒在桌子底下踢了一下雷政,朝著關清晗努努下巴,用口型說:“你傻啊,這不是現成的麽?”
雷政瞪著眼,也用口型回:“這怎麽行,她是我的晚輩。”
池荊寒哼了哼:“恐怕只有你這麽想。”
雷政:“那我就更不能帶她去了。”
“都遮著臉了,你怕什麽?”池荊寒雙手在臉上比劃了一下,連手語都用上了。
林楚楚看了一愣:“你還會手語啊?”
池荊寒傲嬌的說:“我會的多了,你不用羨慕。”
林楚楚:“……”誰羨慕啊,沒事浪費精力學手語幹嘛?
雷政也用手語回:“遮著臉也不行, 我心裡過不去這個坎。”
林楚楚扯了扯嘴角:“你也會啊?你們倆好厲害啊,哎呀,對了,我差點忘了個事,你們倆先別打手語了,聽我說。”
林楚楚把今天發生的事說了一遍,主要提到了那張海報,至於范錦程老套路搭訕那段,她一帶而過,連名字都沒提,以免池荊寒多想。
關清晗默契的也沒有插話。
池荊寒聽後,看著雷政問:“你怎麽看?”
雷政笑了聲:“我最近都在各大酒吧和地下場所晃悠,根本沒聽說這個事,肯定是那個小子編的。”
“那我就放心了。”林楚楚踏實了。
池荊寒支著太陽穴,眸色冷冷的盯著她:“你這校花當的挺不錯啊,還有人為你這麽大費周章?你是動心了麽,連他的名字都不敢當著我的面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