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瞄了一眼雷政,關清晗默默地低下頭,眼圈忍不住又紅了。
林楚楚注意到關清晗不太對勁兒,湊近她問:“你怎麽了?”
關清晗抬頭望著電子屏幕,強行把眼淚憋了回去:“沒事,我暈電梯。”
“啊?”林楚楚還沒聽說過誰暈電梯的。
再一看關清晗眼眶紅紅的,全身緊繃,好像用了很大的力氣才忍住沒哭,林楚楚這才懂了,她是叫雷政那一句無心的話戳中了淚點。
“既然不舒服,就靠著我吧。”林楚楚給她打掩護,讓她靠在了自己肩上。
到了22樓,關清晗的臉色好多了,電梯門一開,尤克在門口迎接。
“歡迎回來,林小姐,你好關小姐,”然後他一蹙眉:“雷少,你怎麽又來了?”
“噗!哈哈哈……”關清晗不客氣的大笑出聲:“某個人啊,到哪都不受歡迎。”
雷政黑著臉,難得的沒有還口,背著手進了屋。
關清晗望著他的背影,也正要往屋裡走,林楚楚把她拉到一邊:“你要實在難受,你就先回去。”
關清晗釋然的笑了笑:“我沒事,早晚都得過這一關,跟他鬥鬥嘴,也挺好的。”
聽她這麽說,林楚楚更沒法放心了,憂心忡忡的看著她:“你這是何必呢。”
“怎麽,到了門口了,你都不讓我進去坐坐?”關清晗不滿道。
“好吧,請進。”林楚楚拉著她,走進大門。
池荊寒今天沒有去上班,特地坐在吧台前挑選紅酒,雷政走過去,在吧台上敲了一下:“給我來一瓶。”
“你給我滾開,我這酒是按瓶喝的麽?最多給你一口,就算夠面子了。”池荊寒不滿道。
“切,小氣什麽?”雷政伸手就要搶。
池荊寒比他反應靈敏的避開了:“先去洗把臉,看看你現在的樣子,跟個剛從裡面出來的一樣。”
雷政把皮衣脫下來,丟到沙發上:“那我洗完臉,給我來一瓶。”
“那也不行,小飲酌情就好了,今天晚上,你忘了是什麽日子?”池荊寒指了指他的手表,給他提個醒。
雷政一拍腦門:“差點忘了,還說難得回來休息一天,結果……我不去行麽?”
池荊寒把酒倒入醒酒器,反問他:“你覺得呢?往年還可以借著在部隊當借口不去,現在退伍了還不去,不怕她老人家一狀告到你家裡去?”
“好吧。”雷政認命的點點頭,先去衛生間洗了把臉。
池荊寒回過身來看著林楚楚和關清晗。
他先對關清晗客氣道:“歡迎。”
關清晗很淑女的笑了一下:“打擾了,池先生。”
“無須客氣,自便就好。”
客套完了,他一把將林楚楚拉到身邊,將她那略顯蒼白的小臉打量了一圈:“臉色不太好,沒吃早飯?”
林楚楚吐了吐舌頭:“確實沒吃,路上雷政開車又太快,有點暈車。”
池荊寒立馬對剛走出衛生間的雷政投去責怪的眼色,又對尤克吩咐道:“先給她一碗湯。”
“好的,少爺。”尤克前往廚房。
林楚楚招呼道:“兩碗,也給關清晗一碗,謝謝啦,尤克。”
“不客氣的,林小姐。”尤克走過關清晗身邊,很紳士的為她拉開椅子:“關小姐,請先坐吧。”
“不用招呼我,我自己來就行。”關清晗難為情的閃開身,她受不了別人這麽照顧。
雷政捏了一塊薯條塞進嘴裡,也對尤克說:“尤克,我也要湯。”
尤克板著臉道:“不好意思雷少爺,我只有兩隻手,你想喝的話,自己來盛。”
“哎呀,你這是什麽態度?”
“對不速之客的態度。”池荊寒補了一刀。
雷政舔舔嘴唇:“誰是不速之客?你別忘了,是你請我來的,別過河拆橋啊。”
“一件案子,這麽久都沒有進展,你還好意思的說?”池荊寒挽著林楚楚的肩,走到餐桌邊上,替她拉開椅子。
林楚楚已經習慣了他的照顧,挺好意思的坐下了,回頭問雷政:“還沒有線索麽?”
“別聽他瞎說,他就是在否認我的實力,其實已經有苗頭了,不過還在進一步的撒網,我們爭取一次性把他們一網打盡。”
“哼,說的這麽厲害,線索是你自己找的?”
池荊寒把他推開,坐在了林楚楚旁邊的位置,拿起了桌上一瓶淡黃色的酒,慢慢的推著瓶蓋。
雷政只能挪到關清晗身邊的位置那坐下,繼續和池荊寒鬥嘴:“你那是運氣好,正好撞上了一個,那家酒吧我也去過,運氣不好而已。”
“你找到的線索?”林楚楚不敢置信的看著池荊寒:“你不知道那夥人很危險麽?”
“那只是針對你來說,他們是危險的,對我,沒什麽危險性。”池荊寒傲嬌的說道。
林楚楚:“……”
她就不該多這句嘴,白瞎了她還緊張了一下。
見雷政和池荊寒都不說話了,林楚楚剛要說那女記者和范錦程的事,尤克把湯端了上來。
看著那精致的托盤和彩繪湯碗,以及香氣撲鼻的排骨湯,林楚楚的肚子沒出息的“咕嚕”一聲,什麽事都拋到了腦後,先吃才是正題。
“嗯……太好吃了。”林楚楚對著尤克豎起大拇指。
“清晗,你快喝吧,尤克的手藝真的沒得說。”
關清晗到底是客人,她可沒有林楚楚那麽放松,拿著湯匙小心翼翼的嘗了一口,喜笑顏開道:“是不錯,這是我喝過最美味的湯。”
雷政看了看她,總以為她是不懂事的孩子,但此時她規規矩矩,大方得體的做派和那句話感慨的話,讓他感覺到了一陣扎心。
“你算哪門子的長輩?”
關清晗的這句話又在他耳邊回蕩起來。
尤克把他的湯端過來,他下意識的把湯碗推到了關清晗面前:“喜歡喝,就趁熱多喝點。”
看著湯碗裡搖曳著的排骨湯,關清晗愣住了,她對面的林楚楚也愣住了。
雷政這是在示好麽?
“嘭。”
身邊響了一聲,動靜不大,卻把出神的兩個人嚇了一跳。
“嚇到了麽?”池荊寒抬手摸了摸林楚楚的頭,把酒瓶遞給了尤克。
“我沒事。”林楚楚搖了搖頭。
關清晗看著那兩個人的甜蜜小動作,心裡一塞,巴巴的瞅著雷政。
雷政也在同時看向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