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界到北洲雷衛的雲路之上,一員身著青袍的仙吏東倒西歪的駕著雲,跟在他身後的兩名士兵則小心的攙扶著他。
“大人,您小心著點。”
任憑著士卒的攙扶,那仙吏一臉醉相的笑著說。
“我沒醉,倒是那蟹將軍……哈哈……你們看他呵的那個樣,躺地上都吐了白沫兒,不知道的還以為他現了原形了呢……哈哈……”
嘴裡說著笑話,這仙吏仰頭大笑,一口氣沒笑對還給自己嗆的夠嗆。就這麽深一腳淺一腳的,兩個天兵架著仙吏回到了仙府之外。仙吏醉眼惺忪的抬起頭看著府門,突然奇怪的看著那門樓之上的旌旗。
“誒?這是咱們仙府嗎?旗號怎麽不是本官的呢?”
原來這醉酒的仙吏正是這北洲衛的衛守劉山,他說這旗號不對也是實情,王真是代表雷部正神來巡查,那衛府的旗號自然也得換成雷部正神的旗號。
“大人,這是咱們的仙府,那旗號是咱們雷部正神的旗號啊。”
身邊的天兵還是眼尖的,一眼就認清楚了那是哪家旗號,心裡當時就是一驚。正在他們猶豫著要不要進府,那衛丞從府內跑了出來,滿臉愁容的對這衛守說到。
“大人,您可回來了,怎麽醉的這麽厲害!可糟了呀,正神派都吏大人來我們衛府巡查了!你們快帶著衛守大人去醒醒酒,等醒了酒之後趕緊拜見都吏大人。”
衛守顯然是還沒有醒酒,聽那衛丞這麽一說嘴唇噗嚕了兩下,噴出一口酒沫兒,滿不在乎的說到。
“都吏?他都吏又能如何?咱們這北洲衛就算是正神來了也沒法子!再說了我也沒犯罪,他又能那我怎麽樣?!”
說著話,這衛守膀子一動,甩開了左右的士卒,跌跌撞撞的就往正廳走去。
“我倒要看看是誰這麽囂張,來了還敢換我的旗號,本官的旗號是你說換就換的?!”
“砰!”
燈下觀看卷案的王真耳畔突然聽到一聲悶響,正廳的大門被人粗暴的推開。推開門的正是衛守劉山,他看到本該是自己的坐位卻坐著另一個人,當即怒不可遏的問到。
“那坐上的匹夫!你是何人?”
“我乃執節都吏王真,你又是何人?”
從身上的青袍,王真一眼就看出了這人的身份,隻是在明知故問。那衛守劉山扶著門框高聲說道。
“你還問我是誰?!你都敢換了我的旗號,你還不知道我是誰?!”
“哦~,原來你就是這雷衛衛守劉山啊。”
王真故意裝作恍然大悟的樣子,從位子上站起身來,繞過桌案走到他的面前。離著對方還兩丈來遠就問著一股酒氣,就看這衛守瞪圓著眼睛說道。
“我就是北洲衛守……你……你待怎樣?!”
見他這副酒氣噴噴的樣子,王真本來是不想同他計較,可看劉山這一身狂氣王真決定一定要給他個教訓。
“怎樣?劉山,我就問你可知罪?”
“知罪?我知什麽罪?”
“什麽罪?我代正神來此巡查,你身為衛守竟然擅離職守外出飲酒,回來時還滿臉醉態有傷體統。我問你,你心中可裝著天庭威嚴?!”
面對著王真的如此問話,那劉山竟然噗嗤一聲樂了出來。
“哎呦,天庭威嚴?天庭威嚴算個屁?在北俱蘆洲,天庭說話算嗎?!”
劉山的這話嚇得後面趕上來的衛丞和衛尉差點魂飛魄散,急忙搶身上來扶住劉山,
同時對王真小心翼翼的解釋道。 “都吏勿怪,都吏勿怪。劉衛守他是喝醉了,說的是醉話。”
“哦?醉話?我看說的是心裡話吧!”
王真的眉毛突然就立了起來,眼神如刀在衛丞和衛尉的身上一道道的刮過。
“我們……”
二仙被王真的眼神嚇得說不出話,王真的眼神又重新打到了劉山的身上。
“天庭在北俱蘆洲說話不算,那不知道在北俱蘆洲誰說話算啊?”
“!!!”
王真問的這話,令劉山心裡也打了個突,身上的酒勁兒瞬間就醒了一大半兒,回想起自己剛才說的話他渾身汗毛直立。他方才所說的話實實在在的可以治他個不敬上天的罪,怎麽處置他都是不為過的。
一想到這裡,嚇得劉山體似篩糠,哆嗦的就快要站不起來了。可誰料王真這個時候突然就是話鋒一轉。
“回答不上來?既然你回答不上來那我就權當你說的是醉話!可有一件事你要清楚,禍從口出,以後管好自己的嘴!你知不知道,憑你剛才那句話,就足以打你兩千金錘!再讓你走一遭斬仙台!”
“是是是……”
王真的話把劉山嚇得不輕,大顆大顆的汗順著臉頰就往下流,都說仙人可辟谷,自然也沒有出汗的道理,但今天王真是真真切切的看到了仙人出汗。
“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逃,看在你酒醉的份上我可以當一回聾子,但酒醉失儀又該當何罪?衛丞,酒醉失儀該當何罪?”
被王真突然點名,衛丞隻能硬著頭皮給出答案。
“回稟都吏,失儀應責打二十軍棍。”
“好,那就依衛丞所言,打你二十軍棍,你可有不服啊?”
事已至此,這劉山哪裡還敢說不服,怨隻怨自己嘴沒有把門的,艱難的拱著手說。
“下官服氣,多謝都吏活命之恩。”
隻是方才這幾句話,王真便看來出來這劉山的心思並不複雜,而且還是一副酩酊大醉的樣子,眼下想要嚇唬住他並不難。
“這樣就好,衛丞,你帶著劉衛守下去令罰吧,一會兒我還有事情要問你們。”
衛丞這裡嘴裡發苦,心想這都吏害他一次不夠還要再害第二次,明明是自己和衛尉兩個,可偏點他一個的名。但自己又能如何,心裡縱有千般不願出口也隻能是一個字。
“是。”
……
王真方才說的明白,打完之後還要他們過去等候問話。所以便是衛丞心裡有留情的想法也不敢太過,何況身邊還跟著個監視的呂天龍?就這樣結結實實的打了劉山二十軍棍之後,衛丞急忙上前將他服了起來。
“老陳,多謝你的恩情,劉某記住了。”
被扶起來的劉山看著衛丞,咬著牙說了這麽一句“感謝”的話。衛丞一聽就差點哭出來,心想這劉山果然是誤會他投靠王真了。
差兩個小卒攙扶劉山,這回衛守、衛丞、衛尉三個主官終於湊齊來到了正廳之中接受王真的訓話。
王真看了劉山一眼,知道他被打的不輕,便對外面說到。
“給你們衛守搬個榻過來,叫他趴在上面與我回話。”
有士卒搬過一張軟榻,將劉山放在榻上,叫他舒服了一些之後王真這才一臉和煦的說到。
“劉衛守可是酒醒了呀?”
劉山羞臊的就差把臉埋在榻裡了,臊眉耷眼的回答著。
“這回是醒了,真的完全醒了。”
得到答案的王真似乎是不想就醉酒這個事翻篇,依舊問到。
“隻是不知劉衛守是因為何事如此高興?以至於吃酒吃的這般醉?”
劉山清楚好漢不吃眼前虧的道理,現在的自己完全就是處在一個隨時受人拿捏的地位,內心矛盾了一番之後還是選擇了如實回答。
“稟都吏,下官是去參加北海鮫元帥的壽宴,只因為在宴上過於盡興,所以就醉成了那般模樣。”
王真點頭表示知曉,同時心裡記住了“鮫元帥”這個名字,隨後又接著問他。
“這鮫元帥是北海龍宮的水族元帥?如果是他邀請的話,你去吃酒也算是情有可原。”
誰料劉山在聽到王真的話後當即面露難色,吞吞吐吐的說不出話來。
“怎麽?這裡面還有什麽難言之隱嗎?”
王真又追問了一句,可劉山卻還是不回答。而站在一旁明白不管如何自己都是被劉山恨上了的衛丞索性把心一橫,一步邁了出來大聲的說到。
“都吏,這鮫元帥不是北海龍宮的元帥,而是北海蛟魔王帳下的元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