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刀最初的設想,不過在槐莊各莊奴幫派並存的情況下,讓他們基於利益,一起接受小刀幫的私活安排,並分利出工利與商利。
工利分與莊奴,商利則歸與小刀幫。
本來還擔心此事會有些波折,卻不料,槐莊的奴頭,皆是趨利之人,一聽說有如此高的收入,再加上小刀等人自贖其身的樣板作用,竟全部要求加入小刀幫。
至此,槐莊的莊奴全部歸入小刀幫名下。
若是加上坑頭的幫眾,小刀幫的幫眾竟達到四百多人。
而老驢的加入,則讓後續的事務,同樣變得簡單起來。
小刀將槐莊的工務、商務,統一交由楊多、老驢安排,並對外協同。
莊內,則由分堂堂主葉勝主導。
除了在槐莊另行贖了幾個莊奴,給老驢當下手之外,在坑頭也贖了幾個技術熟練的莊奴,將他們派往槐莊,一是發掘些有手藝的,二是將坑頭的活計向槐莊進行導入,及提供些技術的傳授與指導。
雖說接著的春耕春種,佔了些時間,但因為人手的增加,小刀幫商利一塊的收入卻越來越大。
營商這塊,楊多充分展示出他的天賦與才華。
不僅把安州這塊做得風生水起,還在臨近的童州也租下了鋪子,開設了新的商點。
並從多家商鋪,挖了些人過來,導入小刀幫的商部,充實了力量。
還為商部構建了一整套完善的管控措施。
除了坑頭與槐莊的手工活計以外,楊多還開始了其他貨品的商貿。
小刀幫迎來了誰都沒想到的快速發展。
開始在安州的商圈中,打出了自己的名氣。
名氣,可以帶來好事,也會帶來壞事。
其實,世間每件事,莫不如此,讓你欣喜的一面越大,讓你厭惡的一面也就越大,事物皆是一體兩面,而這兩個面相互依存,必定是對等的。
安州的藏花樓,適時在小刀幫面前,露出了面目。
若非小刀幫在商道上的發展,以小刀幫的情況,或許一輩子都不可能與藏花樓扯上關系。
因為,在安州,藏花樓那是等同天上的存在。
初始聽說的時候,小刀以為是家妓院。
沒錯!藏花樓,確實是一家妓院!
而且,是一家並不怎麽顯眼的妓院。
不顯山、不露水地隱在城西的一個巷子裡。
巷子,名目衣巷。
是安州最有年代的一處巷子,其中的建築,俱說時間最短的,都有兩百年以年的歷史。
而藏花樓,就處在目衣巷最末位的一處宅院中。
藏花樓的樓主,姓莫,大家都稱之為莫生生。
一個開妓院的,卻偏偏喜歡大家稱之為先生,這心理倒讓一般人難以把握。
見過這位莫先生的,都說他確實很是儒雅,似乎也是出身於書香門第。
照理說,在這安州城內十多家妓院中,藏花樓無論規模與影響力,都不大,甚至可以說知曉的人並不算多。
可在這商家之中,藏花樓與莫先生,卻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小刀早些日子,也曾聽楊多說起,卻並未放在心上。
但這日,藏花樓卻成了他無法忽視的存在。
小刀帶著鄭都、林曉剛從外面回來,卻見楊多滿臉是血地坐在椅子上,有人蘸了水正為他擦拭。
而鋪子裡的物貨、架櫃,一片狼籍。
“這是怎麽了?”
楊多忙站起身來:“是藏花樓的人,
過來收利,被屬下拒了。” “藏花樓?”
“這安州城的商戶,除了衙門的稅銀之外,還都要向藏花樓按月交利,叫做花紅。”
楊多說著眼睛紅了起來:“當日,我們楊家的鋪子,便是因為生意不好,交不出花紅,便被藏花樓一把火給燒了,父親驚怒交加而一病不起,屬下為救父,才賣身到坑頭為奴。”
小刀想了想,走近幾步,將手搭在楊多肩上:“你是我小刀幫的兄弟,此仇定然要報,隻是當下還不是時候。”
楊多點頭稱是,心中卻大是不甘。
“他們每月要收多少的利?”
“前幾個月,每月隻收一兩,屬下覺得咱們這商鋪,在安州城立足未穩,不想惹不必要的麻煩,也就應了。誰知,他們今日過來,卻把月利加到了五十兩!”
林曉與鄭都齊聲叫了起來:“什麽?五十兩!”
小刀看了看被砸的鋪子,衝楊朵道:“給他們!你派人送去!”
“可是................”楊多欲言又止,他知道小刀自有他的主意。
林曉卻火了:“這藏花樓,到底有什麽了不起,幫主何須縱容於他?”
“可知這藏花樓,究竟是何來歷?”小刀問道。
楊多回道:“這藏花樓主,人稱莫先生,二十多年前來到此地,盤下了藏花樓,後來便網羅了一些地痞流民,向商家收利,從城西開始,漸漸覆蓋全安州城,俱說每年這種花紅收入,便有萬兩!”
“官府便不管?!”
“這二十多年間,安州共有兩任知府,原任早已告老還鄉,現任知府名陶楓,在任也有十多年,俱說這藏花樓所收的利錢,一半都落在陶楓的口袋,他又哪裡會管!”
小刀看著楊多,點點頭:“近日利錢照交,日後定讓他加倍還回來!”
轉向林曉道:“你去好好查查這藏花樓的底細,隨時報於我!”
鄭都道:“依屬下之見,在安州城中,咱們還是應該多加些人手, 以備不時之需!”
“此事可以,你先從坑頭、槐莊兩處,贖些身手好的兄弟出來,再覓得一位功夫好手,充做教頭,給兄弟們傳授些功夫傍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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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後院之後,小刀在院子中來回踱步,思考針對藏花樓的應變之策。
一度想直接上門,去會一會這位神秘的莫先生。
但考慮小刀幫目前的實力,此時前去,隻怕不但討不了巧,還會自取其辱。
“藏花樓一事,必須要解決,否則我們小刀幫在安州的生意,便會被他們一直卡在手中!”林曉道。
鄭都也同樣心中怨憤:“咱們這安州的商鋪,官利去掉一成有多,再加上藏花樓這塊,十去其三,這些可都是兄弟們的血汗錢,這般輕易被他們搶了去,日後,便是與幫中兄弟,也無法交待,若咱們沒有動作,倒被別人看輕了去,隻怕這安州城中的其他幫派,也會欺上門來。”
小刀轉身看向二人:“這理我不是不知,你們可有主意?”
“.................”
鄭都與林曉對視一眼,俱低下頭去,他們雖心中憤憤,腦中卻並無主意。
“當下,咱們硬拚,也拚不過人家;告官,官又會護他;不交,生意便做不下去;還是先忍辱負重,靜待時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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