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二十二這天晚上,雲層很厚,隔離了星星,阻擋了月亮。
金h和烏木站在,人工河上的畫梁橋下,仰視著烏漆墨黑的天空,也不擔心仰得脖子酸。
沒過多久,寧靜的夜空傳來風聲,一團模糊的白影,在頭頂的高空中,緩緩降落。
如果這時是白日的話,就可以看見,一隻棲息地不在南日城的,連路過都不曾有的,大白鷺,正在南日城上空。
最不可思議的是・・・
它背上還趴著一個小男孩,肉肉的圓臉,白白嫩嫩,每次金h見到,都要親幾口的金澤。
要是百姓們看到,說定就集體跪拜了,當作哪個神仙坐下的小童,下凡人間呢。
還好是半夜,夜半無聲,無人。
這隻大白鷺是金澤的小夥伴,渾身雪白,金澤管它叫大白。
沒等大白站穩,金h已經眼明手快,把金澤抱在懷裡了。正準備揍他屁股,以警告他,他這次這樣逃跑出來,是有多危險!
金澤哇一聲,大哭起來,同時雙手摟住金h的脖子。眼淚跟泉水似的,嘩嘩嘩,說流就流得稀裡嘩啦。
“哇,阿姐,你和娘是不是不要阿澤啦!嗚嗚・・・,阿澤想阿姐,嗚嗚・・・,阿澤想阿娘,嗚嗚・・・阿澤挺能乾的,不吃白飯,別不要阿澤啊,嗚嗚嗚・・・・”金澤的眼淚沾到睫毛上,黑暗中,像反光的鑽石。
他哭的傷心,可傷心了,順便還拿眼睛偷偷觀察金h的臉色,見他姐把抬起的手放下去了,哭得力道小了下去。
其實,他是真傷心,他是飛鳥語脈師,城裡的情況,他都聽小鳥兒們說了。又遲遲不見阿姐和阿娘回來,他一個人在別莊時,是擔心她們拋棄他了,見到阿姐時,更多的,是害怕阿姐生氣。
“噓・・・・”金h朝金澤做了個禁聲的手勢。
金澤哭聲,金澤的眼淚,即刻收住,拉住金h的食指,往自己臉上抹,幫他淚痕的意思。
金h被逗笑了。
“走,阿姐帶你去蛇家,你之前不是一直想要去蛇軍的家,看看的麽,阿姐這就帶你去。”
“阿娘也在蛇家麽?”
“恩,不過,阿娘睡著了,你去叫醒她,讓她別再睡,別丟下你,知道麽。”金h用她自認為,最溫柔的語氣,跟金澤講述金母的事。
她實在理解不了,這種為愛而生的人,而且不是在了無牽掛的情況下,她還有個才三歲的兒子。說白了,她娘就是個自私鬼,只顧自己!
而守在一旁的烏木,聽出金h語氣裡的戾氣,與恨意。他倒是可以理解夫人,他的生活很簡單,如果哪天金h遇害了,他大概也會選擇了卻余生的。
“河邊有聲響,過去看看!”遠處巡邏的衛兵隊,舉著火把,朝著金h的方向跑過去。
金h抱著金澤,跟在烏木身後,快速鑽進蘆葦叢,從一個極隱蔽的入口,進入地下道。
借著烏木手裡的夜明珠,狹長的地下道的石壁,被嫩得能掐出水的苔蘚鋪滿,還時不時滲透下一滴水珠,啪地,落在地上,還能聽見,水珠落地的回聲。
金澤抱著金h攜帶的夜明珠,趴在她肩膀上,逗著跟在後面的大白。
大白的個頭,差不多到金h肩膀,正好可以和金澤平視。
它邁著自己筆直的,大長腿,很給面子的配合金澤,用長嘴,啄了啄,被金澤捧在雙手裡的,明晃晃的夜明珠,並沒使力,同時還張開翅膀,
用羽尖摸了摸它。 盡頭的洞口,有白光,似乎走出去,就是青天白日。
金澤從金h懷裡滑了下來,打量著這條,地下暗河。
溪水很淺,隻沒過成人的腳踝,但溪面較寬,目測有一丈寬。
溪對岸與苔蘚、濕土完全不同,是石室風格,入眼的,就是石門,貼著紅對聯,門楣上嵌了九個顆夜明珠,還有一條天藍色的蟒蛇,盤在上面,像個守財奴。
“哇,藍妖姬,阿姐, 藍妖姬的‘衣服’真漂亮啊,它是不是會夜光呀?”
“不會。阿澤要是喜歡,剝了皮,給你做衣服吧,它這一身皮,夠給你從頭到腳做一套了。”
啪啪,金澤拍手叫好。
“好啊,好啊,等藍妖姬不聽話了,就給阿澤做衣裳!阿姐真好!”金澤撲到金h小腿上,要往上爬。
金h順勢抱了起來,左右臉頰,立即被金澤糊了兩口口水。
金h抱著金澤來到金母的床邊。
“娘,你才離開兩天,阿澤就敢坐到大白的背上,飛來找你,你說你這樣長睡不起,這家夥,會做出什麽事來呢?
金家就剩阿澤這麽一根獨苗了,要是因為你,絕了香火,你說,就算你見到爹,他會原諒你麽?還會和你有下輩子麽?”
金澤似乎懂得了金h話裡的意思,趴到金母懷裡,又哇哇大哭起來,哭得嗓子都冒火,口水鼻涕把金母胸前的衣襟,沾濕一大片。
金母依然無動於衷,安詳地睡在石床上。
哭著哭著,金澤就趴在金母胸口睡著了。他才三歲,哪裡經得起這等,大起大落的情緒。累得睡著了。
金h就站在一旁,看著,等金澤睡過去了,才離開,擰了一條臉巾,給金澤收拾乾淨,然後給一大一下,蓋上被褥,雖然是秋天,但地下的石室,寒涼得很。
大白守在床邊。
金h把夜明珠的罩子拉低,讓石室只剩下熹微的光線。
“阿木,走,到我們去送禮了,來而不往,非禮也!”金h對守在門外的烏木說道。
“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