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高課,作為日本最旁大的諜報組織,儼然是亂世當中為大部分軍閥勢力為之忌憚的組織,他們在各方面的各方面能力,都無可挑剔。
即便是如今在中國威名赫赫的軍事情報處,在未正式立為軍統之前,相比於特高課來說,還很幼嫩。
別看秦修文這段時間多次暗殺了日本軍官和特高課的特務,但自始至終他都沒有過正面和特高課的正式接觸,例如這次他得知特高課布置力量調查此事,他就打算不再出手,避其鋒芒,由此可見他心中對特高課的忌憚。
“奉天市現在是日本人的地界,不易與他們正面交鋒啊!”秦修文搖了搖頭,心中也是覺得那位特工的暗殺過於頻繁了,似乎完全不將特高課放在眼裡面一樣,這可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
暗殺行動過於頻繁,也就意味著危險伴在身邊,極容易暴露自身。
秦修文對此,也只能在心底默默地一聲祝福:“希望你能夠安全,不會暴露自身。”
他坐在竹椅上,仰頭看向光芒萬丈的太陽,微微眯起眼睛,他似乎將方才所想的事情忘卻在腦後,心裡想著今後的路該如何走下去。
初到民國初期,他當時想的是盡快脫離日本人的魔爪,再加入守家衛國的軍隊,為國家、民族貢獻一份微不足道的力量。
時間一轉眼,就到了1933年的12月末,馬上就要到1934年了,以他如今的能力,他已經不再適合做一名戰士,而是更適合做一名優秀的中國特工。
“特工......”
秦修文雙手在胸前交叉,認真的思考:“一個人單槍匹馬的行動只是看似瀟灑,終究一個人的力量是薄弱的,在磅礴大勢面前只能被碾壓,所以我要當一個特工,必須要尋找一個有能力和日本人相抗衡的組織......”
想到組織,秦修文腦海裡第一個出現的就是地下組織,畢竟在前世,他是在黨的領導下上了幼兒園、小學、初中,一直到大學,雖然沒有入黨成為一名黨員,但他對黨還是有感激和特殊的感情的,他非常想為自己的組織貢獻一份力量。
只可惜,他從訓練基地離開了將近一年了,始終都沒有接觸過組織的人,反而接觸的國黨勢力人員居多。
“國黨的兩大諜報組織,分別是軍事情報處和中央黨務調查處......”
秦修文對於中央黨務調查處根本就沒有任何想法,這個部門是和地下組織牽扯最深的,他無論如何也不會去傷害組織裡的同伴,這是他的堅持。
如此一來,他最適合加入的就屬軍事情報處了,作為軍統的前身,它不僅潛力可期,在國黨特權極大,也是針對中國內部叛徒人員和日本間諜的諜報組織,而且軍事情報處的實力更是不需要質疑。
“加入軍事情報處麽?”秦修文心中一動,可是怎麽樣才能加入進去是一個非常值得深思的難題。
“找到潛伏在奉天市的軍事情報處特工,讓他們幫忙引薦......”
這個想法只是一閃而過,秦修文搖了搖頭,且不說找到他們是如何的艱難,即便是找到了,怎麽才能獲取到他們的信任呢?
想讓特工信任他,這比找到他們還要困難。
“通過正規渠道的話呢?”
秦修文摸了摸下巴,眼睛一亮,在這時忽然想起來一件事來:“1934年,如果我的記憶沒有出錯的話,這似乎是黃埔軍校第十一期的招生時間,
我可以趁此機會,加入黃埔軍校學習,不僅可以擁有一個根正苗紅的政治出身,也可以從中學習到更多的東西,增強自己的積累,說不定實力上還會出現蛻變。” ?黃埔軍校是中國近代最著名的一所軍事學校,名將輩出,戰功顯赫,揚威中外,影響深遠,在後世留下不朽的傳說,令秦修文一度景仰很久,早就非常期待能夠加入其中,成為一名從黃埔軍校畢業的學生。
在日本人的訓練基地,松井廣田等諸多老師,講述的全部都是日本人的方式和理念。秦修文不是日本人,對此根本沒有融入感,他想融入的是中國本身具有的教育方式和理念,黃埔軍校無疑就是這樣的一個地方。
“1934年。”
秦修文在心底做出決定,壓製著心情,目光堅毅的說道:“在奉天市再待上一段時間,在黃埔軍校招生之前,我就回到南京參加考試。”
從前路迷茫當中尋找到屬於自己的道路,秦修文仿佛斬破了一道枷鎖,整個人的精氣神都有所提升,明明坐在那裡,卻給人一種寧折不屈的堅韌。
......
......
當夜,日軍憲兵司令部。
司令部總部是一個非常宏偉、壯觀的建築,通體都是水泥鋼筋澆築而成,形似固若金湯的戰爭堡壘,軍事要塞。
總部裡面建有層層防護,密密麻麻的軍事掩體,還有訓練精良的士兵按部就班,分散在營地各處,將整個司令部保護的連一隻蒼蠅都飛不進來。
在司令部的門口,明面上有兩名手臂上掛著紅袖套的尉級軍官在執勤,暗地中則是潛伏著很寂靜的力量,一雙雙眼睛審視著司令部外面的一切。
這段時間,奉天市一直處於風雲湧動之中,日軍軍官和憲兵的損失眾多,城中潛伏的抗日力量也是造到重創,受牽連而死傷慘重的普通人也不在少數。
高層發下命令,司令部的軍事戒嚴也隨之提升了很多,戒備森嚴。
伴著黑夜降臨,日軍憲兵司令部內部零零散散的走出許多軍官,他們互相鞠躬致意,笑容滿面。
“黑口君,辛苦了。”日軍憲兵司令部後勤處主任北川敬一遠遠的走來,對正在執勤的大尉軍官黑口山崎微微鞠躬,笑眯眯的說道。
“北川君客氣了。”黑口山崎也是露出微笑,對他微微鞠躬示意,隨即將視線落在他身邊的那個沉默寡言的軍官身上。
那名少佐軍官穿著筆挺的軍裝,肩上佩戴著少佐級別的徽章,留著仁丹胡,面色冷峻,眼神異常冰冷,氣質冷漠,一看就是一個不好相處的人。
黑口山崎臉上的熱情微笑微微褪去,略帶幾分拘謹的低頭鞠躬,恭恭敬敬的說道:“少佐大人。”
少佐軍官瞥了他一眼,微微張口,傳出一個很平淡的聲音:“嗯!”
黑口山崎抬起頭仔細看過他的臉,覺得眼生,似乎並沒有在司令部看過此人,不由得看向北川敬一,露出求解的神色。
這位陌生的少佐軍官究竟是什麽人?
北川敬一似乎對待身邊的人也是敬畏有加,側頭和這名少佐軍官對了一下眼神,才笑著解釋說道:“這位少佐大人是我的舊友,這段時間來駐地司令部處理軍務,很快就離開了。”
黑口山崎恍然大悟,點了點頭,沒有再和他們二人詳聊,將他們送出司令部,微笑著躬身告別。
北川敬一和日軍少佐兩人直接走出司令部,身邊一個護衛人員都沒帶,一齊慢步走向遠處。
北川敬一落後少佐半個身位,微笑說道:“少佐閣下,我聽說奉天市裡新開了一家日本料理店,是遠從日本而來的料理世家子弟開的,味道鮮美,受司令部許多軍官稱讚有加,不如我請您去那裡品嘗一下?”
少佐腳步一頓,似乎很感興趣,說道:“日本的料理世家我認識不少,其中以關谷家和山田家為最,不知道北川君說的是哪一家?”
北川敬一微微一喜,笑道:“少佐閣下說的真準,這次在奉天市開店的就是山田家的主家子弟,深受山田家的廚藝熏陶,手藝絕佳。”
少佐點了點頭,忍不住露出微笑,說道:“那好,我們現在便去吧!”
北川敬一連連點頭,笑道:“少佐大人既然喜歡,那我馬上就回司令部叫車,親自護送我們去。”
少佐微微皺眉,不喜道:“吃一頓料理,何必這麽麻煩。”
北川敬一心中暗暗叫苦,勸說道:“少佐閣下,您剛到奉天市,還不知道現在的奉天市是多事之地,抗日反動分子猖獗,許多軍官同僚都已經喪命在他們的刀下,我們還是小心些好。”
“抗日反動分子......”
少佐眉毛一掀,露出冷漠之色,不屑說道:“中國有一句話,叫做秋後的螞蚱,蹦躂不了多久,說的就是這些抗日分子。”
北川敬一笑容苦澀,還想再多勸說,卻被少佐揮手打斷。
少佐自信說道:“況且有我在,他們這些抗日分子就算是來了,也不過送死罷了。”
見少佐的主意已定,北川敬一隻好咬了咬牙,打算舍命陪君子,在少佐的前方帶路,順路介紹周圍的街道建築,講述著自己對這座中國歷史古城半吊子了解的故事。
傍晚下,兩人在前方走著,仿佛在閑暇觀賞著奉天市的歷史美景。
“呼——”
寒風呼嘯而過,雪花飄飄,給黑夜添增了不一樣的色彩,寂靜無聲。
夜漸深,安靜的黑夜仿佛化身一隻張開血盆大嘴的巨獸,像是要吃人一樣,醞釀著充滿了血腥恐怖的危險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