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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刀捭闔錄》第53章 終焉
雨水衝淡了地上的血色,濃鬱的血水,在這暴雨之下,慢慢變淡,融進周圍的泥土中,司朔仰起頭,盡情的享受著暴雨的衝刷。

“非要罵你,才肯下雨,死老天。”這是司朔今天第二次抱怨上天。

他一向不喜歡怨天尤人。

手指冰冷而僵硬,有些握不住刀了,手臂也在微微顫抖——這是用力過度的表現。

他將手抬到嘴邊,吹了吹,絲絲溫度,讓發青的手略微有些好轉。

短刀可以握緊了。

“你們看,我現在——”司朔向周圍的敵人攤開手,一副毫無防備的樣子,“我都這個樣子了,你們還不圍上來麽?”

“殺了我,你們就可以上山,殺了你們一直想殺的皇帝,然後顛覆朝政,加官進爵,來啊,來啊!”

無人回答。

“哈哈哈哈哈!一群孬種!”司朔笑的蹲了下來,捂住臉,像是瘋了。

他現在確實有些瘋癲,也許是殺瘋了,也許是別的原因。

就在司朔蹲下的空檔,一名士卒悄咪咪的摸到司朔身後,拔出刀,狠狠一刺!

此時司朔的後背,毫無防備,看見這名士卒的動作,不少人慶幸的表情,松了一口氣。

“還算是有個膽子大的。”就在這名士卒露出大功告成的神情之時,耳邊,傳來這樣的聲音。

暴雨之中,司朔的話,只有他聽得見。而他的胸口,不知何時,插進了一柄短刀。

隨著這名士卒身子的倒地,有些原本已經露出笑容的人,表情變的如同死灰。司朔拔出了短刀,刀上的血跡在暴雨的衝刷下,片刻就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

司朔確實是強弩之末。

但是在未斷之前,仍能取人性命。

“殺…殺了他!殺了這個怪物!”不斷的有人高喊,包圍圈也在重重縮小。

所謂的哀兵必勝,每個人臉上都帶著視死如歸的表情。

司朔閉起眼,嗅著雨中泥土泛起的土腥和怪異的清香味道,心中空白一片。

既然還提的動刀,那就繼續殺吧,殺到不能動為止。

他就像回到幾年前在大漠裡那般,同樣的無路可退,同樣的深入敵中。

“我不會死,沒人能殺得死我。”像是在自我催眠一般,司朔喃喃自語。

隨後而來的人群,將他淹沒。

……

另一邊,也進行這一場戰鬥,一邊倒的戰鬥。

漢子手裡的長槍,剛猛無比,又帶著一絲陰柔,縱使月兒的軟劍巧奪天工,擅長借力打力,但是面對漢子不斷的挑刺,也隻得節節敗退。

漢子的長槍仿佛只會挑和刺,這兩種招式。

但是對於他來說,會兩手招式,就已經夠了。

重劍無鋒,大巧不工,只要能退敵殺人,就是好招式。

月兒的軟劍逐漸招架不住,隨著漢子又一擊挑刺,軟劍脫手而出!

“該上路了,小姑娘。”漢子咧嘴一笑,露出森森白牙。

阿芸這邊的情況,也不算樂觀。

縱使她的身形如同鬼魅,但是那兩名壯漢也不是吃素的,二人配合,阿芸所能躲閃的空間越來越小!

“月兒!”看到月兒的兵器脫手,她焦急大喊,稍一分神,兩把寬刀迎面劈下!

“噔——!”長劍勉強招架住,但是寬刀立刻變招,對著阿芸的胸口狠狠刺來!

“你們輸了。”壯漢看著阿芸狼狽的樣子,眼中盡是戾氣。阿芸雖然最終還是躲過這一刀,但是衣衫凌亂,香汗淋漓,一雙眼睛像是母豹,死死的盯著兩名壯漢。

月兒空著手,面對拿著長槍的漢子,衣裳全部被暴雨所浸濕,玲瓏的曲線顯露無疑,

但是臉上毫無任何慌張的神色,就這麽看著他。“怎麽,不掙扎了?”漢子饒有興趣的望著她,敦厚的目光中蘊含著殺意。

“對啊,因為,我贏了。”月兒燦然一笑,猶如雨中的曇花,嬌豔不可方物。

“什麽?”漢子本能的察覺到一絲不妙,但是月兒手裡多出三枚飛鏢,射向漢子,“叮—叮—叮—!”被暴雨所衝刷的暗器本就無力,被他輕松擋下,月兒開始繞著他不斷的移動,像是一條潛伏中的美女蛇。

長槍如龍,卻始終無法刺到她的身子,而月兒手中不斷的出現各種暗器,並無甚威力,但是卻像蒼蠅一般嗡嗡嗡的煩人。

“黔驢技窮?”漢子一挑眉,手中長槍宛如雷霆,但是月兒的身影,早已出現在一丈之外,笑吟吟的望著他。

“來呀,來呀。”像是情人間的互相挑逗,不斷起伏的,如同花苞一樣的胸膛,是每個男人都抵擋不住的,他也不例外。

“小賤人!”漢子持槍再追,但是月兒的身子就像海市蜃樓一般,可望而不可即,每次即將要觸碰到她的衣角時,她便如風一般從指縫間溜走,你追我趕,一時之間,難分勝負!

阿芸這邊同樣如此。劍光熠熠,在萬千劍痕中,兩名壯漢一時間,有些迷失自我,但是稍有分神,無聲無息的劍鋒,便迫近要害,寬刀阻擋,便如含羞草的葉子,一觸即收,下一刻,不知道會出現在何處!

“到底玩什麽花樣!”漢子感覺到被戲弄一般,高聲長嘯,像是一隻頹廢的老鷹,不甘的長鳴。

“我說過的,我們贏了。”月兒歪著腦袋,看著他,眼角似含情脈脈,又似怨婦思歸。長槍再刺,漢子一個轉身,橫掃!

與此同時,他的目光撇到了遠處像是看戲一般的牛公公。

“難道說!”他心裡頓時生出不好的預感,“你的目的只是將我引開!”

“答對了!”月兒縱身一躍,從這橫掃的范圍中竄了出去,亭亭玉立。

“牛公公小心!”漢子顧不得再和月兒纏鬥,大聲提醒,此時的他,和牛公公之間,相距有足足數十丈!

一個小巧玲瓏的身影從牛公公背後接近,手中寒芒一閃!

牛公公聽見那漢子的提醒,像是發覺了什麽,手已經摸到腰間掛著的佩劍上,但是那道寒芒,近了!

謝菁華沒有學過任何武藝,也從未殺過人,但是她知道人最脆弱的地方在哪兒,用刀刺哪裡,可以一擊斃命。

她把這些東西牢牢記在腦海裡,今日,是她的第一次實用,她希望是最後一次。

“牛公公,再見了。”謝菁華輕笑,收回手裡的匕首,但是,卻並未沾血。

“是嗎,謝家的小姑娘?”

“什麽!”謝菁華抬頭,看見氣極反笑,面容扭曲的牛公公,他的胸口處破了一個大洞,但是無任何血液流出,從洞裡反射出烏黑的光——那是鐵甲的色彩。

“若不是我在離開前,特地穿了一件護身甲胄,這一次恐怕,真的要被你們得手了。”

“現在,給我死吧!”牛公公舉起手中佩劍,在他眼中,謝菁華可愛的小臉,下一刻,就要被他劈成兩半!

“菁華妹妹!”阿芸和月兒如何知道,牛公公居然還留有後手,眼看謝菁華危在旦夕,心急如焚!但是她們離謝菁華的距離也實在太遠,有心無力!

“我…要死了嗎?”謝菁華呆呆的看著從天而降的長劍,一瞬間愣了神,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

畢竟只是一個沒有練過武的小姑娘,一個五指不沾陽春水的深閨少女,一個只在籠中的金絲雀。

破空聲傳來,一支不知從何處飛來的箭簇,射穿了牛公公的腦袋!

“砰—!”像是爆西瓜一樣,牛公公的腦袋炸開,血漿濺到謝菁華的臉上,血腥味衝的她幾欲嘔吐,但這也讓她清醒過來。

“誰!”幾名壯漢心中大駭,在他們眼中,牛公公像是碰見什麽妖法一般,腦袋“唰”的一下,沒了,雨幕中,好似還混雜這其他的什麽聲音。

馬蹄聲,嘶吼聲。

“殺!”駿馬穿透雨幕,馬上端坐著的,是位手持長弓,面容冷峻的黑甲將軍!而將軍的身後,無數的馬蹄聲,嘶吼聲,由遠及近!

萬千匹駿馬在踢踏,萬千名戰士在嘶吼,暴雨也掩蓋不住這衝天的殺意和怒火。這聲音,辟崇邪,斬妖魔!

……

司朔的短刀依舊在無情的收割著敵人的生命,雖然他的動作已不如剛才那般利落。他的身子上,已經多出無數傷口,血液的快速流失,在暴雨的衝刷下,身體迅速變的冰涼和僵硬!

但是就算這樣,他的雙手,依舊在冷酷地揮舞這短刀,每一刀,都會在敵人身上留下一道傷口,吞噬著他們的血液!

司朔的腦子裡一片空白,或者說,他沒有功夫再去想那些國仇家恨,兒女情長。

他只知道一件事,那就是用自己的刀,殺了眼前的敵人。

此刻的他,是為殺戮而生,在殺戮中綻放,也許,同樣會在殺戮中凋零。

但是他來不及想這些。

五百人,先不說之前用滾木設計了一批,哪怕是四百人,靠司朔一個人,也是無法戰勝的,他在拖,在這看不到光明的黑暗中,榨乾身子的每一絲潛能,只要握的住刀,他就會站在這兒,像是海邊的礁石。

“司朔,我來幫你!”陡然間,司朔好像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

他以為自己聽錯了。

是啊,謝莫袂此時,肯定和南晉的皇帝待在一起, 於情於理,他都不應該出現在這必死的局面上。

司朔自嘲的想著。

我是一匹被群落拋棄的獨狼,他苦澀一笑。

“司朔,你這家夥,發什麽呆!”一道劍光,將眼前的敵人一分為二,司朔這下才發現,他沒有聽錯。

“不想死的話,就動起來,哪怕只剩最後一點兒力氣,只要你還能握的住兵器!”這是司朔曾對謝莫袂說過的話。

“你倒教育起我來了!”司朔開懷大笑,“臨死前能有你這樣的公子哥陪伴,值了!”

偃旗息鼓的短刀再次在沙場上綻放,

漫天的刀光,組成了最華麗的花瓣,以血肉為灌溉,在此盛開!

但是司朔的意識卻越來越微弱,眼皮逐漸變的沉重。

再斬一名敵人,短刀在手中無力的滑落,司朔的身子也重重傾倒,握在這雨血混合的地上,這爬滿青苔的台階之上。

“司朔!”同樣傷痕累累的謝莫袂大吼,手中長劍再度爆發,一擁而上的敵人被這凌冽的劍氣所阻擋,難以形成包圍!

這個在謝莫袂眼中如山一般的男子,這個神秘而強大的男子,就這麽,倒在他面前。

“我…好…累…啊…”疲倦爬滿司朔的身子,眼皮子再也撐不住了,“就…睡一會兒吧。”

意識消失的最後一刻,他仿佛聽見了謝莫袂絕望的哀嚎,敵人的怒吼,還有身子下不斷顫動的大地,和遠處若有若無的馬蹄聲。

他想到了北齊的雪,邊塞的沙。

雨還在下,不知何時會停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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