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的，這批人，又沒聲兒了！”

“已經是第幾批了?”

“回稟掌櫃的，這已經是這個月第五批了！”

“第五批了嗎?”

鳴鹿城某間華麗的庭院內，一名面帶愁容的中年男子負手而立，眉頭緊鎖。一名小廝跪在他面前，瑟瑟發抖。

“明兒再派最後一批，如果還沒有找到，就告訴他們這活兒咱們不接了，懂嗎?”

“是！”小廝連忙磕了個頭，回答道，“但是如果那些人非要逼著咱們繼續派人去找呢?”

“逼?”中年人眯起眼，臉色不善，“那未免也太過得寸進尺了吧！我梁某人，也不是好欺負的。”

“如果最後一次探查已經沒有任何回應，你放心地跟他們撂擔子，我倒要看看他們還能整出什麽花樣來。”

“他們還以為這是幾個月之前的鳴鹿城嗎！”

……

“羅大人，如此說來，最近西行的客商也有不少失蹤的嗎?司朔關切地問道。

“沒錯，”羅舉點點頭，“就是因為這件事，鳴鹿城的客商也越來越少的，那些世家權貴們也不好過。但是前段時間，那個徐修文自己組織了私兵去域外查探過情況，馬賊的數量並未增多，也就是說，那些行商的失蹤不太可能和馬賊有關。”

“那會不會是北齊方面作梗?”謝莫袂迫不及待地問出，招來司朔的白眼。

“這……應當也不大可能，”羅舉解釋道，“北齊最近連過來刺探的間諜刺客都沒有多少，哪裡會做這種容易被發現的事情。”

“對了，還有一件事，”羅舉一拍大腿，“我聽聞，那個梁家，最近一個月，往外邊派了好幾隻隊伍，但是沒見回來的影子。”

“他們這是幹嘛?”

“我不知道。”羅舉搖搖頭，“梁家的人自視甚高，這種事情絕不會向他人解釋，但是我想應該是件要緊的事，否則也不會在上面折損如此多人手。”

“鳴鹿城最近的情況還有發生的事情，差不多就這些了，”羅舉站起身子，“諸位真的不考慮今晚就留在這將軍府上小憩一夜嗎?那驛館的環境，我確實放心不下。”

“不用羅大人操心了，”司朔抱拳回禮，“我自有分寸。”司朔也站了起來，“那就不叨擾羅大人了，小生就此告辭！”

眾人隨著司朔，散亂地離開將軍府。羅舉在幾人背過身後，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司朔的背影，好像另有所思。

“這家夥，好生熟悉！”

……

“司朔，我們這是去哪兒?”謝莫袂敏銳地察覺到，司朔帶著他們走的，並不是來時的路。

“找人。”

“誰?難道是那個朱笑八?”謝莫袂回憶起司朔剛剛說的話，有些不確定地問出聲。

“就是他。”司朔隨口回應道，“我得去看看那家夥，最近幾年到底得了什麽勢，在鳴鹿也能這麽囂張。”

謝莫袂聽出司朔口中不善的語氣，有些擔憂地問道，“司朔，三思而後行啊！既然他現在是鳴鹿城數一數二的大家，他們肯定是人多勢眾，就這麽找上門去，恐怕不妥吧。”

“有什麽妥不妥的。”司朔淡淡一笑，“他們騎在你敬愛的羅大人頭上拉屎的時候，可有不妥?以牙還牙罷了。”

謝莫袂奇怪地望著他，現在眼前的這個司朔，似乎和曾經認識的成熟穩重的司朔不太一樣，渾身散發著一觸即炸的氣息。

……

“什麽?貨沒搞到手?”朱笑八兩撇細而長的胡子像是粘在油膩的臉上似的，兩頰的肥肉隨著說話一顫一顫，看起來十分惡心。

“這…掌櫃的，

這不怪咱們啊！”聽口氣，馬三兒十分委屈，“如果只有那一個羅舉，弟兄幾個想讓他放貨還不是輕輕松松，可是今天不知道他從哪兒找來幾個幫手，看起來神頭鬼腦的，小的一時間判斷不出他們的身份，所以暫且先退下了。”“這姓羅的，還有膽子請幫手?”朱笑八面無表情的臉上浮現出一絲危險的笑容，“你和他的幫手交手過嗎?”

“這倒沒有，但是那幾個幫手裡，好像有一個對老爺您以前的事跡格外清楚！”

“什麽意思?”

“這……”

馬三兒的話有些吞吞吐吐，朱笑八走上前就是一個大嘴巴，“有話就說，別像個娘們一樣欲拒還羞！”

“是…是，老爺！”馬三兒捂著通紅的臉連聲應和，“那小子，他知道您的發家史，還知道您背後有人，也…也”

“也什麽也，還想吃嘴巴子?”朱笑八又作勢揚起手要抽下去。

“別別別，老爺我說！這小子還知道您以前被馬賊綁票過！而且細節他知道的一清二楚！”馬三兒連聲回答，隨後閉上眼， 等待朱笑八雷霆之怒的到來。

但是情況並沒有像他想象中的那樣發展，朱笑八站在原地，陷入思考。

如果馬三兒隻說了前兩段，他只會以為羅舉請的那些幫手在故弄玄虛，但是最後一件事，先不說在鳴鹿城裡知道他曾經被綁票的人就少之又少，而且還說知道具體細節。

“馬三兒，那家夥跟你說了細節的嗎?”

“沒有……”看著朱笑八嚴厲的目光，馬三兒還是交代了實情，“說了。”

“講給我聽聽！”

馬三兒實在不敢再隱瞞了，如實交代。

“這家夥，難道不會是……”朱笑八心裡莫名浮現出一張熟悉的臉，“可是這家夥已經在邊塞消失快五年了啊！怎麽會又出現，還跟羅舉那個廢物待在一起?”

“但願是我想多了。”朱笑八歎了口氣，“算了，你先下去吧，那批貨物我會重新想辦法的。”

馬三兒對自家老爺的態度感到有些奇怪——他可不想那種糗事被揭露後能大度一笑的人，但是現在的他，似乎根本沒有追究的意思！

“今兒的太陽真是打西邊出來了。”馬三兒站起身，拍了拍膝蓋上的塵土，打算離開庭院。

“砰——”隨著大門被踹開的聲音，兩道身影落到馬三兒面前，把他嚇了一跳。

“誰?！”看清了兩道身影正是朱家的守門，還被揍的鼻青臉腫的時候，馬三兒表現的比朱笑八還要積極，“誰敢這麽放肆！”

“朱老板，好久不見啊。”眼前出現的，是笑容滿面的司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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