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說來話長,葉哥的事情牽扯甚多,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說清楚的,這幾年我一直在調查,不過怎麽看都和那個李老板有些關系,你現在長大了,海叔把你爺們看,海叔跟你說句掏心窩的話,如果你想弄清楚當年你爹的死因,就必須進這個圈子,如果你不想,那就算了,葉哥當年幫我了不少忙,以後你們母子倆生活有什麽困難,就來四海酒樓找我,我會盡力幫你們的。”
海叔說完,拍拍我的肩膀,將一張名片塞進我的手裡,然後出了門。
海叔的話像是一塊石頭一樣,堵在我的心頭,海叔走後我一直在琢磨這件事。
睡到半夜的時候,忽然醒過來,把老爹留下的那本筆記翻出看了一夜,我越看也越疑惑,厚厚的牛皮本寫滿了我爸十幾年的心得。
緬甸十幾個礦場的石料的特性標注的清清楚楚,有的甚至還畫了草圖,做了細致的標注,簡直就是一陣玉石百科全書。
而讓我疑惑的是,老爹在斷石上的造詣這麽深,為什麽還會走了眼,而且後來還是接二連三的走眼,把全部家當全都賠了進去,甚至搭上自己的性命。
看到後面的時候,上面的時間已經是接近老爹出事的時間,可是我驚訝的發現最後還有一頁被人撕掉了。
雖然撕的很整齊,但是仔細看還是能看出紙頁撕破的痕跡。
我驚訝不已,想了半天,心裡猜測應該是被老爹自己撕掉的,畢竟能接觸這個筆記的也隻有老爹了。
隻是我不明白老爹為什麽偏偏把最後一頁撕掉,難道是隱藏著什麽秘密不成?
最後的一頁記錄的時間是在我老爹出事的頭一天,上面的文字和之前不一樣,從老爹的文字的言語間我甚至能察覺到老爹那種興奮的情緒,似乎莫大的財富即將降臨。
但是第二天老爹就自殺在機台上!
海叔說老爹的死和那個李老板有些關系,現在回想起來,好像真的是這樣,在老爹出事之後,李老板就好像完全變了一個人,冷面無情,和以前那個和老爹稱兄道弟的人完全不同,好像變了一個人一樣。
臨睡之前,我給海叔發了一條短信,我想通了。
第二早上,我照常去了玉器店,中午的時候,我接到了海叔的電話,說是最近從緬甸大馬坎場口弄來一批毛料,讓我幫著看看。
我聽了頓時驚訝不已,大馬坎場口是緬甸著名的場口,我記得老爹那本筆記本裡重點介紹過這個場口,玉石皮殼以黃褐色,黃紅色居多,出產黃翡紅翡居多,其中較為出名的是大馬坎出產的水石一類,種好,水長,盛產的高綠更是極品。
可以這麽說大馬坎場口算是出較少幾個能出高綠的場口了。
放下電話之後,我按著海叔的說的地方,打車趕了過去,到了 海叔所說的的前青街。
我去的時候,海叔正在選料,店主皮膚黑乎乎的身材乾瘦,鼻梁塌陷,顴骨突出,說著一口不太流利的普通話,一看就是來華做生意的緬甸人。
地上擺滿了石料,大大小小足有上百個。
我仔細的看了幾眼,發現這些石料都是黃沙薄皮,質地細嫩,基本的都是能出綠的好料子。
“我看中了這塊,給我長長眼?”
海叔遞過來一根香煙,咧咧嘴指著一塊足有榴蓮大小的黃皮殼石料。
我點點頭將那料子拿起來,仔細的看了起來。
緬甸老板打量我一眼,眼中閃過不屑之色,笑著對海叔問道:“趙老板,你可真有眼光,不瞞你說,這塊料子是我花了大價錢從大馬坎場口買來的,要不是我家裡出了一點問題,急需錢,也不會出手,你隻要買絕對翻幾倍,一口價十萬塊!”
海叔並沒有說話,一直盯著我,似乎是在猶豫。
我看到那個緬甸老板一臉期待的表情,頓時笑了笑說道:“賣相不錯,據我了解大馬坎場口的因為特殊的地理環境原因,石料一般都較小,五公斤以上的石料就已經很少見了,這塊料子足有十五六斤,而且成色也不錯,上面隱約能看到幾條蟒帶,切口的位置還有一層白霧,俗話十霧九有水,賣給別人十萬沒有問題。”
海叔聞言卻是一臉淡然的表情,看不出在想什麽。
“小夥子,有眼光!趙老板,這個小夥子是你的人嗎?年紀輕輕就有這種見識,以後不得了啊!”
緬甸人聞言臉上頓時露出喜色,豎起大拇指,一臉期待的對著海叔說道。
“不過賣給我,連十塊都不值!”
我盯著緬甸人忽然冷笑一聲。
緬甸人聞言臉色黑的跟豬肝一樣,狹小的眼眸中幾乎噴出火焰:“臭小子,我坤桑在這裡做生意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我出手的貨,從來沒有人敢說有問題的,小子,看在趙老板的面子上,我可以不跟你你計較,不過你要跟我道歉!”
話音剛落,站在坤桑身後的幾個漢子面色不善的圍了過來。
周圍的人也在低聲議論,不過大部分都是在說我胡說八道。
“呵呵,黃皮殼這種料子,皮殼松軟,重量要比普通的石料輕得多,雖然這塊料樣子不錯,但是也頂多出幾副冰種鐲子,但是我剛才一上手就覺得料子重了很多,除非這塊料子裡面全是綠,不然沒可能有這種重量,顯然這塊料子摻了假。”
我掃了一眼眾人冷笑一聲,然後盯著坤桑說道。
“我的人,我看誰敢動!”
海叔吐了一口煙,開口說道,聲音雖然不大,但是震懾力十足。
坤桑愣了一下,臉上閃過忌憚之色,顯然海叔在這一片還是很有影響力的。
“趙老板,咱們做生意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我的名聲你是了解的,一個小崽子能有多少點見識,他的話你也能信?”
“哦,那要是開出假料,怎麽說?”
我盯著坤桑反問道,說完我看了海叔一眼,當看到海叔對我點點頭,頓時底氣更足了。
“阿你媽噠(緬甸語罵人的話),有一點假的,老子賠你二十萬!”
坤桑扯著嗓子衝我罵道。
聞言,我冷笑一聲,心說你這二十萬是賠定了。
一旁的海叔卻淡定的很,並沒有說什麽,直接從包裡掏出十萬塊,遞給坤桑:“車!”
賭石一半都是現場車,一刀窮兩刀富,玩的就是刺激和心跳,當海叔將榴蓮大的黃皮石抱在車床上的時候,周圍已經圍了一圈的人。
車床的老師傅,吆喝了一聲:“要出綠嘍!”
便轟然啟動機器,包括海叔坤桑在內的所有人都死死的盯著切刀, 老師傅手很穩,一刀落在莽帶上,這裡是最容易出綠的,如果莽帶上不出綠,那基本就是廢了。
但是讓所有感到震驚的是,刀剛下三分之一,就聽見哢嚓一聲,切刀閃出一陣火光。
師傅趕忙抬刀關機,罵了一聲見鬼了。
料子已然被切開一個口子,露出裡面黑黝黝的鐵塊。
坤桑臉色大變。
人群傳來一陣驚叫:“還真是摻鐵塊的假料!”
“坤桑,你還有什麽話說!”
海叔點上一根煙,眯著眼睛盯著坤桑,冷聲說道。
圍觀人也湊了上去,做這行賣假料是最讓人痛恨的,顯然坤桑犯了禁忌。
“趙老板,我也是被人坑的!不然我怎麽可能拿假料子賣給你呢!看在我們往日的交情上,我賠你五萬怎麽樣!以後我保證,有好料子第一個就給你找老板!”
坤桑此刻已經完全沒有之前的囂張之色,反而露出可憐巴巴的表情。
“二十萬,少一分,老子卸你一根手指!”
海叔冷笑一聲。
“給錢!媽的緬甸佬也來中國坑錢,也不看看這是哪裡!”
周圍的人也附和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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