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士彠回到自己的府邸,楊氏迎了上來,楊氏貌美如花,是前朝武衛將軍、左光祿大夫楊達女兒,還是李淵指婚的,楊氏作為後母,武士彠的幾個兒子女兒都很不錯。
“簡單收拾一下行裝,我們晚上離開晉陽。”武士彠低聲說道。
“怎麽了?”楊氏眉宇之間皺了起來,忍不住說道:夫君可是出什麽事情了?”楊氏也是一個聰明人,這段時間也感覺到事情有些不對。
“大夏殺過來了,已經佔據了雁門,估計很快就會殺到晉陽來的。”武士彠並沒有瞞楊氏,而是說道:“我奉陛下之命,先離開晉陽。”
“啊!”楊氏花容失色,她雖然是一個婦道人家,但也知道武士彠言語中的意思,武士彠分明是要逃跑,甚至還是李淵要求他逃跑。
“大唐是沒有希望了,內無糧草,外無援軍,連雁門的突厥人都被李煜擊敗了,誰也救不了,我已經讓人去安排了,想辦法離開並州,前往巴蜀。”武士彠也是一個聰明人,甚至在很久以前就已經找到了退路,巴蜀山林眾多,交通不便,若是留在巴蜀一帶,保住性命還是可以的。
“啊,真的要離開了?”楊氏摸了一下肚子,有些遲疑,從長安到洛陽,從來洛陽到晉陽,楊氏已經經歷了許多,現在又要離開晉陽了,楊氏心中一陣淒苦。
“不得不離開了,以後我們恐怕要隱姓埋名了。”武士彠低聲說道:“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誰讓我們戰敗了呢?若是不離開,我們恐怕會死。陛下對我恩重如山,當初不過是一個商人,陛下卻用我,這個時候,就需要我們為陛下效力了。”
武士彠知道自己的下場,若僅僅是一個普通的臣子,李煜來了,大不了投降就是了,可現在自己是掌控玄甲衛的將軍,李唐的秘密在自己手上,大夏抓獲自己之後豈會放過自己?就算李淵不安排自己,自己也會隱姓埋名,躲的遠遠的。
“好吧!妾身知道了。”楊氏低聲說道。心中卻是一陣歎息,武士彠不知道的是,自己已經有孕在身,這個時候若是長途奔波,就有些危險。更何況,就算是知道了又能如何,留在晉陽,連自己的性命都不能不保,楊氏也知道,自己也應該跟著武士彠離開。
夜晚,武士彠的府邸,燈火通明,武士彠的兩個兒子武元慶、武元爽和女兒武順都已經進入馬車之中,只有武士彠和楊氏兩人還在大廳之上,武士彠來回走動,好像在等待什麽,楊氏撫摸著肚子,望著武士彠,也不知道在想著什麽。
很快,一陣腳步聲傳來,就見幾個內侍手上拎著一個箱籠走了進來,武士彠趕緊迎了上去,小心翼翼的將箱籠取了過來,從裡面抱出一個嬰兒來。
“武將軍,拜托了。”為首的內侍低聲說道:“兩箱黃金已經放在外面的馬車上,將軍還是盡快出城吧!城門處已經沒了守衛。”
“好。”武士彠點點頭,將手中的嬰兒遞給楊氏,楊氏心中一陣驚駭,但並沒有說話,只是十分溫順的接過孩子。
“走吧!”等內侍離開之後,武士彠揮了揮手,領著楊氏出了武氏府邸,晉陽城門果然大開,任由武士彠出了晉陽,朝南方而去。
馬車上,楊氏終於忍不住了,看著懷裡的嬰兒,說道:“夫君,這孩子?”
“這孩子以後就你的孩子,叫做武元懿。”武士彠叮囑道:“記住了,不能透露任何消息,否則的話,我們一家人必死無疑。”
楊氏粉臉蒼白,這個時候,她若是不知道這裡面的情況,那就是傻子了,這分明就是李唐之後,她雙目死死的盯著武士彠,等待著武士彠的回答。
“陛下對我恩重如山,大夏軍隊一旦攻入晉陽,李氏血脈必定會被斬殺,我豈能看著陛下的血脈斷絕?此子出生不過兩日,朝中大臣並無人知曉,將他帶出來,也沒有任何關系,我等隱姓埋名,做一個富家翁,以後保他富貴,為陛下留下血脈就可以了。”武士彠並不認為自己做錯了什麽,報恩是一個方面,李淵送了兩箱黃金更是一個方面。
“這,這可是死罪啊!”楊氏嘴唇直哆嗦。
“沒有這個孩子,我們同樣是死罪。”武士彠淡淡的說道。他還有一句話沒有說出來,當初若是自己不答應,在皇宮中,李淵就殺了自己,李淵是不會讓人知道李元懿的存在。在那種情況下,武士彠沒有任何選擇。
“妾身,妾身已經有身孕,恐怕很難照顧元懿了。”楊氏想到自己已經懷孕在身,在幾個月後,身體笨重,恐怕無法照顧李元懿,頓時擔心的望著武士彠。
“放心,明日我在前面鎮子上買個奶娘就是了。”武士彠聽了楊氏的話,心中還是很高興的,只是面對如此局面,武士彠這種高興減弱了許多。
獨孤府上,裴寂穿著一身黑色的衣裳,長袍連腦袋都給蒙了起來,一輛馬車悄悄的進了獨孤府,老夫人和獨孤峰迎了進來。
“諸位可知道前天夜裡, 陛下又生了一個兒子?”裴寂面色陰沉,若不是他在宮中有眼線,還真的不知道這個消息。這樣大的事情,李淵並沒有告訴自己,這讓他很生氣。
“不就是多了一個皇子嗎?怎麽,能改變大局嗎?”獨孤峰有些不解的說道。莫說一個皇子,就是李世民這樣的人也難以改變局勢。
“這個皇子已經被武士彠帶出了皇宮,今天夜裡走的。”裴寂冷冷的說道:“我們的皇帝陛下再開始布置後路了,這個時候,將未在宗室玉牒上留名字的皇子送出晉陽。你說他們想幹什麽?”
“意圖東山再起?”老夫人面色一冷,說道:“武士彠掌握的陰私力量,玄甲衛監控天下,若是有一個孩子在他手上,日後必定為禍害。裴大人,你是說你我聯手,殺了武士彠?”
“不錯,這個時候也唯獨你我聯手才行。”裴寂點點頭。
“傳修德來。率領人手,斬殺武士彠,再不濟,也要將那皇子給殺了。”老夫人毫不猶豫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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