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胎晶!?”林戒一愣。
那種刺鼻的腥氣實在讓人有些反胃,雖然他已經是個死人,不過依舊忍不住捂住了鼻子。
“道爺,什麽是胎晶?”
“過去女人生孩子的時候,會有……”道爺漫不經心地說著,不過很快,便停了下來,一臉猥瑣的笑容,掃了林戒一眼。
“油子,你還是個雛吧。”
林戒老臉一紅,沒有說話。
道爺大笑:“那就不能跟你多說了,說了你也不懂。”
“下輩子吧,等下輩子你可能就懂了。”道爺咧著嘴,一臉的猥瑣笑容,輕易便將林戒屍體的衣服給扒開了。
“道爺,你幹什麽?”林戒面色驟變,失聲叫道。
這老神棍竟然還是個變態,居然有這樣的癖好,連死人都不放過?
“我呸。”道爺看穿了他的想法,啐道。
“就你這皮糙肉厚的,道爺可沒有興趣。”
說著他又從那黑漆漆的盒子裡拿出了一杆毛筆。
這支筆也很奇怪,筆杆是白色的,看樣子倒像是某種動物的骨頭製成的,筆頭卻是烏黑色的毫毛,泛著油光,還有淡淡的香氣。
“這筆好特別。”
“嘖嘖,算你還有點見識,這可是道爺的壓箱底的寶貝,輕易都不出場的。”道爺眯著眼睛,冷笑道。
“當初光是尋這筆杆我就跑遍了整個川藏線,最後還是在一個老喇嘛手裡,花了重金求來的。”
“這看著像是骨頭,很值錢嗎?”林戒下意識問道,“重金”兩個字落在他的耳朵裡顯得格外的刺耳。
“我呸,什麽錢不錢的,可別褻瀆了這寶貝,千金難買。”
道爺說著,拿起了那奇異的毛筆,沾著胎晶,在林戒的屍體上畫了起來。
“那老喇嘛要是知道這是什麽玩意,嘿嘿,估計得抹脖子自殺。”
“道爺,你在幹什麽?”林戒奇道。
蘇道全在他的屍體上畫出了一道道奇怪的符文,像是山川走向,又像是天上的星圖,最終在他的心房處匯聚,點出了一朵赤色的蓮花。
“這叫點人燈。”
“什麽玩意?”林戒眉心跳了一下。
蘇道全頭也不抬,隻是冷笑:“真是沒見識,現在懂這法子的人可不多了。”
“薑子牙知道吧?”
林戒點了點頭。
“估計知道也是看了封神榜,那是小說,將他神化了,不過歷史上,這的確是位奇人。”
“道爺年輕的時候聽師傅說過,當年薑子牙助武王伐紂,封地為齊,後來除了著有一部《太公兵書》傳世之外,他還秘撰了十三卷秘典,名為《天門甲子書》。”
“天門甲子書?”林戒一怔,卻是沒有聽說過。
道爺看穿了他的心思,道:“你當然沒有聽過,這寶貝早就失傳了,當年薑子牙著作此秘典,本是用來鎮壓本族氣運,誰知道子孫不孝,以致經卷遺失,後來齊國薑氏便絕祀了。”
林戒若有所悟,後面這段歷史他倒是知道,當年齊國國主本是薑氏,後來被田氏篡位。
“聽說《天門甲子書》內記載了許多觸及鬼神禁忌的術法,為天不容,因此才招來了禍事,當年書成之日,十裡之內遍地哀嚎之聲,極為嚇人,有人說,那是地府的鬼都感到了害怕。”
“這……”林戒都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這簡直太他媽扯了,拍電視劇都不帶這樣的。
道爺知道他不信,
也不辯解,隻是繼續道:“這點人燈的法子便是從《天門甲子書》裡流出來的。” “人燈一點,能夠聚魂索命,接引妖鬼。”
“意思是說……”
“可以讓那玩意現形。”道爺幽幽地看了林戒一眼,從身後的包裹之中,拿出了一支乳白色的蠟燭。
林戒看著眉心大跳,只見道爺將那蠟燭點燃。
“滴蠟!?”
“臥槽,還說不是變態。”
林戒這個念頭剛剛竄起來,只見道爺那修長的指甲輕輕一捏,便將那燈芯掐了下來,放在了林戒胸口處的那赤色的蓮花之上。
神奇的事情發生了,那燈芯既無蠟,也無油,竟然一直亮著,燭火生生不息。
“臥槽,真是見了鬼了,這是什麽原理?”林戒怎舌,如果不是親眼看見,打死他都不相信。
“嘿嘿,好玩吧。”道爺咧著嘴笑道。
林戒看了他一眼,發現他的面色有些不好看,額頭上有豆大的汗珠滲出來。
“這法子隻能用在剛死不超過二十四小時的屍體身上,三魂尚聚,七魄未散,黃泉路上,幽冥府開,最適合做這點人燈的引子了。”
“道爺,然後呢?”林戒湊了過來。
不知為何,他突然覺得這房間裡變得有些冷了,身後總有陣陣涼意向上竄,直頂腦門。
“別說話。”道爺眉頭緊皺,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突然,林戒覺得他的眼神有些不對了,循著方向看了過去。
就這一眼,他差點沒跳起來。
在這間破舊教師的牆角,赫然站著一道人影,那是個男人,穿著馬褂,帶著頂老爺帽,腳下踩著黑色棉鞋,看樣子像極了民國時候的裝扮。
“臥槽,什麽情況??”林戒頭皮發麻。
剛剛進來的時候,明明還沒有這個人,而且看樣子傻子都猜的出來,這……應該不是人。
果然,那個民國穿著的男人就站在牆角,一動不動,雙手低垂,也看不清臉。
很快,林戒的目光便被吸引開來了,他在另一邊的牆角又看見了一個人,那是個工人,穿著拖鞋,帶著安全帽,也是一動不動。
“臥槽。”
雖然已經是個死人,林戒還是感覺到了絲絲涼意,他想到了東大最早的那個傳說。
很快,這間破舊教師內的“人”越來越多,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就這樣站在那裡,身上散發著說不清的寒意。
“好家夥,真是罪孽深重啊。”道爺不由倒吸了口冷氣,面色變得極為凝重。
“道、道爺,這些是……”林戒感覺自己的舌頭都有些捋不直了。
“都是枉死在這裡的,他們被永久地留在了這裡,哪也去不了,最終就成了現在這樣。”
“鬼?”
“隻能算是奴鬼,跟倀鬼類似。”
“倀鬼?”
“對,過去被老虎吃掉的人,死後不能投胎,也不能入地府,隻能化為倀鬼,受老虎驅使,為他引來更多的人作為口糧,所以有句成語叫做為虎作倀。”
道爺說著,突然,他的面皮猛地一抖,目光如劍般看了過來。
林戒被他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向後退了一步:“道爺,你幹嘛?”
“我終於想起來哪裡不對勁了,你怎麽沒被留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