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松海在屋裡聽到院裡的聲音,出來的時候卻見老妻坐在地上,頓時嚇得不輕。
“阿桃,你怎了?”
“海叔你別急,莫跑!我沒事。”葛六桃見他要跑過來扶自己,同樣也嚇得不輕,他背上還有傷呢,可不能跑。
她爬了起來,隻覺得摔得這一下也有些狠了,一時走路的動作都有些別扭。
“怎的,保河推你了?”薑松海見她的臉色有些發白,又驚又怒,伸手過來扶她,那手也是顫抖的。
“他拿了咱家的豬肉,我就是想拽他回來,他甩了我一下子,也是我沒站穩。”葛六扶著他的手,渾身都有些無力,實在受了太大的驚嚇,她的心臟這會兒怦怦直跳,有些不大舒服,冷汗也冒了出來。
他們這個年紀摔一下可不得了的,村裡就有一個婆子,就那麼輕輕摔了一下,結果就再也站不起來了,癱了十幾年。
葛六桃一想到那種危險性,冷汗又冒了一茬。
她和薑松海這時腦海裡竟然同時想起了薑筱剛才的話。
那肉就不該掛在外面的。
可是他們一開始哪裡想到薑保河還真能乾出這種事來?就這麼跑到叔父家搶豬肉,還推倒了嬸娘,這種事情,說出去的話薑保河還不得讓人吐唾沫了?
薑松海再想到之前自己教育薑筱的那番話,竟然覺得老臉一熱。
“走幾步,趕緊走幾步看有沒有事。”他催著葛六桃。
葛六桃便在院子裡走了幾步。
只是有些腿軟,好在沒啥事。
薑松海松了口氣,又覺得這不是一件小事,他當叔父的總能說佷兒幾句,便和葛六桃互相攙著去了隔壁。
“大哥,大嫂,保河呢?”
在灶間燒著菜的何來娣一聽薑松海的聲音,便把鍋鏟遞給了宋喜雲,讓她接手炒菜,自己大步沖了出去,未等他們說話,指著葛六桃就大聲罵了起來。
“我說他二嬸,你怎還沒完沒了了?這是非扯著他二叔上門來跟兄嫂吵架呢?你安的是啥心眼?”
葛六桃又是還沒有做什麼沒有說什麼就被她指著鼻子罵,本來是懵圈的,但是剛剛被薑保河甩得跌了一跤,多少有些氣急,便辯了一句︰“大嫂,我沒有扯著海叔來跟你們吵架”
“你看看,這還叫沒來吵架?我說一句你頂一句不算啊?”何來娣黑著臉,瞪著她,“你現在是了不得了,當家當得好,買了點啥都能藏著掖著,我們算啥?當年保國爹就活該拚死救下這麼個弟弟!救下來的人現在為了點肉,把我們從家趕出來不說,現在還要上門來吵了!”
她又提起當年薑松濤對薑松海的救命之恩,又說只是為了那麼點肉,這讓薑松海的心又躁了起來。
他有些內疚地看向葛六桃。
大嫂每次都不直接沖他罵,就是把火氣撒到妻子身上,幾十年來都是如此,他真的覺得對不住妻子。
可是又不知道怎麼辦才好,只能憋得臉發紅。
“大嫂,你別說那些,想要啥直說不就得了,可保河怎能說都不說一句就把肉拿走了?這也就罷了,可他還把他二嬸給推倒了!”
何來娣斜著眼打量了葛六桃一眼,“怎的,摔殘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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