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愛軍偷偷瞥了一眼戰常勝自己種地,這泥腿子出身,就是泥腿子,都這麽多年了,還是改不了這身上的那土腥味兒。
當然這話他可不敢說出來,除非昏了頭了。
仔細想想,他有時間種地嗎?雖然院子是共用的,也小半畝呢!
目光轉向丁海杏,怎忘了她了,他不種,她種也可以吧!
朱愛軍心底微微訕笑一聲,真是自己有夠無聊的管他誰種的,反正不是他種。
“說起種地,拿一個鋤頭、鐵鍬過來。”戰常勝想起來道。
“種植基地有的是農具,回頭我讓人給你送來。”朱愛軍爽利地說道。
戰常勝指著對門道,“對門已經安排了吧!”
“是!安排給新來的研究部部長,也是去年實習帶隊來的景老師,我們專門請來的大專家。我們已經安排人去接了。你們認識,一定會相處愉快的。”朱愛軍滿臉笑容地說道,“您這邊如果沒有問題的話,我們馬上清理那邊,將裡面的破銅爛鐵立馬搬出去,並立刻修整。”
戰常勝聞言點點頭,下令道,“要快!”
“是!”朱愛軍朗聲回道,見他神色如常,莫名的松了口氣,‘伺候’好他可真不容易。
跟他做對門鄰居,得有點兒勇氣才行。
誰能想到,三號看起來人雖然冷冷的,不易親近,可一旦惹著他了,那冰冷的眼神,觸之讓人頭皮發麻,冷入骨髓,如墜冰窖。
戰常勝目光轉向丁海杏道,“咱們這邊沒啥問題了吧!”
“沒了,剩下的我自己慢慢收拾好了。”一時間讓丁海杏想不起來需要什麽?
他們說話當中,幾個三個士兵推著板車進來,上面放著一個大水缸,齊腰高,缸口比農村土灶放八印的大鐵鍋那麽大。
“山裡的泉水好,所以家屬區,家家戶戶的都配有水缸,挑水的扁擔和鐵桶。”朱愛軍解釋道,“等會兒把東西給您補齊的。”
“朱部長,這水缸放到哪裡?”扶著水缸的士兵問道。
“放廚房。”朱愛軍領著他們進了廚房,幾個人合力的將水缸卸下來,轉動著將水缸放到了灶台旁邊。
“三號,您看這樣行嗎?”朱愛軍看著站在門口的戰常勝道。
“嗯!”戰常勝點了點頭道。
“稍後還有這個月的煤球,一並給您送過來。”朱愛軍隨即又道。
“麻煩你了。”戰常勝態度溫和地說道。
“不麻煩,不麻煩,這是我的本職工作。”朱愛軍大唱高調道。
“我進去收拾行李。”丁海杏拍拍手道,“來找媽媽。”從他的懷裡將滄溟給抱了過來。
丁海杏抱著孩子出了月亮門,房子是中式的,所以進院子的門,也是非常中式的月亮門。
丁海杏抱著兒子出去放水回來,直接將兒子放進了嬰兒床裡,然後又將玩具翻找出來,放進嬰兒床裡,讓他自個玩兒去。
這樣自己也能趕緊收拾東西。
戰常勝看著屋裡明顯還沒曬乾的牆壁,脫掉軍裝,換上了常服,大步流星的出了月亮門,朝山上走去,找些枯樹枝,烘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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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戰常勝離開學校不同,景海林可以說是寂靜無聲,“景老師,我們來給您搬家了。”從車上跳下三個兵哥哥道。
“你們?”景海林看著他們道。
“水警區安排我們來的,去年暑假我們聽過您的課。”兵哥哥們說道。
“哦!想起來了,你叫李軍、王二虎、彭福生。”景海林看著他們三個準確地叫出他們的名字。
三個人顯然沒想到景海林叫出他們的名字,一臉驚訝地說道,
“您還記得我們。”“記得!怎麽會不記得,你們聽課認真、學習刻苦。”景海林看著他們三個語氣溫和地說道,這絕不是恭維,是他們這些人聽課真的很認真,讓他印象深刻。
“景老師,行李呢!我們給你們搬。搬完了咱們可早點兒走,趁著天還不熱呢!”彭福生嗓門洪亮地說道。
“東西都收拾好了,你們進來吧!”景海林側身讓他們進去。
洪雪荔看著他們三個道,“你們好。”
“呃!”三個人一愣神,隨即不由自主地放低聲音道,“你好。”
“哥哥們好。”景博達打招呼道。
“東西都在這裡放著,你們小心些,重量不輕。”景海林忙走過來道。
“我們出了名的力氣大。”彭福生爽朗地笑道。
兩人抬著木箱子,還真是夠沉的,手臂上的青筋都凸起了,於是問道,“景老師,裡面裝的啥子啊!這麽重。 ”
“都是書!”景海林看著他們囑咐道,“你們小心些,別摔著了。”
“知道了。”三人應道。
一家人幫忙,將客廳裡的打包好的行李,全部裝上了車。
光是裝書的箱子,就佔了大半個車廂還多。正經的通常人搬家的行李,少的可憐。
行李都搬了上去,洗洗手,景家三口要求坐後車廂,彭福生三個他們無奈,隻好順著景家了。
驅車離開,學校裡幾乎沒有送行的人。
丁國棟和國良也只是在他們離開的前一天晚上,天黑後去景家略微坐了坐。
“真是世態炎涼,這要不是有車來接,景老師家都不知道怎麽搬。”丁國棟遠遠地看著往車上搬東西的士兵們道。
“行了,就別感慨了,沒有辦法的事情。”沈易玲無奈地說道,“畢竟他們頂著下去學習的帽子。待遇優厚吧,眾目睽睽地看著呢!”
“我明白,就是心裡難受。”丁國棟捶了下胸口道,“堵的慌,景老師他們一家人多好啊!為什麽都如洪水猛獸一般的避著他們。”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上級政策,你只能執行。”沈易玲近乎冷酷地說道。
“那萬一政策錯了呢!”丁國棟看向她說道。
“渾說什麽?這種話也能說的出口。”沈易玲給嚇的四下張望,幸好出晨操,家屬區安靜的很,“以後可不許說這些反動言論。”扯著他道,“還說我說話不過腦子,你今兒也怎信口開河呢!”
“這不是有感而發嗎?”丁國棟懦懦地說道,“以後不會了。”在心裡輕輕歎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