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常勝推開門,就看見丁海杏坐在了沙發上,手裡拿著蒲扇搖著。
“滄溟睡了。”戰常勝坐到她旁邊問道。
“早去跟周公下棋了。”丁海杏笑著說道,忽然饒有興致地看著他打趣道,“這是積極像組織靠攏呢!”
“調皮。”戰常勝伸手拿過她手裡的扇子搖著道,順便也給她扇著風。
“看你們活的真累,都說地方上彎彎繞繞多,我看你們也是不多承讓!誰在給我說你們耿直,我就跟他急,講個話都九曲十八彎的。”丁海杏伸手摸摸他扎手的寸頭道,“不怕用腦過度,長白頭髮啊!”接著說道,“長了白發也不許染啊!對皮膚不好。”
“就這點兒小事,你男人還不至於急的長白發。”戰常勝施施然搖著扇子,淡然地說道,“真是演戲的不覺得累,看戲的卻累了,累了就別看,安心過咱的小日子就成,外面有我呢!”
“我就喜歡看你這自信滿滿樣子。”丁海杏突然捧著他的腦袋,在他臉頰上啵了一下。
“這哪兒夠啊!”戰常勝雙眸變的深邃幽暗道。
丁海杏捂著他的嘴道,“熱死了,隔音不好。”
“唉!”戰常勝歎氣道,呼啦、呼啦,搖著扇子呼呼作響。
轉移注意力道,“我要真熬的長白頭髮了,怎麽辦?”上下打量著她嘴甜的說道,“我看著你可不像生過孩子的,真是越活越年輕了,你可不許嫌棄我!”動手捏捏她的臉頰道。
“哪能啊!我給你染。”丁海杏拉下他的手握著道,“拿鳳仙花,給你染。”
“鳳仙花是什麽?”戰常勝聽的一頭霧水道。
“就是指甲草,這回懂了吧!”丁海杏笑道。
“你就說指甲草不就好了。”戰常勝輕笑道,“好了,洗洗睡吧!明兒一早起來我們搬家。”
“好!”丁海杏點頭道。
“那牆萬一不乾呢!海邊本來就水汽大,潮乎乎容易起濕疹。”戰常勝擔心道。
“沒關系,拾點兒柴火,不行了把炕燒起來烘烘。”丁海杏簡單輕松地說道。
“烘?真虧你想的出來,那得多熱啊!晚上還怎麽睡。”戰常勝聞言就感覺渾身汗津津的。
“晚上咱們在院子裡睡,鋪上席子,周圍撒上驅蚊蟲的藥不就得了。熱了不好辦,涼了加蓋被子不就得了。”丁海杏從容自若地說道。
“行,就聽你的。”戰常勝聞言點頭道。
夫妻倆去招待所的澡堂裡衝了衝,才去睡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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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了早飯,朱愛軍親自帶人來給戰常勝搬家,其實哪裡需要他親自出馬。
可誰讓他心虛呢!再說了他也就動動嘴,最多那些輕便的東西,意思、意思。
朱愛軍看著搬進屋內的家具,樟木箱子、櫃子還像個家具的樣子,這誰家搬家,這破鹹菜壇子、爛罐子還搬,這也太寒酸了吧!
朱愛軍雙眸微微一轉,提高嗓門故意地寒磣他道,“三號,這鹹菜大肚壇子放哪兒啊!”
“就放在走廊下面得了。”戰常勝聞言走過來指著房簷下的走廊道。
“好嘞!這鹹菜壇子可真夠沉的。”朱愛軍立馬說道,然後臉上滿是笑容地說道,“我說三號,你可得添幾樣像樣的家具了。”
這幸虧昨兒晚上將後勤安排的家具都放了進去,不然的話那房子空蕩蕩的簡直沒法看。
戰常勝怎麽會聽不出他話裡有話呢!輕輕勾起唇角,笑容如煙花般燦爛道,“我可是無產階級,錢得一點點兒攢。”
將朱愛軍給噎了個半死,這年月誰敢說自己是有產者。
打氣精神又道,
“三號,咱們進去看看,還需要添置什麽?從後勤搬。”戰常勝進到屋裡站在客廳一套組合沙發、長條茶幾、臉盆架子,沙發旁還有立式台燈。
餐廳裡有八仙桌,椅子都配得齊整的很。
書房裡,一張小炕,厚實的書桌,加上整面牆的書櫃,還有待客區的兩個罩著白色罩子的單人沙發和一張小茶幾。
朱愛軍指著書櫃說道,“三號,您看這書櫃夠用嗎?不夠用的話,我在給你搬幾個檔案櫃來。”
“行!有需要我會找你的。”戰常勝黑眸輕閃道,這是諷刺他糙漢子出身,讀書不多,連裝點門面的書櫃都裝不滿。
嗯!杏兒家曬棚上的書要是都運來,這書房估計都放不下。戰常勝可是一點兒也沒覺的不好意思。
臥室內,炕上還都放著炕頭櫃,真難為他費勁巴力的不知道從哪兒找來的, 還修整了一下,刷了一層桐油,看著光滑了許多。
“三號,你看這臥室這麽擺著還行吧!”朱愛軍看著戰常勝臉上堆滿笑容道。
“嗯!”戰常勝看著他家杏兒望著床頭櫃眼睛發光的有樣子,就知道是她喜歡的。
雖然他也知道這些木頭有啥好的。
其他幾個臥室布局差不多,區別在與炕的大小,都放著炕頭櫃,還有炕上都鋪了一層厚厚的軍用毛氈墊子。
朱愛軍又帶著他們看了一下廚房,按照丁海杏的樣子修葺的,水泥抹平了,只不過看著還濕乎乎的,要等晾幹了才能用。自來水也接了進來,水泥修的洗碗池,也得等等才能使用。
廁所修成了蹲式的衝水馬桶,依然得晾幹了才能使用。
“未來幾天,還得委屈一下了。”朱愛軍特不好意思地說道。
“理解,理解。”丁海杏點頭道。
“三號,您看這院子怎麽規劃,是給您種花、還是種樹,綠化一下子。”朱愛軍征求他們的意見道。
戰常勝看著進一畝多地的院子,就是除去路,廚房、廁所,還有大片大片的空地,看向丁海杏一眼,然後道,“這空地不用綠化了,我們種菜。”
“種菜?”朱愛軍懷疑自己耳朵聽錯了,掏掏耳朵,“三號我們有後勤種植基地,服務社和食堂很齊備的。”
“我知道。”戰常勝清亮地黑眸看著他道,“發揮延安作風,自己動手、豐衣足食。有問題嗎?”
“沒問題,沒問題。”朱愛軍立馬說道,打死他也不敢說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