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沈如煙難得露出的笑容,謝家銘便沒再糾結,他上前輕輕地摟過沈如煙,臉上由一開始的僵硬轉變成一片柔軟,溫聲道:“給皇后娘娘拜壽,理當是需要女眷進后宮將壽禮叫給皇后娘娘的,我跟公主已經和離,在這個府裡沒有誰比你更有資格進宮了。”
謝家銘的話差點讓古雲熙笑出聲來。
他們和離是不假,可這壽禮完全可以交給宮女,讓宮女轉交的,謝家銘這樣讓一個妾侍進宮給皇后娘娘拜壽,別人不知道也就罷了,這要是讓皇后娘娘知道了,這不是在打皇后娘娘的臉是什麽?
再回神過來,古雲熙覺得更好笑,謝家銘扶著沈如煙往剛說要給她坐的轎子上去:“你還懷著身孕,本不該讓你進宮的,不過想來已經四個月了,應該也沒什麽關系。”
沈如煙嬌羞地低下頭,而後像是想起什麽一般轉頭看向古雲熙,為難地推了推謝家銘的手臂,是有所指地說道:“侯爺,如煙沒事,公主都九個月了,這轎子該留給公主坐才是。”
這人臉皮厚點,做什麽就覺得都是理所當然的了。
古雲熙好笑地看了沈如煙一眼,問身邊的宮女道:“我們走吧,左右也不關我們的事情。”
謝家銘忘記了,她可沒忘記,今天要跟她進宮的可是土生土長的宮裡人,也是聖上派下來的眼線,今日隻要謝家銘真感將人帶進皇宮,不要說皇后娘娘會知道,心裡會不舒服了,就連當今聖上,隻要她踏進皇宮,不用半天,也會知道,到時候不論是皇后娘娘還是聖上,都不會輕易饒了他們二人。
看著古雲熙轉身就走,沈如煙心裡得意,侯爺最在乎的人還依舊是她,不過面上卻做出一副驚慌的樣子,道:“侯爺,公主是不是生氣了?我是不是又惹公主生氣了?”
謝家銘望著古雲熙的背影,心裡一滯,聽到沈如煙的話難掩失落,有些心不在焉地應了聲:“不關你的事。”
處於能進宮的興奮中的沈如煙並沒有察覺到謝家銘的異樣,她隻要一想到還能再次進宮,她的心裡就是滿滿的滿足感。
她也知道,身為妾侍的她是沒有資格進宮的,可是卻有這樣一個人願意大不韙帶你進宮,她是得意的,是激動的,更是驕傲的。
進宮的時候也很順利,就連宮門口的人也沒多問,直接放沈如煙進了宮。
沈如煙是謝家銘這輩子最愛的女人,對於這一點古雲熙從醒來開始就知道的,所以也知道他是不會忍心讓沈如煙露出意思的難過,更不會忍心扶了她的意。
進宮參加宮宴的人很多,加上謝家銘的身份,就算是知道他身邊帶了個女人,也不會太突兀,畢竟帶著女眷進宮拜壽的人也不只是謝家銘一個人,頂多也就是因為穿著打扮好看了多看兩眼。
確實,今日沈如煙打扮得比往常要俏麗明豔,眸若秋水膚若凝脂,一身桃紅色的長裙,襯得她分外窈窕,楚楚動人。
進宮之後見到旁人投過來的眼神,謝家銘這才發現沈如煙今日的不同,他跟著眼前一亮。
相比之下,古雲熙因為懷孕穿的衣服沒有束腰,可寬大的衣服被沒有讓她顯得臃腫,反而是她多了幾分雍容與貴氣。
沒見到古雲熙,誰也不會想到沈如煙的身份,索性古雲熙登上了馬車,比他們先走了一步,更是早一刻鍾進了皇宮,所以也就沒有人將他們拿來對比,更不會想到謝家銘帶來的人有什麽不妥。
也因為古雲熙懷孕,
所以來到鳳阮殿的時間跟沈如煙竟是一樣的,宮裡的人都是認識雲熙公主的,所以就算是她不報上名諱,宮裡的人也是知道她這個人的,可當沈如煙上報,說是騎虎侯夫人之時, 古雲熙似笑非笑地看著沈如煙,道:“騎虎侯什麽時候又娶了一位夫人了?長得還這麽標致,真是豔福不淺。”
聽到這話沈如煙想到古雲熙在她成婚那天硬生生地將她變成妾侍,她的心中就一團火氣,再想到她說的話,想是從未見過她一般,她的臉色頓時青一陣紅一陣。
古雲熙並沒有在門口跟沈如煙多費口舌,對已向殿內傳信的宮女點點頭,抬腳便往宮殿內走了進去。
進去便見到各夫人已到了大半,甚至有的還帶著自家的小姐出現,鶯鶯燕燕,花枝招展。
在場的夫人小姐哪些不是人精?甚至有些還是見過沈如煙的,一個傳一個,最後自然也就不會有人主動跟沈如煙搭訕,理所當然的,夫人小姐們相攜著一同站在殿內,說說笑笑,都沒人去跟身為妾侍的沈如煙說話,一時間她也就被各家夫人小姐們孤立了。
當然免不了好事的人,除了跟人明爭暗鬥一番,更有人直接那沈如煙的身份出來說事。
沈如煙垂著頭站在古雲熙身邊,小鳥依人,恍然抬頭間,又姿容動人。
這讓那些小姐們心生攀比之心,更有的是看不過眼,直接上前挑釁,讓沈如煙變得格外難堪,她像是求救一般地抬頭看向古雲熙,卻發現古雲熙不知何時已經遠離了她,跟那位夫人有說有笑的。
對比不入流的妾侍,其實殿裡的各位夫人更不敢跟這個公主交往太深,沒多久都找了各種借口開溜,也正因為這樣,沈如煙這邊反而還輕松了很多,至少那些夫人離開,多少也會帶上自家的女兒。
以前古雲熙就沒有機會跟這些官家夫人小姐們往來,而沈如煙自家族沒落之後更是沒有機會再在這個圈子裡流轉。
索性時間過得也並不是太慢,文武百官進宮耽擱了時間,各位夫人轉交拜壽的賀禮耽擱了一些時間,等聖上下朝,太監帶著文武百官入宴的時候已經過了晌午。
待到所有人都落座後,周圍若有若無的目光都往謝家銘的位置上看,原本來跟謝家銘有說有笑的人,轉眼間看向他的眼神中多了些複雜,再沒一人敢上去與其交談。
任誰都沒想到,謝家銘竟在今日這中特殊的日子將這樣的女人帶到宮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