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力心裡暗暗發笑,他借著火光幾乎可以看清劉安此時臉上的錯愕與無可奈何!呵呵…
“嶽父您一點也不老,一路走過來我都有好幾次累的不想走動了,我瞧著您精力充沛的很,一路臉不紅氣不喘的走著,比我們這些小年輕還厲害!”張大力嘴巴比摸了蜜還甜的哄著劉田道
“你這孩子淨說什麽大實話,哈哈哈哈要是老子在年輕十來歲,說不得和你孟叔有的一比了…”劉田這牛吹的一點也不臉紅。
到是坐在一邊的劉安臉紅了起來,爹這牛吹的,剛才在路上明明好幾次叫嚷著走不動了,死活賴著不想走了,要不是孟嬸子說山裡狼特別多,嚇得他渾身直冒汗,這才願意從地上站起來繼續往前面走去!這一路上就沒少抱怨!這會怎就睜著眼說瞎話了?
劉安乾脆閉起眼睛,眼不見心不煩,就他爹這會說的這麽興奮,指不定一會又吹什麽牛呢,還是假裝自己沒聽見吧!
“嘿,咱們開飯吧,把孩子們都叫起來,咱們喝點湯暖暖身子!”孟大路的話適時的打斷了還在給張大力吹著牛逼的劉田。
大家圍著火堆,熱熱鬧鬧的喝了肉湯,雖然每人也就兩三筷子兔肉,但撒了鹽的肉湯喝起來格外的美味,就著又乾又硬的窩窩頭,硬是每人喝了一大碗湯!
睡到半夜,北風呼呼的吹著,山洞裡燃燒的火苗,被洞口的風吹的翩翩起舞,可惜大家夥都沉睡在夢裡,無人觀賞此時火苗優雅的舞姿!
山洞外大雪紛紛揚揚的下著,來的路上留下的腳印早已經被大雪一層一層的覆蓋,直到徹底消失在雪的遮蓋下!
遠處的狼一聲一聲接著吼叫著,不知道山裡更深一點的地方動物們是不是準備出來覓食了!
而於黑子跟著的隊伍在這個大雪紛飛的深夜裡迎來了第一場攻守之戰。
“少爺,就是一二百個山賊,五爺派了人前去收拾了,隻怕後面的路更難走了!”阿大畢恭畢敬的道
“哼,只不過是前來試探的替死鬼罷了,我爹東西都收拾好了?”於黑子小聲的問著阿大!
“都收拾好了,趕明天下午就能到龍溪山口袋陵,聽說那裡不好走,只要有人守在出口與進口處,咱們就像被包餃子似的困在裡面!少爺,老爺讓你也喬裝打扮一番跟著程五爺走!”阿大擔心的道
“不怕,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這隊伍沒有上萬也有幾千人了,咱們這一去,這些人隻怕…”於黑子透過馬車的車窗看了看被雪遮擋的長長的隊伍,深深的歎了一口氣!
“少爺咱們也只是一介商人,護住自己都不錯了,好在少爺的兩個兄弟腦子靈活,帶人拖了話早早進了山,恐怕比咱們要走的路要順暢許多!”阿大安慰著於黑子道。
“嘿,肯定是傳學的餿主意,那小子別看平常不顯山不漏水,其實腦子裡的彎彎道道比誰的都多,要不是他提醒,恐怕家裡存在錢莊裡的銀兩,就要跟著其他幾家的人打了水漂!嘿嘿,你說他是真聰明還是假糊塗?”於黑子咧著嘴笑著道
真聰明和假糊塗是一個意思吧!阿大都被少爺說的話繞的有些糊塗了,不過他向來聽少爺的話,跟著傻笑著道:“想來是聰明的!”
於黑子笑了笑:“不知道我們幾個有沒有再見面的可能,如今誰也顧不上誰了,這樣也好,多了一分活著的希望,但願我們兄弟幾個還有再重逢的那一天…”
會的,肯定會的,於黑子握了握拳頭,心裡暗暗的想!
“少爺,我去前面再去看看情況,外面風雪大,您穿好披肩,小心著了涼!”阿大細心的叮囑著自己的小主子!
“嗯,去吧!看看這一夜又將有多少屍體留下…”於黑子低低的說了一句,就閉起了眼睛,右手一上一下輕輕的在右腿上點著。
看到這個熟悉的動作,阿大小心的退出了馬車,不去打擾正在沉思的少爺。騎上另一匹馬往前面戰鬥的地方飛快的趕去!
而車隊裡的人群都露著頭小心的打探著,婦女們摟著孩子更是躲在馬車裡瑟瑟發抖,這可是真殺人啊!誰又能坦然面對呢!隊伍裡不是沒有後悔跟著來的人,可這會早就開弓沒有回頭箭了…
天色漸漸亮了起來,外面的雪也漸漸停了下來,大家都以為按照昨天雪下的那麽大不見停,這雪要下好幾天呢,誰知道說停就停了,到是一個意外的驚喜。
一場大雪以後,太陽緩緩升起,陽光帶著清新的空氣飛來,躲在山洞裡的眾人這才陸陸續續的微微睜開了眼睛。
天特別藍,連一絲浮絮都沒有,像被過濾了一切雜色,瑰麗地熠熠發光。
站在半山腰處,往遠處望去,天際屹立著皚皚的雪山冰峰,在陽光下十分耀眼。
往常一座座山峰拔地而起,山上綠樹成陰,又有花兒映襯,把整個龍溪山打扮得分外妖嬈。
而如今放眼望去,大地到處白茫茫的,像蓋上了一層厚厚的棉被。遠處山峰重重疊疊的,蓋上一層皚皚白雪就像大海卷起的滔天白浪,蜿蜒起伏,一望無際。
“他娘的,這真是太美了,沒想到這下過雪以後,這龍溪山簡直美得就像一幅畫一樣,要不是老子住不習慣,就他娘的這幅美景,老子說成什麽也不走了,就在這裡安家落戶得了!”候九扯著大嗓門,露出半個月沒有刷過顯得格外黃的牙齒,呲著牙咧著嘴從山洞裡鑽出來哈哈大笑著道
“嘿,你到是想得美,這山裡一到夏天那蚊子多的熏都熏不跑,到那時候你就只能成天抱著胳膊嗷嗷的叫了,不信你問問老孟?他常年住山裡的!”郭郎中聽著候九的話笑著道
“得嘞,你這人還跟以前一樣,好生沒有趣,我也就隨口說了一句,真要住在這山裡,就我這體格,山裡的狼群看見了還不搶著下山來咬我啊!”候九自我挖苦的道
“你還知道自個是會移動的肉坨呢?哈哈哈哈難得,難得你也有這麽誠懇的時候!”郭郎中摸著山羊胡子哈哈大笑著道
“我說你們兩個老不死的,這一大早上亂吵吵撒呢?瞧把我這乖外孫嚇得,睡個覺都嚇得眼皮一跳一跳的!”劉田扯著嗓子抱怨著道
“你就別胡咧咧了,就像誰沒有養過娃娃一樣,睡了這一晚上,你家的八斤這會要是還能睡著那才奇了怪了!指不定是孩子不願睜眼看到你這張老臉,這才皺著小眉頭不願意哩!”候九故意逗著劉田道
“噗嗤”郭郎中哈哈笑了起來:“我說候九這話說的沒毛病,自古兒不嫌母醜,可沒有聽說孫子不嫌爺爺醜的?要我說這種可能也不是沒有?”
“哼,你們這兩老貨滿肚子的鬼心眼子,老子才不上你們的當,老子說不過你們,嘿嘿,老子不說了,哼!老子不說了,看你們還能說什麽?”劉田一副耍賴皮的模樣,讓剛起來的大家夥都哈哈笑了起來。
“親家公,你可要把地形琢磨明白了,這一場雪下的,東南西北我都有些分不清楚了!”許老實不放心的叮囑道
“放心,如今看著也沒多複雜,咱們走慢點就迷不了路,可不能像昨天下午那樣不間斷的走了,關鍵是女人和孩子們受不住,昨晚老子的腳底又磨了一個水泡,別說她們了!”孟大路仔細的道
“行,咱們一會吃過粥,就接著走,只要這片山裡安全,就是走上一個月又何妨?”許老實感歎的道
“行了都別說話了, 孩子們去撿柴火了,咱們趁著這會閑著趕緊收拾收拾鋪蓋,別把撒東西落下了!”劉田把懷裡的小外孫子遞給自己女兒,回頭看了大家夥一眼道
“嘿,你這老小子今兒太陽打西邊出來了,進山的時候你還這也舍不得那也放不下,不想進山呢,這會到是積極的很?”候九笑著道
“嘿,能不積極嘛,那麽多的東西都白白扔了,不知道以後便宜哪個龜孫子?如今就這些值錢的家夥什了,要是再不趕緊收拾,依著你們的尿性,還不知道又出個什麽鬼主意,又要丟了去?我可把話說在前頭,要是再丟我這些家夥什,你們也別管我了,把我也丟這大山裡算了,這真真是讓我心疼的直流血,差點要了我的老命去!這可都是真真的銀子買的啊!”劉田摸了摸手裡的鋪蓋,感歎著道。
“嘿,這老家夥真真的要銀子不要命!”候九笑罵道
“大家夥收拾吧,咱們早點走早點離開這個鬼地方,我瞅著有些地方山路還挺陡,這可不是個好現象,咱們人多可是要注意著點,如今下了雪就怕山路上腳底打滑!這要是摔倒可不是鬧著玩的!”孟大路叮囑道
“行,你怎麽說我們就怎麽做,絕對配合你的安排,如今我們這些人裡,就靠著你們父子兩了!”郭郎中一邊收拾一邊笑著道
“就是、就是!快收拾吧,這一晚上咱們也不知道怎麽熬過來的,你瞧瞧這鋪在地上的褥子,摸上去滲冰滲冰的,感覺和地面一個溫度,怪不得昨晚我半夜裡感覺腳凍呢?”許老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