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事的地點在一處繁華的街段,由於死人,此時也圍聚了不少人。
兩幫外賣的人都沒走,綠色跟藍色混在一起,特別醒目。
“你終於來了,這可怎麽辦啊!”
給關居原打電話人叫鄭光明,臉上帶著一副高度眼鏡,留著短發,看到關居原到了之後,立馬著急地開口。
“什麽怎麽辦?找到殺他的那個人,然後報警啊。”
“殺他的人跑了。”
“跑了不也應該報警嗎?”關居原奇怪的看了他一眼,然後把電瓶車停在一邊,問他:“屍體呢?”
“在那。”鄭光明指了指被人群包裹的中間。
“我過去看一下。”
關居原說著,擠開人堆,好不容易鑽了進去。
裡面的空地上有兩具屍體,一個是大強,另一個自然就是他要叫的人。
屍體附近一片血漬,幾把彎曲的鐵棍散落在地面,兩人的死狀都差不了太多。
只是大強的眼睛不見了,兩個眼眶空洞黑暗,躺在地上,面朝天。
看著他們的慘狀,關居原突然覺得不太對。
就算是失手殺了人,也不應該把他眼睛都給挖下來,這得是多大的仇,殺人的人才會這麽做。
關居原轉頭問他:“當時他們怎麽死的,你都看到了吧?”
“沒啊。”鄭光明的表情略微有些不自然,但很快一閃而過,回答道:“當時太混亂了,我沒注意。”
“沒注意到?”關居原狐疑地看著他:“那誰看見了?”
鄭光明作出茫然的神色:“我也不知道,你去問問他們吧。”
“這樣麽……”關居原低吟,突然把手搭在了鄭光明的肩上。
“你幹嘛?”鄭光明下意識的向後一躲,但似是想到了什麽,面色微變,躲避的動作立馬停住。
關居原的手成功搭在了他的肩上,目露歉意:“都是因為我,他才會死的,也讓你們受到牽連,真的是對不住了。”
“沒事,大家關系都這麽好。”鄭光明皮笑肉不笑的道:“況且殺人的也不是我們,頂多就是以聚眾鬥毆的名義關上幾天,所以你不用太自責。”
“你真的這麽想嗎。”
“當然。”
關居原笑了笑,松開手,轉身去詢問其他人了。
看著他的背影,鄭光明滿是微笑的臉,也逐漸冰冷下來。
這是他第一次參加身份模式的遊戲,對於角色的轉變還沒那麽熟悉,在代入感不強的情況下,很輕松就被關居原察覺到了他的身份。
他肯定不會天真的認為,關居原那些話只是隨便說說,再怎麽說,他也是百分百勝率的玩家,智商自然不會低到哪裡去。
當然,智商高不一定代表會演,這兩者其實沒什麽關聯。
所以他現在有點惋惜。
在遊戲開始前,他們這邊某位玩家通過一些手段,知曉了曲浪那方玩家的容貌,本來這應該是他們的優勢。
可惜,這個優勢被他浪費掉了。
關居原一定會把他身份的消息告訴其他人,這樣一來他的相貌身份就全被他們知曉了。
不過,好在其他人的相貌他們還不知道,想一想他還能接受。
接下來他要好好考慮一下對策。
…………
“我覺得我們要跑。”
關居原剛走幾步,曲浪就突然從旁邊現身,小聲地開口。
“為什麽?”
“你傻啊,
他們是因為咱倆死的,到時候警方肯定會追究責任的,我覺得倒不如現在就跑。” 不得不說,曲浪演的還是挺像的,仿佛跟這個身份融為一體,說話的時候一臉慌張,好像真的很害怕一樣。
如果不是事先就知道他玩家的身份,別人還真不好分辨。
“你說的對哦。”關居原恍然大悟,也學他露出一副驚慌失措的神情:“那咱們快跑!”
雖然他還不清楚殺人的凶手是誰,不過既然曲浪都這麽說了,他相信之後他會告訴自己的。
想罷他不在遲疑,扭頭就走。
旁邊的鄭光明看到了他要走,剛待開口,卻不料曲浪突然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一種無形的殺氣從他的身上迸發而出,也讓鄭光明理智地選擇了閉嘴。
在其他人沒有死亡的時候,不要招惹曲浪。
這是他們在遊戲開始前就商量好的。
而鄭光明作為五人裡最弱的一個,沒有人跟他詳細說過這種模式的潛規則,所以在對這個模式還一頭霧水的前提下,他自然沒敢勸阻關居原他們的離開。
擠出人堆後,關居原看了身後,發現除了鄭光明以外,沒人注意到他們之後,才問曲浪。
“你知道他們是被誰殺的麽?”
現在兩人都有共同逃跑的目的,所以關居原也不再像之前一樣,對他表現的極為仇恨,有些話他也能放心問了。
“我也不知道。”
曲浪搖了搖頭, 皺著眉頭:“你說奇怪不奇怪,這麽多人居然沒一個發現是誰殺的人,這也太不可思議了。”
“是挺奇怪的。”
關居原嘴上說著,心裡卻在想另外一件事。
其實他覺得,鄭光明應該知道凶手是誰,只不過他們之間的陣營是對立關系,所以才沒有把真相告訴他。
回到電瓶車前,關居原問道:“那我們現在去哪?”
“回那家玩具店吧。”曲浪隨口回答。
“玩具店?”關居原知道他想去接觸同陣營的魚思思,可他沒想明白,曲浪會用什麽理由回到那裡。
畢竟,魚思思跟這件事的關系不大,他們不過萍水相逢,只見過一面,這麽直接的說回那裡,會顯得很刻意,也很突兀。
曲浪看出了他在想什麽,馬上平淡地解釋:“哦,我東西落在那裡了,回去取一下。”
原來是用這個理由嗎……
關居原反應過來:“好,我跟你回去拿。”說完他似乎又想起了什麽,正色的道:“對了,我的車你得還我。”
“沒事,我帶著你。”曲浪絲毫不在意,騎上電瓶車,回頭笑眯眯地說道:“上來吧,抱緊我的腰。”
“算了,我騎你的吧。”關居原一陣惡寒,連忙擺手,接著回到那輛破爛的車子前,打算上車。
就在這時,一個穿著麻布衣,褐色卷發的女人,背著一個木簍從對面走來。
當她走到關居原的身前時,突地停住腳步,看向關居原的同時,臉上露出一絲笑意。
“先生,買茶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