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江招呼葉安,一塊動手給巨鰭鯊拔牙、切割魚翅。
“巨鰭鯊最精華的,就是最長的一顆血齒和魚翅,前者能作武器材料,後者是難得的美味。咱們上了岸,賣點齊國貨幣,先好好吃頓飯,再去找小杜!”
葉安打下手,第一次肢解,葉安一點不覺害怕,要說見血,他自己的血早見過不知多少。
只是……
“藍叔,你拿秦叔的青劍當菜刀,真的好嗎?”
“咦?你不知道?咱們以前遊歷荒野的時候,都是拿青劍當菜刀的!青劍這麽鋒利,用起來才方便嘛!”
“真的?”
葉安扭頭去看秦叔,總感覺秦叔額頭的青筋多出不少。
肢解完重要部位,剩余的巨鰭鯊屍體被丟進水裡,不一會兒就引來無數的小魚啃噬,不多時,便只剩了一副骨架,沉入水底。
葉安皮膚起雞皮疙瘩,那些死在水中的奴隸,可不就像這隻巨鰭鯊一樣,被別的東西啃吃乾淨嗎?
不能死!他一定要努力修行,變強!
——————————————————
船又走一段,海面忽然飄來許多碎船塊,還有十幾具流浮水面的屍體,遠遠漂來。
“又有奴隸船?”
沈江瞟了幾眼:“不是,這是被靈炮打碎的漁船。這是齊國都城海域,誰會在這裡開炮?”
又行不遠,漂來的碎船塊更多,零散廣布在附近海面,還有許多行色匆匆的漁船相向駛來,跟大船擦肩而過。
葉安隱約聽到遠遠有鍾聲、笛聲、鼓聲、炮聲混合,奏樂莊嚴,遠處像在進行什麽儀式。
但為什麽這麽多漁船在逃竄?
忽然水浪排開,迎面而來一艘中型漁船。
船上一個白色魚皮緊身服的漁民,正瘋狂搖槳,漁船破浪而行。
他後頭還有艘巨大的戰船,表面鑲滿怪魚骨刺,雪色寒光,猙獰無比,它明明沒有風帆,但速度飛快。
一見葉安的船,漁民大聲叫道:“快跑!快跑啊!”
正喊著,“嘭”一聲巨響,一個人頭大小黑色炮彈朝他飛來,落在漁船左邊海面,濺起一大團水浪。
沒幾秒鍾,又是一個炮彈,一連射出來四五發,在海面擊出一朵又一朵巨大的水花。
但漁船敏捷,俱都躲開。
其中一發用力過猛,竟朝葉安的船上飛來,秦韜玉手腕微抖,炮彈從中劈成兩截,落入兩邊,截面光滑,是完全實心的鐵球。
戰船上的士兵遠遠見到,炮擊很快停下。
漁夫也筋疲力竭,一看炮擊停了終於長長松了口氣:“得救了!”
那戰船速度減緩,停在遠處,士兵高聲喊道:“原來是五皇子殿下,多有冒犯,還請贖罪!”
這艘船顯然特別,所以軍官一眼認出。
等了一會兒,見沒人回答,士兵又高聲喊起來,只是語氣不太友好:“五皇子殿下!秦海大戰結束,大將軍凱旋而歸,海軍正舉行入城儀式,未免誤傷,還請五皇子在此等候,待儀式結束,方可入城!”
他言語中沒多大恭敬,戰船很快轉身就走。
葉安聽得糊塗,海軍入城,戰船為什麽要巡邏擊毀這麽多漁船?
“秦國和齊國又開戰了?”沈江喃喃了一句,轉頭一看:“你們瞧,那漁船跑了!”
漁民原本筋疲力竭,此時竟然劃著雙槳,兩手掄成了圓圈,恨不能在船上插了翅膀趕緊飛走。
看來五皇子的名頭確實恐怖。
沈江:“這艘船容易惹麻煩,走,咱們去那艘漁船!”
漁船並不很遠,縱身一躍,三人便落在漁船上。
漁民原本臉已經白的跟蠟似的,忽然感到船上一震,轉頭看到三人,頓時兩腿發軟,跟見了惡鬼一樣癱在地上不停後退:“別!別抓我!我有民證!我不是奴隸!”
————————————
經過好一番解釋,以及海上那艘孤零零飄著沒有動靜的大船作證,漁民劉老三才相信,那群海軍認錯人了。
“今天真是差點兒沒命!兩次!不行,回去我得拜拜海神!”
劉老三一陣念念有詞,經由他解釋,葉安才知道,這海上諸多漁船破碎,漁民喪生,竟是因為海軍凱旋,將要入城,所以派出麾下戰船,驅逐海域中的漁船。
“他們驅逐便罷了,為何還要開炮毀船殺人?”
劉老三怨道:“驅逐這麽麻煩的事, 那些海軍貴族老爺們哪裡肯做?還不如多放幾炮,擊沉漁船,其他漁船自然不敢待了。”
“只因為麻煩,竟然就向平民開炮?難道法律不管嗎?”
劉老三莫名其妙:“小兄弟,你不是齊國人吧?在齊國,貴族殺平民,根本算不上大事,賠點錢就了事了。更何況今天海軍凱旋,要是報到仲裁司,受罰的還可能是我們這些漁民呢!只可惜,我一直卡在學徒境,如果能突破凡武境,至少也能當個騎士,好過在海上奔波太多!”
葉安不解,沈江補充:“齊國很多貴族爵位都能通過實力提升獲得,從上到下分為公爵、侯爵、伯爵、子爵、男爵,還有隸屬爵位的騎士。
“只要達到凡武境,至少都能拜入爵士府中,成為騎士。如果突破到妙武境,少說也能當個伯爵,至於蛻凡境,那自然都是公爵往上、榮譽親王的地位了。”
秦韜玉道:“只要強大,就能擁有更高的權利、財富,只要弱小,就會受人欺凌、朝不保夕。徹頭徹尾的強者為尊,談不上多高明,倒也能短暫地催生出些強者。”
既然實力高,地位就高,自然所有人都一門心思奔著修行。
沈江感慨:“齊國能與楚國、秦國三國鼎立不是沒有道理的,上回我來時,就聽說齊國又多了一個……他們是叫超凡吧?算上此前的四個,數目已經超過楚國了。”
葉安仔細聽著,超凡?那是蛻凡境之上的境界嗎?
西海帝國的書上並沒有寫過這一境界,秦叔、藍叔那般毀天滅地的強大,難道就是超凡境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