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龍鎮中心小學坐落在兩條河之間,類似一個三角洲的地方。昨天邱建軍出來的那條小路的右邊就是一座橋,本地人都叫這座橋老橋,建的年代比較久遠了,可能是五六十建代建造的。順著這座橋前行大約五百米,又有一座橋,這座橋的上刻有“留龍大橋”四個大字,大約是在十年前建造的,本地人習慣簡稱為“大橋”。
在兩座橋中間,以馬路為分割線,左邊下去不遠的地方,以前曾是碼頭,現在荒廢了,平日裡常見一些女人在這裡洗衣服,偶爾也能看到有人在這裡釣魚。
右邊過了沒多遠就是鎮中心小學了,去學校的這段路,左邊是大河,春夏季節河水漲起來,最寬的河面能有一百多米寬,所以學校經常會提醒學生,上學放學期間,不要過於靠近河堤,更不允許下河玩水。
在悍著幾塊圓形銀色鐵皮,鐵皮上依次用紅漆寫著“留龍鎮中心小學”的拱形下面,學生們魚貫而入,水泥門柱兩邊,各有兩個帶著手臂上箍著寫著“值日”二字的紅袖章的值日生。
“等一下,你的紅領巾呢?”
王鶴想要進學校的時候,值日生問道。
“嗯?紅領巾?”
王鶴這時候才發現周圍的學生都戴著紅領巾,校門一邊還有幾個沒戴的倒霉蛋在罰站!
王鶴在書包裡翻了下,有些尷尬地道:
“等一下啊,我找找……我好像忘了帶了……”
“哦!雕子要罰站嘍!”
旁邊幾個調皮的家夥起哄道。
郭山峰往前一站,挺著胸大聲地道:
“你知道他是誰?他是昨天抓到殺人犯的王鶴,你敢讓他罰站?”
一聽這話,兩個值日生互視了一眼,猶豫不決,心裡擔心如果敢罰他,可能放學後要被他揍!兩人昨晚都聽街坊鄰居議論了,說這個叫王鶴的小學生當真厲害,連殺人犯都不是他的對手!
這兩個值日生心想:
“殺人犯都敢打,那打我還不是小意思?”
狐假虎威的郭山峰這麽說,是他年紀小不懂事,心裡年齡已經三十多歲的王鶴可不會像他這麽幼稚,開口道:
“你們不用為難,我回去拿吧。”
王鶴既不想違反學校的規定,也不想丟人罰站,所以采取了折中的辦法。
這時候突然聽到一個聲音道:
“王鶴,你戴我的吧。我來罰站。”
卻是陳強這個小胖子到了,他一邊要把脖子上的的紅領由解下來,一邊滿不在乎地道:
“我一個星期沒罰站了,還有點不習慣呢。”
“啪!”
一個女生一巴掌拍在小胖子頭上,罵道:
“你又皮癢了是嗎?”
陳強一看是姐姐陳燕,像老鼠見貓一樣討好道:
“姐,我不是……要不這樣,王鶴你戴我的,我家裡還有一條,我家近,我回去拿。”
陳燕淡淡地道:
“不用回去了,那條在我包裡,陳強你拿出來吧。”
說罷轉過身,亮出了後背的粉紅色的書包。
陳強高興了,打開書包找了出來道:
“姐你怎麽想到多帶一條的……哈哈找到了,王鶴,給,你戴這條吧。”
陳燕白了他一眼道:
“還不是怪你之前老是不帶。”
說罷也看也不看王鶴,直直進去了,馬尾巴在後腦一甩一甩的。
王鶴接過紅領巾,聞到了淡淡的肥皂味。
小胖子陳強把之前對王鶴的敵視態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進了學校後崇拜地對王鶴道:
“王鶴,你昨天那招真是瀟灑!簡直就電影上的李小龍一樣,除了沒有喊那一句阿達――”
陳強做了個李小龍的大拇指刮鼻子的動作,接著道:
“對了,你能教我雙截棍嗎?”
陳強昨天和今天都幫了大忙,王鶴不好打擊他的熱情,隻好使用拖字決:
“後面再說吧,要上課了。”
進校門後,在圍牆邊上有好多大樹,中間是操場,操場不太規則,橢圓形的跑道大概隻有二百多米長,在操場的邊上有一個籃球場,相向擺了兩個籃球架。
籃球架後邊不遠,就是主教學樓了,這是一棟兩層的鋼筋水泥樓房,一二三年級的教室就在最好的這棟樓,最兩邊的四個房間,分別是四個老師的宿舍。
穿過這棟樓,在一塊有五六棵油桐樹的地後面,又是一棟樓,這棟樓隻有一層,是土木結構的瓦房,房子比較破,是五六年級的教室。
在這兩棟樓之間的右側,有三間大瓦房,是學校教職工的食堂和住校生的宿舍及水房。在這三間瓦房邊上,造近操場的位置,是一排隻有一層的鋼筋水泥房,共有四個房間,中間兩個是四年級兩個班的教室,兩邊是老師的辦公室加宿舍。
王鶴和郭山峰向那一排鋼筋水泥房走去,陳強無奈,隻得向二層的樓房走去, 心裡盤算著,一定要找機會拜王鶴為師,學習雙截棍:
“等我學會了,看誰還敢惹我!”
上午前面兩節課的時間分別是8:10--8:50和9:00--9:40,上完第二節課後,有20分鍾的課間時間,是做操用的,如果是周一,做完操後還要舉行升旗儀式。
然而今天有些奇怪,教導主任在廣播上讓全體師生在操場上集中後,廣播卻並沒像往常一樣播放《運動員進行曲》,各班的班主任在整理隊伍的時候,也沒有讓學生散開到前後有一臂的距離,反而是收攏在一起。
學校的學生並不多,一共六個年級,每個年級隻有甲乙兩個班,並不像後世的小學一樣,一個年級就分了好幾個甚至十幾個班。
王鶴在甲班,班主任是個男老師,四十來歲,教四年級甲乙兩班的語文,名字叫章炳仁,這個名字念出來有些搞笑,讀音類似“裝病人”。於是在當面大家都叫他章老師,在背後,大多學生和少數老師及家長,都叫他裝病人。
章炳仁個子不高,在一米六五左右,黝黑的一張臉平日很少能見到笑容,他家也是在農村的,在周末和寒暑假都是在家務農。
班上的隊伍整理好後,章炳仁站在最前面,面對學生,突然對王鶴招了招手道:
“王鶴,你站到前面來。”
站隊的時候,男同學都愛往後排站,希望借前面的人擋住,才比較容易講悄悄話、做小動作什麽的。王鶴原本也是這個打算的,沒想到得到了裝病人的招喚,隻好不情願地站到了最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