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鶴看過《城南舊事》這部電影,情節卻完全不記得了,隻記得《送別》這首歌,還有就是裡面的男主角好像是張豐毅。看到詞曲作者後,有些意外,沒想到這首歌還是個老外的曲子,再看到演唱,再次意外,好在有過陳強唱《雙截棍》的經歷,有過類似的情況做緩衝,才沒有太過驚奇。
因為觸發了任務,音樂老師中斷了演唱,改為伴奏,從新開始彈奏,全班同學無師自通,開始合唱:
長亭外,古道邊,__________
已經輕車熟路的王鶴,在同學們唱完開頭兩句後,便接著唱道:
“芳草碧連天。”
唱完後王鶴以為就要出任務了,卻沒料到還沒完,同學們還在繼續唱:
晚風拂柳笛聲殘,夕陽山外山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
人生難得是歡聚,唯有別離多
長亭外,古道邊,__________
王鶴隻要繼續要臉一回,接著唱道:
“芳草碧連天。”
同學們接著唱完剩下的歌詞後,任務框中的文字才得以更新,其它文字和之前沒什麽區別,唯一變化的是任務要求:
【請找到一處至少能達到歌詞中一半意境的場地。】
“一半意境?”
王鶴看著課本上的歌詞,拿筆在這些字詞下面劃線:長亭、古道、芳草、晚風、柳、笛……劃完後心想:
“那我就得至少找齊一半這些場景,才能完成這個任務了。”
王鶴在腦海裡搜索留龍鎮符合這些場景的地方的時候,全班的同學和老師從系統的免費苦力中脫身出來,老師繼續獨唱,同學們繼續做觀眾,並不知道他們之前已經合唱過的事情。
郭山峰又是一肘頂在王鶴腰上,低聲道:
“雕子,養不養鴨子?”
王鶴這時候才知道,原來之前郭山峰頂自己一下,是想說這話,不過這話說的莫名其妙,王鶴一頭霧水,也低聲道:
“什麽養鴨子?養什麽鴨子?”
郭山峰把書打開後,豎立在桌上,借書的遮擋,偏著頭說了一遍,王鶴才聽明白是怎麽回事。
班上有個同學叫陳小河,他還有個哥哥叫陳大河,也讀四年級,在乙班,這兩兄弟的家就在鎮上賣雞鴨的市場的邊上,他們家是專門賣鴨子的,賣的是剛孵出來沒多久的那種黃毛鴨子。
鴨子一孵出來是要進行挑選的,隻留下健康的鴨子,把死掉的,或是身體有殘疾的挑出來扔掉。
郭山峰說的養鴨子,就是說去陳小河家,把那種有殘疾的鴨子再挑一挑,矮子裡面挑將軍,挑一兩個看上去還比較健康的來養,其實就是養著玩。
這是上周幾個同學就約過的,隻是陳小河說上一批那些殘疾的鴨子已經扔掉了,這周末才有新的一批。
王鶴想了想,回復說如果這周末不回家,就一同去。
說完這事後,郭山峰隨口問道:
“你那些蠶怎麽樣了?”
王鶴有點蒙:
“什麽蠶?”
音樂老師把整首歌分拆開來,一句一句教給大家,郭山峰一邊敷衍地唱著,一邊從桌子裡拿出了一個扁扁的紙盒子,紙盒子面上寫著XXXX注射液。
郭山峰借著豎起的書本遮擋,把紙盒放在桌上打開,裡面是幾片桑葉和密密麻麻的小黑點,分明是才孵出沒多久的幼蠶。
郭山峰拿著一根用紙搓成的小棍,
一邊挑著蠶,一邊小聲地問道: “就是上周我給你的那些蠶啊,你給它們換桑葉了吧?”
王鶴眨了眨眼睛:
“我……我好像忘了!”
郭山峰也不在意:
“那估計都死光光了。算了,乾脆等我養大點再分一些給你吧。現在這麽小,養起來太麻煩了。”
音樂課上完後,最後一節是學生最喜歡的體育課。
這個年代小學的體育課基本上是自由活動,體育老師讓體育委員領著同學們在跑道上跑了兩圈,然後在樹蔭下的地方排成幾排,做了一遍第七套廣播體操後,就宣布“解散”了。
四年級甲班的學生聽了,頓作鳥獸散。
“喔哦!”
受條件所限,學校基本上沒有提供籃球、足球等球具給同學們玩過,隻有兩個脫膠的乒乓球拍,賣相極差,讓人看過一眼就不想再看第二眼,何況光有球拍還不行,沒有乒乓球,難道打空氣嗎?
所以一到自由活動,學生玩的基本上是後世的小學已經消失了的遊戲,女同學玩的遊戲有跳皮筋、抓石子、翻繩子等,男同學玩打板子(紙疊的正方形)、打彈球、下石子棋等。
王鶴看了一下這些很久沒看過的遊戲,看得津津有味,轉悠了一圈,還看到有男同學抓天牛、金龜子去嚇女同學,甚至還有個家夥帶了彈弓,趁老師不注意朝樹上射鳥。
“雕子,走,我們去跳高吧?”
郭山峰過來拍了拍王鶴的肩膀道。
王鶴有點疑惑:
“跳高?”
郭山峰躍躍欲試地道:
“是啊。你忘了?淨脫褲那個家夥早已經迫不及待了……”
這時候在操場角落的沙坑有人朝這喊並招手,郭山峰揚了揚手作回應:
“來了!……你在想什麽?怎麽怪怪的?做了小英雄就不和我們一起跳了?哈哈……我先過去了,你快來啊。”
郭山峰說完邊跑過去邊喊道:
“算我一個算我一個……”
王鶴看著七八個男同學把兩根手指頭粗的竹杆插在沙坑裡, 在竹杆上夾兩個木頭夾子,再在木頭夾子上搭放一根竹杆,一個“艸”字形的跳高器具就搭好了。
王鶴想起來了,郭山峰嘴裡說的“盡脫褲”,名字叫陳魯滬,是全班個子最矮的男生,他的身高,即便在女生裡面也算是偏矮的,經常被人叫做“矮古子”,因此他下定決心,一心想增高,從三年級下學期開始,就經常叫上平日在一起玩的男同學一起跳高了。
陳魯滬在客家話裡,陳同盡音,有經常的意思,魯即擼,有往上提、往上拉的意思,滬同褲音,因此這個名字有“經常提褲子”的意思,但到了男同學的嘴裡,意思卻反了過來,變成了“經常脫褲子”,簡稱“盡脫褲”。
其實陳魯滬這個名字的來歷,是因為他爸爸姓陳,媽媽姓魯,他在上海出生,因此得名。陳魯滬的媽媽是個知青,上海人,在鎮上的供銷社工作。
這個年代男孩子的娛樂方式大多是戶外活動,家長管理孩子也沒那麽嚴,不像後世,一放學就得回家做作業,娛樂方式大多是看電視、玩電腦或手機,再加上陳魯滬經常帶一些像大白兔奶糖這樣的零食做獎品,在鎮上住的男同學也樂意和他一起跳高。
王鶴看著那些男同學排好順序後,陳魯滬是第一個,只見他開始助跑,起跳,輕松越過。這些同學都是個人興趣愛好,沒有老師教,全部都是采用跨越式跳高,也沒有任何保護器具,隻有沙子起到護墊緩衝的作用。
“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