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小惜觀察了呂塵好久,她完全不知道這個人在搞什麽東西,只見他先是坐在自己位置上發呆,過了一會兒又拿出一張白紙撕碎成了一些小紙片......等等,他撕的好像是剛剛發的複習資料?
難道對他而言,這些複習資料都是垃圾嗎?
之前呂塵一直很悶,坐在他後面三年也沒和他說過幾句話,真不知道他原來是個如此高傲的人啊,聯想起之前他的所作所為,閻小惜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她自然是看不懂呂塵的,因為呂塵正在用這些小紙片在卜卦!山醫命相卜,道門五術。其中的卜便是這個,不過多少修士窮其一生也難以在任何一門上小有成就,遑論五門精通。
這些小紙片在呂塵手中仿佛有生命一般,冥冥之中互相呼應,很快就各自分好,形成了一個個卦象,呂塵便從這卦象之中去推測某些事宜。
卜術是不需要法力的,但也是最難琢磨的,呂塵記得自己有一次(輪回)好像花了幾百年才弄明白一個卦象,然後......就沒有然後了,一個卦象吃天下,自從搞懂了那個卦象,他就再也不需要其他的了。
嗯,不錯,不錯,大吉,遇貴,宜出行!呂塵腦海中自己正在撫摸青須,並且表情十分欣慰。
修士給自己卜卦,往往都是不準的,所以呂塵以前都習慣給雞蛋卜卦。就是在自己身上帶一個雞蛋,如果雞蛋會碎就代表要出事,反之無事,呂塵就會把它吃掉。呂塵記得這邊管這叫大吉大利,今晚吃雞?
呂塵看了看時鍾,差不多快要下課了,於是起身走到講台前,和班主任說了一聲,在獲得她的首肯後走出了教師。
洪纖纖了解呂塵的情況,知道他是單親家庭,經常放學在外打零工掙學費,所以也給了他一點小小的特權,畢竟他的成績十分優秀,就是人有點悶。洪纖纖正打算低頭繼續批改作業,去發現閻小惜也走到了自己面前,這個小姑娘又搞什麽名堂?
“好吧,你去吧。”洪纖纖頗有些無奈地同意了閻小惜出去上廁所的請求。
在她帶的這個班裡,閻小惜是比呂塵更無解的一位,她經常說自己能看到鬼,已經好幾次被家裡人懷疑是精神方面不大正常了。
呂塵站在高處已經瞧見了停在校門口的一輛麵包車,隔著兩層高的樓梯便是學校的正門。那麵包車停在正門的邊角,車窗玻璃黑乎乎的,車門緊閉,一看就不像是好人。
那家夥可真效率,說要堵我立馬就叫人來了,好在我有先見之明,呂塵心想著。
他選擇僻靜的林間小道,穿到學校的側面,這裡是一面兩米五左右的高牆。
看著宛如壁虎一般貼在垂直的牆壁上,爬到圍牆頂端然後消失不見的瘦小身影,閻小惜的嘴巴張得近乎可以塞下一個雞蛋了。
這家夥,身手居然這麽敏捷?難怪敢挑釁喬興那個大個子,難道他其實是深藏不露的武林高手?
“哎呀,誰扔我!”
正在胡思亂想的閻小惜被一個小果子砸在了身上,抬頭看去,只見呂塵蹲在圍牆頂端,正笑眯眯地看著自己。
“喂,傻妞,幹嘛跟著我?”
“你,你才是傻妞!”閻小惜被呂塵這麽一刺激,直接忽略了自己有交流困難症的事實。
“不錯嘛,說得出話了。”呂塵是故意刺激她的,她那種毛病主要是心理因素。
“我又不是啞巴!哎,你別走!你要是走了,
我回去就告你翻圍牆!”看著呂塵要離開,閻小惜惡狠狠地威脅道。 “你可真毒啊!”呂塵裝作一副莫可奈何的樣子,就想看看這個家夥到底能夠萌到什麽地步,這種逗小孩的感覺真是久違啊。
會嗎,這樣真的太過分了嗎?閻小惜捫心自問,然後滿臉歉意地說道:“對不起啊,我就是想問問你,你是怎麽辦到的,一下子就這麽膽大了......”
“想要改變自己,首先你要作出一件打破常規的大事情,先改變自己內心固有的印象。我還有事,先溜了,拜拜......”
“哎......”
閻小惜還想再問問的,可是呂塵的身影已經消失了。打破常規的大事情嗎......聯想到之前呂塵的所作所為,閻小惜若有所悟。
......
同春館,是魔都最大的百年老字號藥房之一。一塊黑到發亮的檀木匾額上鐵筆銀鉤,看似大氣磅礴,實則卻少了點神韻。
“匾額不錯,字還少了點意思。”
要知道,身為修士,符修行是必不可少的。而符修行更是注重字體的神韻,一筆一畫都要有靈,這樣構成的符文整體才有作用,這對畫符者本身的精氣神就有極高的要求,可以說,每一個合格的符咒師都是一個卓越的書法家。
“看你年紀不大,口氣倒是不小!咳咳......”
“爺爺!”
“我沒事!”
剛從紅旗加長轎車裡走出的中山裝老者有些不滿地說道,現在的年輕人就是好高騖遠,總喜歡去評價別人,拎不清自己的斤兩,有沒有發言的資格。
在這個老者身旁是一個二十幾歲的女子,雖然身著普通的黑色運動服,但卻愈發凸顯凹凸有致的身材,渾身散發著成熟幹練又不失性感迷人的高貴氣息。她用冷冽的目光打量著站在藥房門口出言不遜的瘦削青年,似乎在苛責他引起了老者的不悅。
呂塵從這爺孫二人的形貌以及他們身後的紅旗h7和五個八的車牌號推斷出,他們絕非常人。面對老者的不滿,他並沒有回應,隻是微微一笑,走了進去。
“唉,算了,現在的小年輕還真是桀驁。”
老者有些意興闌珊地攔下了正準備出手的保鏢,若是幾年前以他的脾性定要好生教訓一下這個後生,但如今卻沒有那份精力了。
同春館也不愧是百年大藥房,門面雖然失了韻味,但藥品還算豐富,裡面靠牆陳列著一排排兩米高的木櫃大藥格,以呂塵的視力可以很清楚地看到一些比較偏門的藥材也有。
“客官要抓什麽藥?”一個身著古樸長衫的國字臉中年人上前來招呼道,臉上還掛著職業性的假笑。
呂塵正要開口詢問,那國字臉卻好似發現了什麽珍寶般眼前一亮,也顧不得什麽職業素養了,輕輕別開了呂塵,一個箭步衝到了門口,諂媚地笑道:“哎喲,您老怎麽來了!”
呂塵可以確定此時他臉上的笑比真金還要真,因為來的人正是之前那位老者。
中山裝老者微微頷首,他身旁的妙齡女子便說道:“請問王老在嗎?”
國字臉恭敬地回答道:“沈小姐,可真不巧,王老今天一早就被人請去了。”
“呵呵,我倒是想知道誰那麽大面子?我爺爺昨天可就和王老約好了。”開口的是那姓沈的女子,不過此時的語氣卻有問責之意。
“沈小姐,那我們小藥店也是沒辦法啊,來人是劉家......不如你看,下午王老回來了,再去您那兒跑一趟?”
國字臉笑著道,心中卻十分無奈,真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魔都之人都知道這有頭有臉的幾大家族,其中就數劉家和沈家不合,各種商業競爭鬧得不可開交。
這些個月聽說沈老身體抱恙,但如今看來氣色還算不錯,多半是傷風感冒吧,國字臉心想。
“不必了,王老弟不在也就算了。我也隻是出來散散心,雲曼,吩咐人去把藥抓了。”沈老開口道。
國字臉對著沈老微微作揖,又做了個請的手勢,帶他們入了內房。
內房就是貴賓室,裡面的藥材多是上了年份的藥材,無論樣貌還是品質都是最優的,當然價格也是一般人負擔不起的。
“剛剛那個人是沈老和沈大小姐嗎?”
“可不是嗎,居然在這裡碰到了他們,真想拍張照!”
“可別,你沒看見他們身邊那個結實的黑衣人嗎,這些有錢人最討厭別人亂拍了,還好你沒那麽做,不然你就得重新換愛瘋了!”
“那我肯定得換華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