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沈氏爺孫進入內房後,旁邊買藥的人便開始竊竊私語。
呂塵從他們的談話中得知,剛剛那位老者正是魔都大名鼎鼎的沈老沈國忠,而那妙齡女子就是沈家的大小姐,魔都第三高樓金泰大廈金泰集團的女總裁!
經這些人這麽一說,呂塵才想起自己以前聽過的一句話,叫做,江東之富,莫過沈陸!這個沈就是魔都沈國忠的沈家......若是之前的呂塵一定會為自己能和這麽一個大佬說過話而興奮得幾天睡不著覺,但此時的他卻內心毫無波瀾,甚至有點想笑。
“喂,小哥,你還買藥嗎。另外,你確定你要買這些藥?”另一個接待呂塵的店鋪小夥有些無語,如果不是出於藥房顧客第一的原則,他早就趕人了。
“不說別的,我聽都沒聽過的藥材,單是這個百年份的人參,你知道多貴嗎,少說也要千萬......你真的是來買藥的,不是拿我開涮?”
見呂塵淡定地搖了搖頭,小夥抓狂地問道。
呂塵肯定是買不起百年份的人參的,他兜裡也就那張打零工的工資卡裡有四位數的存款,當然不是打零工掙來的,是之前當掉的玉佩換來的。
幾千塊錢,也就能買點人參渣了。但是,窮並不能限制他的想象力。
“我隻問你們這裡有沒有,你只需要回答我有或無。”
見呂塵一本正經的模樣,小夥心中一驚。難道自己是遇到傳說中的富二代扮豬吃虎的戲碼了?
他見呂塵雖然衣著平平,但卻氣質不俗、談吐自若。心中暗道,是了,現在那些富二代就喜歡低調行事,享受打別人臉的快感,自己可不能上當!幸好我小說看得多,嘿嘿嘿......
“您這些藥材,有倒是有,不過需要從總部調取,還是要花上一段時間的,您看是多久來取......”
這些藥材加起來少說也得有幾千萬,若是真的乾成這票了,光是提成就夠他一年收入了,他能不激動嗎。
“嗯,那就好。”
呂塵話音剛剛落下,沈氏爺孫便從內房走了出來,見她臉上隱隱有些憂色,呂塵心中一喜。
沈雲曼卻是把二人的對話聽得清楚,於是便開口提醒道:“莫老板,有人要誆騙你的夥計呢。”
那個國字臉竟是這家藥鋪的大掌櫃,他臉上的笑容立馬收了起來,走過去奪過夥計手上的字條,只見上面寫著幾味藥名。越看他臉越黑,便是以沈家的地位也不可能立刻拿下這麽多名貴的藥材,畢竟每一顆中藥材上了百年份都是無價之寶。
他敢肯定這個小夥子是來找茬的,不過他怒極反笑,嗤聲道:“小家夥,你知道,要是我們給你提供了藥材,你卻付不起會有怎樣的後果嗎?你所寫的每一味藥材都是無價之寶,從總部提取出來,單說運費損失,我就可以告你個三四年!”
沈雲曼從莫老板手中那張紙條上看見幾個普普通通的水筆字,心中不經又看輕呂塵幾分。起初他在門口大放厥詞評論,還以為他在書法方面也有些造詣,不想卻是個空口大話的家夥!
面對莫老板的強勢,呂塵不為所動,這在其他人眼裡就成了被嚇傻了。但接下來的一幕卻讓所有人都愣住了,只見呂塵盯著沈老看了半天,然後悠悠太息道:
“生性多躁,難怪印堂發黃;隱隱帶晦,已是膏肓之相。可惜了!”
“你說什麽!”沈雲曼當時就怒了,而手下的保鏢行動更快,
直接衝到了呂塵面前,隻要沈雲曼一聲令下便能直接將這出言不遜的小子拿下。 “小夥子,你別仗著自己讀了幾年書,就出來裝神弄鬼!你詛咒沈老,是要負責的!”莫老板罵道。
“那小子今天要倒大霉了!”
周圍的人也指指點點,誰都沒想到,這麽個小夥子居然敢當眾出言詛咒沈老!那可是市長都要禮讓三分的大人物啊!
貼在呂塵身前的黑衣保鏢已經封鎖了呂塵所有的方向,隻要呂塵稍有異動便會被拿下,這是一種十分剛厲肅殺的攻擊方式。再觀察這人的眉間和太陽穴,隱隱有一股煞氣,呂塵可以篤定此人必定見過血,絕非那種花架子。
黑衣保鏢見身前這瘦削青年絲毫不慌張,心中也是一驚,換作一般成年人,在面對自己的時候都會被自己身上的煞氣所震懾,畢竟他可不是一般的保鏢。
場面一度十分僵硬,呂塵就等著沈老開口說話了。
“算了,我們走吧。我自己若是無恙,又哪裡怕人詛咒。”沈老緩緩道,在沈雲曼的攙扶下往店外走去。
“算你運氣好,沈老不跟你一般見識!”莫老板還沒講完,就被呂塵打斷了。
“等等!”他叫住了沈雲曼。
“你又想做什麽?”莫老板覺得自己三十多年從來沒見過這麽自尋死路之人。
“借筆墨一用。”
呂塵飛速跑到櫃台邊,以極其奇怪的手勢抓起毛筆,鬼畫符一般揮著毫。
莫老板心痛不已地看著自己的名貴筆墨被他折磨,心想待會一定要找人收拾他一頓,實在是太放肆了。
“這個是我的聯系方式,有需要就找我。其實,我是個老中醫。”
見呂塵一本正經的樣子,沈雲曼被逗笑了,她真的懷疑這個家夥是不是哪家精神病院跑出來的。但當她看到手中的字跡時卻收住了笑意,在那上面,用大寫的漢字寫著幾個數字,奇特的是這種字體不同於任何一種書法,但卻有一種攝人心魄的魅力。
“小子,你很不錯!”
沈老點了點頭,單論這手字,這小家夥便有資格說出之前那番評論。因為那匾額上的字正是王老手書的,而王老是個好中醫,但卻不見得是個真正的書法家。
緊接著他卻話鋒一轉道:“我自己的身體我最清楚,回去好好跟你家長學字,別出來搗亂了。”
沈老以為他是個出身哪個書法世家,所以才寫得一手好字,至於他之前的聳聽危言,他根本沒有當真。他身體近來確實出了些問題,但絕不至於那種地步。
他沈國忠尊天敬地愛國,但隻信自己。
就在沈氏爺孫走出去後,黑衣保鏢正要緊隨而去,卻聽見呂塵在他耳邊輕輕念了一句,他如同萬年玄冰一般的表情忽然一動,深深看了呂塵一眼,走出門去。
紅旗轎車駛出一段距離後,沈國忠圖突然向正在駕車的保鏢問道:“小高,你覺得剛剛那個小家夥如何。”
保鏢小高想了一會兒,搖了搖頭道:“我不知道。”
“哦?”沈老有些詫異,“他是你們圈子的人?”
“不是,但我看不懂他。”
“爺爺,那不就是個無知無畏的小混蛋嗎。”
“雲曼,你做生意和你爸爸一樣優秀。但你也知道,有些東西是要比商業更大能量的。”
“爺爺,你是說......”
沈雲曼一下子想起了以前老爺子和自己說過的一個故事。
“這神韻,像極了南邊那位老家夥......”沈老撫摸著紙上的字跡道。
沈雲曼記得自己四五歲那年得了一種怪病,尋遍天下名醫都無用,最後是老爺子帶著自己深入南方大霧縈繞的一座山裡,找到了一個老道士,才給自己治好了病。
那時候起,她才知道,原來這個世界真的有那種住在深山裡的老神仙。
“他不會是......”
沈老搖了搖頭,把紙條收了起來,幽幽歎了一聲:“誰知道呢,畢竟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啊。”
“對了,高哥,剛剛那小子給你說了什麽啊,我看你居然嚇了一跳。”
沈雲曼笑道,自從高劍離到她家以來也有五六年了,她還真不知道有什麽事情能讓這個面癱男為之變色。
“他看出我身上的暗傷了。”高劍離淡淡地道。
“什麽!這怎麽可能!”
沈雲曼驚呼道,她自己也是習武之人,修行國術也小有所成,自然明白一眼看破別人的暗傷是何其不可思議之事!
國術的境界劃分很複雜,但較為統一的就是根據武者所發出的內勁的形式進行區別:散勁、整勁、暗勁......其中暗勁就是已把內勁修到了一種極致,可以傷人於無形。
高劍離當年就是被高手以暗勁所傷,表面雖然沒有任何痕跡,但髒腑卻已受到了劇烈傷害。由於高劍離自身也是個暗勁高手,以力化力卸掉了幾重,但余下的勁道仍舊給他造成了嚴重的內傷,可以說是慢性死亡。這也是為何他會退役去做一個保鏢的原因,但好在跟了個好主,沈老待他確實非常不錯。
“他明明不是武者,卻能感知你的傷勢,必定有過人之處,也許他真的是......如此也好,你回去調查一下他的情況。如果是真的,就請他來給你治傷。”沈老關切道。
高劍離沉悶地嗯了一聲,心中卻十分感動,老爺子待他是真的沒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