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把他們的醫療費也給結了吧,這是我的卡。”
呂塵知道喬興也是單親家庭,所以才起了同情心。
“呂神醫,既然是你的朋友住院,這醫療費自然是可以盡量減免的,這單子......”
見邢院長欲言又止,呂塵便直說道:“院長若是有意,自可用去匡扶眾生。”
邢院長登時雙目放光,大喜道:“大善啊!呂神醫不但醫術高超,更是宅心仁厚,真是我輩杏林楷模啊!”
見邢院長一把年紀了卻在那裡拚命吹捧讚許一個不到二十歲的小年青,無論是吳國棟、喬母還是兩個小護士都覺得有些夢幻。
自己真的不是在看小說嗎?
“行了,就這樣吧。”
呂塵淡淡道,這方子於他而言不過是隨手一擲罷了,若真能在邢院長手中發光發熱、救人於水火也算是一樁好事。
“小呂,對不起,我剛剛......”喬母有些抱歉地說道,她可不像兒子一樣呆笨,怎會不懂情況。
這世上哪有先害人,再費錢費力救人的事!
呂塵擺了擺手:“你好好照顧他吧,他雖不是我所傷,但終究因我而起,我如此只求問心無愧。”
......
呂塵回到家中,周寧早就醒過來了,奇怪的是她並沒有吵鬧,只是靜靜地在廚房裡做飯。
“媽......”
呂塵已經做好挨批的準備了,本以為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沒想到周寧卻意外的平和。
將飯菜端上桌後,她沒好氣地看著呂塵:“愣著幹啥,還不過來吃飯?”
“哦。”
呂塵心想以不變應外變,乖乖地坐了過去,拿起碗筷剛吃幾口,就聽見周寧一聲歎息。
“唉,命苦啊!”
來了,呂塵心中暗道。
“媽,吃塊糖醋裡脊就不苦了。”
這是呂塵第一次給周寧夾菜。
周寧苦澀道:“糖醋裡脊雖甜,但解不了我心裡的悶啊。”
“媽,你放心,不就是高考嗎,學校就是給個考試名額而已。之前郭老師你知道吧,郭老師說她會幫我找個學校,然後我一樣可以參加高考。”呂塵只能扯郭碧然的虎皮來豎大旗了。
“郭老師?郭老師一個實習老師,哪來那麽大本事啊......”
就在呂塵費盡口舌終於騙過周寧後,她突然又想起另一件事情:
“你把人打成重傷又是怎麽回事?”
呂塵:......
周寧這個女人吧,哪都好,就是啥事都要刨根問底,尤其是事關呂塵。也許,天底下所有的大能修士在年少時候都有這麽一個又愛又恨的母親吧!
......
“喂,呂塵,是郭老師!趕緊麻利的!”
沒幾天,郭碧然還真得來找自己了!本以為她只是隨口一說,沒想到她還真去幫自己找了出路?
在周寧的催促下,呂塵就像做錯事的貓咪一樣被她扔了出來。
“喂,麻麻,現在是晚上啊,郭老師會晚上帶我去找學校嗎......”
盡管呂塵一萬個黑人問號,但耐不住周寧把門一關便萬事大吉。
郭碧然笑嘻嘻地望著呂塵道:“小呂塵,我幫你搞定了!”
看著這蘿莉身禦姐心的小姐姐,呂塵無奈問道:“郭老師,你這麽晚找我出來不會就為了這個吧。”
“當然不是啊,我幫你找好學校了,
怎麽樣,高興不!” “高興。”呂塵面無表情道。
“那你不請我吃一頓?”郭碧然亮晶晶的眼睛一閃一閃的。
“走吧,你要吃啥。”呂塵那張一百多萬的銀行卡辦點小事是足夠了。
當郭碧然把呂塵帶到江邊的大排檔後,呂塵有些驚訝,本以為她會去什麽高級餐廳,再不濟也是大飯館吧,可誰知道她會來大排檔。
“你什麽眼神啊,你那麽窮還看不起大排檔啊。告訴你,大排檔你是吃不起的,一隻大蝦就得一百塊!”
“姑娘,你說笑了!那是綠島大蝦,我們這都是平價燒烤,好吃又不貴,兩位不來幾串?”一個笑盈盈的矮個小夥熱情招呼著。
“行吧,上菜單先!”郭碧然爽聲道。
對於燒烤,呂塵是不怎麽吃的,一來價格稍貴且不衛生,二來他總是一個人。
燒烤這種東西,吃的並不是味道,而是情調。在夜風徐徐的江邊,一群光膀子擼串那叫兄弟,一對男女對食那叫浪漫。
“保哥,是他!”
這桌是四五個正在喝酒的漢子,其中一個指著呂塵那邊說道。
“我去給這小子開瓢!當初那麽囂張,現在沒了沈家的庇護,他算個屁!”
胖子榮醉醺醺地拿起啤酒瓶,正要疾步衝向呂塵,卻被陸天包攔了下來。
“保哥,你這什麽意思?”
胖子榮不解道,陸佑福打過招呼了,讓他們都和呂塵劃清界限。
“算了。”
“為什麽?”胖子榮還記得當時呂塵是怎麽當著眾人打他手下臉的,也是不給他面子。
“你特麽打得過人家嗎?”陸天保心中想到,卻沒開口說話。
胖子榮還想衝過去,直接被陸天保一帶,坐到了板凳上。
“我說話不好使了?”
胖子榮被這麽一拽,酒勁也醒了幾分,才想起他保哥始終是他保哥,便猛地灌了一口酒,沒再出聲。
過了一會,陸天保看著那桌前瘦小的身影悠悠道:“你們知道我這個人最大的優點是什麽嗎?是會做人!”
說著,陸天保指了指呂塵,又道:“別看他此時落魄如喪家犬,誰知他日會不會一飛衝天。俗話說,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但也有話說,凡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我們和他沒有什麽深仇大恨,又何必自討沒趣?”
這時胖子榮才想起呂塵那詭異的身手,如果自己剛剛真的拿著酒瓶過去的話,恐怕這個瓢兒是要開在自己頭上了!
“老板你過來一下!”
聽見陸天保的吆喝,大排檔老板戰戰兢兢地走了過去。
“你這樣這樣......”陸天保指著呂塵那一桌,在老板耳旁說道。
老板有些意外地啊了一下,然後練練點頭,走向了呂塵那一桌。
“小呂,怎麽是你啊!”
這個人呂塵當然認識,是他之前打工洗碗時大排檔的老板, 除了摳門以外其他都還行。
“是文老板啊!”
大排檔文老板笑了笑:“哈哈,我說你小子怎麽不來打工了,原來是交女朋友了啊!”
郭碧然聽見這話臉都羞紅了,不知道是不是江風太大了,吹得她張不開嘴,她居然沒有反駁。
“不是,是我老師。”
“這樣啊!”文老板饒有深意地瞥了眼坐在那裡一臉嬌羞的蘿莉,心裡感慨自己怎麽就沒這福分。
“對了,小呂啊,你以後是不來了嗎......”
呂塵以為他要找茬,畢竟按照小說裡的劇本,此刻就應該是他嫉妒自己能和漂亮妹子吃飯然後羞辱自己......
豈料文老板從白色圍帶裡掏出了油滋滋的幾張紅票子。
“這是你之前的工錢,既然你以後不來了,那我就一次性給你結了!”
文老板說著暗中指了指另一邊的一桌人:“你們吃完早點走吧,那邊是幾個混混,別等會惹上事。”
呂塵看了眼,發現都是幾個熟人,於是就懂了文老板是在暗示自己,但他仍舊不慌不忙地吃完了這頓飯,然後才和郭碧然揚長而去。
在他們離開後不久,一個留著八字胡的蓬蓬頭漫不經心地走到了大排檔。
零碎的劉海遮擋住了他半邊眼睛,另一隻暴露在外的眼神中只有懶散和冷淡,看樣子他似乎是個三十多歲卻一事無成的廢物大叔。
他走到呂塵之前坐過的那一桌,用手指摸了摸桌子。
“三分鍾。”
他把煙丟在地上,還沒忘記用腳踩滅。